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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零八章靈異文中做炮灰20
路兆房間內陳設很簡單,和顧曉曉租的房子幾乎如出一轍,一室一廳的房子,只放了基本的家具。椅子上放的墊子,還是顧曉曉見他完全不打理房間送的。
燈啪的一聲開了,房里沒有空調,路兆抱了個毛毯過來遞給了顧曉曉,他是很想親手為她披上的。
顧曉曉將毛毯往身上一圍,暖融融的人就有了幾分慵懶,她將腿往茶幾上一撐,睫毛閃了閃:“你繼母,為什么要針對你,你爸知情么?”
沒媽的孩子像根草,顧曉曉一早就料到路兆日子可能沒表面上那么光鮮。但嚴重到了這個地步,仍讓她覺得意外,畢竟繼母苛待孩子常見,真的下殺手的則少之又少。
“呵,他不配那個稱呼。”
路兆露出嘲諷神色,顧曉曉抿了唇,也不知該勸些什么。有了后媽就有后爹,普通人家也就爭個吃穿,有錢人家卻是爭命的。
不知該如何安慰路兆,顧曉曉嘆了口氣:“她有自己的孩子,為了家產?”
知他不喜歡聽到繼母父親的稱呼,顧曉曉用她字代替。
路兆的臉色陰沉下來,眸中閃爍著寒光:“呵,她要是能生孩子,路家還會有我立足之地。”
鄭彩云不能生,這大概是對她成為第三者的報復,她其實是懷過孕的,但是為了逼宮拿著肚里孩子作伐子,結果出了意外再也懷不上了。
至于路兆那個負心薄幸的父親,則是再婚出了場車禍傷了根本喪失了生育能力,所以他才將路兆接回來當做繼承人培養。
相處這么久以來,顧曉曉頭一次見到路兆難以自控暴戾外放。他嬉皮士般的外表下,隱藏著一顆敏感狂躁的心,她很不是在為,但清楚路兆并不需要同情。
也許是太久沒有傾訴,或許是想起了過世的母親,路兆這么多年頭一次覺得脆弱。他就像一個螃蟹橫向霸道的外殼下包裹著脆弱的心,為了讓自己變得強大。讓那些欺辱過嘲笑過拋棄過他的人付出代價。
自從母親去世后,路兆已經忘記了該如何柔弱。
“……在幾次三番收拾我未果之后,鄭彩云打起了收養的主意,想要將娘家侄子鄭博深過繼。改姓路以后繼承家業。但那個人又怎愿意將家產落。外姓人手里,一概不允,所以她才打起了除掉我的主意。”
“實在太惡毒了。”顧曉曉氣的攥緊了手中毯子,小三上位殘害正室之子,發生在現代法治社會。讓人如何不痛心疾首。
況且,顧曉曉與路兆交好,感同身受之感就更強了些。
原本陷入黑化的路兆,在聽到顧曉曉的義憤填膺的憤慨后,輕笑出聲偏過頭望著她亮晶晶的眼眸說:“其實,我第一次之所以幫助你,是因為你跟我很像,我也遭受過校園欺凌。”
雖然語氣很輕松,路兆的身子還是因為義憤仇恨顫抖,在他和母親相依為命的日子里。除了那些難得的溫情,剩下的就是反抗欺凌的歷史。
顧曉曉呀了一聲,完全沒想到平時灑脫不羈以踢館和打架揚名的路兆,竟也會有受人欺凌的時候。他這樣的人,難道不是不欺負別人就是好人的存在么?
“沒想到?哈,我以前受過的欺負,比你還要多,說起來像是上輩子的事,但如今卻歷歷在目。”
路兆沒有夸張,初中生正是沒有善惡之分。下手沒有輕重的年紀,他當時遭受的侮辱和毆打,如今想來仍讓他熱血上涌,恨不得將那些人再打一頓。
對。當初路兆受人欺負時沒人管,后來他有能力報復時,將那些欺負過他的人挨個兒打了回去。
路兆只挑了些侮辱性質弱的欺凌說,饒是如此,仍讓顧曉曉聽的氣憤不已。夜漸深,她將毯子往上提了提:“為什么未成年保護法。保護的那些施暴者,被欺凌的孩子安危又如何保障。要是有組織對這些孩子施以援手多好,那樣就會避免許多傷害。”
顧曉曉本是隨口引出的話,出口后卻覺得這個主意極好,于是又重復了一遍:“不如我們成立一個校園欺凌求助組織,幫助那些被欺負的人如何?”
成立一個組織一拍腦袋發熱就能辦成的事兒,但顧曉曉在這方面經驗十足,說的過程中已經構思起了可行性。也許一開始協會力量很弱,但只要樹立起合乎規范的體系,以后會像滾雪球一樣,力量越來越強大。
暢想到了未來前景,顧曉曉精神振奮,急切的追問:“你覺得怎么樣?”
一直以來,路兆總覺得俞渚清和自己相似之外,還有一些區別,那些相似讓他關注她,吸引他的卻是那份特別。
他性情堅韌不服輸,信奉以眼還眼以牙還牙,遇到磋磨死撐著打落牙齒和血吞都不會低頭。路兆不認為自己是好人,那次幫俞渚清也是一時興起。
但她毫無保留的回報,讓他深受感動,雖然俞渚清因為倚仗他的名頭,平日總顯露出幾分內疚。但路兆打心底里高興著,他有的她要的,他愿意給。
“你有心了,渚清,你真的很好。我以前只怨恨著老天不公,如今經你提醒,才知世道不公可憑雙手去改。”
雖然早早就報了仇,但想到那些年受到的欺凌路兆總有些意難平。一開始他也曾將希望放到學校和老師身上,一次次的失望讓他息了心。
若非他足夠堅強,若非他借助那個人的財勢練出了一身好把式,那些欺負過他的人恐怕會一直逍遙快活,直到忘了曾經犯下的罪過。
兩人徹底打開了話匣子,尤其是路兆,恨不得將這二十年年來受到的所有委屈,和那些不為人知的理想抱負,盡數傾吐出來。
顧曉曉不厭其煩的聽著,直到昏昏欲睡合上了眼睛,路兆才戛然而止。
她縮在椅子上只有小小一團,皮膚稱不上細嫩白皙,睫毛很長嘴角微微上揚。這是路兆頭一次這么近距離觀察俞渚清,隱秘的快樂讓他忍不住露出同樣的笑容來。
夜深了她也倦了。路兆屏住呼吸刻意忽略砰砰作響的心跳,將貓兒一樣蜷縮著的顧曉曉抱起。
懷中人輕盈的像個小孩子,路兆身子完全僵直,動作放到最慢將她抱到了床上蓋上被子。這才輕輕關了門走了出去。
關掉客廳吊燈后,路兆視線瞬間變黑,待適應后玻璃窗上透著銀白的光。路兆拿起猶帶著俞渚清體溫的毯子,那些在心頭沉淀了多年的繁蕪,好像一下子消失殆盡。
他整個人都是快活的。夢里,他俯身親吻了俞渚清,她羞澀的閉上眼睛沒有躲。
翌日顧曉曉在路兆家中醒來時,惱了會兒自己的失態,理了衣裳推開臥室門。客廳里已經擺上了早餐,路兆神采奕奕,完全沒有熬夜的后遺癥,顧曉曉腳步飄著腦袋里也像塞了漿糊。
吃著熱騰騰的白粥油條和包子,兩人都沒說話,昨夜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兩人都有些尷尬。
吃完飯,顧曉曉打算去買車票,路兆提出陪同,兩人便一起去了。
還不到春運高峰期,火車站人不算多,路兆發揚紳士風度,問了地點后,主動擔下了買票的任務。
沒排多久就拿到了票,顧曉曉從路兆手中接過票,拿指甲彈了彈才放到錢包里。兩人在學校門口分開,各自忙活去了。
周三那天,顧曉曉處理好學校的事后,拖著行李出發。始發站檢票早。她進站上了車找到位置后開始閉目養神,對面座位上的中年大叔來的更早。
啪的一聲,桌面上多了什么東西,一個年輕的聲音說:“大叔您好,我跟同學一起的,能跟您換個位置么。就在同一車廂。”
清亮的男聲響起,不是路兆又是哪個。顧曉曉睜開眼,穿著黑色大衣斜戴著鴨舌帽的路兆背著雙肩包,朝她擠眉弄眼。
大叔以一種看破一切的精明眼神將兩人打量了一遍,然后起身拍了拍路兆的肩膀說:“小伙子,行啊。小姑娘,你認識他么?”
大叔以為路兆是臨時來套近乎,言語曖昧,掉頭征詢起顧曉曉意見。
“謝謝大叔,我們是同學。”
大叔這才將位置讓了出來,到路兆指的位置上坐。
路兆變戲法兒似的掏出了一兜橘子,往桌上一放,笑嘻嘻的說:“路上吃橘子,美容養顏皮膚水潤光澤。”
他怕顧曉曉怪他自作主張,言語神態中帶著討好。
人已經上車了,她又能怎么樣呢,顧曉曉斜了路兆一眼剝起了橘子。
路兆笑盈盈的搶了過去,討巧到:“為師傅服務,是弟子應盡的責任和義務。”
“貧嘴,你這一早期末怎么辦,畢業證不要了?”
路兆剝著橘子,哼了一聲:“別提了,說的我在學校就能拿到畢業證一樣,你還不了解我。”
這話理直氣壯的破罐子破摔,顧曉曉發現自己竟無言以對,隨手拿了瓣橘子吃的汁水橫溢:“你也掂量些,就要畢業了,總要學點兒東西。”
這話路兆不置可否,將話題引到了俞渚清的家鄉F城。
顧曉曉也不太清楚F城究竟是什么樣子,俞渚清家在F城下面的一個縣城里,俞渚清高中在縣城讀,大學時忙著打工來去匆匆。她熟悉應縣,對F城印象深的只有火車站,反倒是兩人同座的一位中年大嬸打開了話匣子,滔滔不絕的介紹起了F城的風土人情和特色小吃。
路兆原本想趁此機會和顧曉曉套套近乎,大媽一開口,他只剩下了排排坐認真聽故事的份兒,只能時不時無辜無奈的望一眼顧曉曉。
在熱情大嬸兒的陪同下,旅途過的很快,下車后路兆倒抽著氣說了到F城的第一句話:“大嬸兒真是忒能說,服了,不過等走時,你得做個東道帶我在F城好好吃一上一天。”
“嗯?你不回家過年?”
“切,前天那個人打電話讓我撤了對鄭彩云的起訴,那個家還會有我站的地方么。”
顧曉曉為路兆的處境黯然,鄭彩云擺明了和這個繼子過不去,路父在中間只顧著和稀泥,心眼兒不知偏到哪兒去了。
火車站對面就是汽車站,兩人直接上了車,顧曉曉心情微微忐忑。近鄉情怯,受俞渚清情緒感染,她對應縣也有那么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眷戀。
還有俞父俞母,顧曉曉這次過來最重要的就是為二老解除后顧之憂,其次才是調查二十年前案子的真相。憑著俞渚清對俞父的記憶,還有劇情中的提示,顧曉曉相信俞父不是玩弄感情的花花公子。
雖然俞平山和聞人思齊年輕時都是高大俊朗薄有才名的男子,但兩人性格卻是截然不同的。俞父比聞人思齊更有責任心,心胸磊落重情重義。
否則,他也不會因為沙莉的死自責,選擇了肄業,愧疚的傷了身子。對這一點,顧曉曉其實是有些不贊同的,人死不能復生,與其自怨自艾不如給沙莉父母提供更多的幫助。
在愈加清貧的情況下,俞父硬是從牙縫里擠出了錢,寄給了沙莉爸媽,這份心地顧曉曉自愧不如。
馬上就要見到原主家人了,顧曉曉激動之余又有些忐忑,尤其是在看到身邊的路兆后,他在車上特地叮囑:“我家簡陋,到時候千萬別露出嫌棄神色。還有父母問時話不要太多,注意保持距離,老人家封建,別讓他們誤會了。我就說你到應縣做課題,在我家落腳。”
顧曉曉進行了縝密的安排,交待起路兆來有條不翁。
路兆恨不得跑到俞渚清爸媽面前,來個毛遂自薦攬下俞家女婿的差事,但他知俞渚清定然不會樂意他自作主張,乖巧的將她說的話復述了一遍,證明自己聽到了。
俞家住在縣城里的舊小區,巷子七拐十八彎,進去之后更破,垃圾桶掉了漆,椅子靠背歪著。
路兆一路走著,對俞家的經濟狀況有了初步認識,他們一家子住的比他和母親相依為命時住的小區還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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