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公年紀近八十了,走起路來顫巍巍的,他是老劉家年紀最大的長輩了。每兩個看言情的人當中,就有一個注冊過可°樂°小°說°網的賬號。
他臉皺的的像核桃一樣,瘦骨嶙峋的手背上布滿了老人斑,被兩個年輕小伙子扶著,瞇著眼睛吃力的打量著顧曉曉。
眼看她坐在石墩上巋然不動,劉公還沒說話,他旁邊兩個小伙子先憤憤不平的開口了:“劉春花兒,老爺子來了,你還坐在那里不動彈,有能耐了啊。”
一個話剛落地,另一個哼了聲接到:“這臉皮得比城墻還厚了,在外面喝了幾年貓尿,回來就死乞白賴了。”
顧曉曉任憑他們諷刺也不搭話,將手機拿了出來,自顧自的看起了手機報推送。山里信號不好,不然她還能上個網頁找點兒東西消遣一下。
劉父劉母眼巴巴的瞧著來人,本家人到了他們也多了幾分底氣,沖著幾個穿西裝的人吼道:“我跟你們說,我可是劉春花她媽!”
旁邊劉父趕緊加了句:“我是她爸!”
“她在外面就是有天大的出息,她也是我閨女,這世上還沒有當娃兒的打爹媽的,你們替她做事兒,要遭天打雷劈的。”
顧曉曉掏了掏耳朵,打了個哈欠,意興闌珊的斜了劉父劉母一眼。他們從見面叫囂到現在,翻來覆去就那么幾句話,詞匯量實在是太匱乏了。
劉公手里拄著龍頭拐杖,他艱難的走到了大槐樹中,皺巴巴的臉黑沉沉的盯著顧曉曉,將拐杖往地上一砸,喝到:“混賬東西,還不給我跪下。“
如果不是劉公身體黑瘦,這一拐杖砸下去,自己差點被帶的摔倒,那還是很有幾分氣勢的。
顧曉曉印象里,當初劉耀祖十五六歲四處鬧事兒,被人攆到家里罵時,劉公也曾出面教訓過他。
不過,劉耀祖死豬不怕開水燙,隨便他們教訓,照樣跑出去偷雞摸狗不亦樂乎。
劉家的宗族權威遭到了挑戰,又沒人想搭理劉耀祖這個爛人,劉公干脆不管他了。
“為什么要跪下,諸位,我今日回家是來拿身份證的。這是個人私事,大家要是想看熱鬧盡管看,要是想插上一腳,那就等警察來了,一起到派出所坐坐。”
顧曉曉神情似笑非笑,故意提高了聲音,讓周圍湊熱鬧的人也一并聽著。
劉耀祖聽到她這樣說的,氣的用腳起踹攔住她的保鏢大聲喊著:“柱子,三旺,你們過來幫幫忙,把這幾個傻大個兒弄走,不能讓這些外人騎在咱村兒人頭上啊!”
他這么一喊,劉父來了勁兒跟著喊到:“耀娃說的對,咱們村兒能被外來人給蹲到頭上撒野不成,鄉親們,把這些人給趕走啊。”
鄉下最注重的就是面子,聽父子倆這么一說,頓時覺得大家伙兒在這里眼睜睜的看著外面人逞兇,傳出去大家還以為大楊村兒好欺負呢。
鄉下人做事兒也沒啥章法,大家一琢磨都想爭個面子,幾個男人就從看熱鬧的人群里走了出來。
劉公怒喝之后,見顧曉曉還敢頂嘴,氣的揚起了拐杖就要往她腦袋上砸去。
顧曉曉眼明手快,一把抓住了拐杖呵呵一笑:“您老年紀大了,有這功夫,不如在家里抱抱孫子。跑出來跟人打架,萬一傷著就不好了。”
她說完后,松開了拐杖,將手機裝好,朝劉家大門走去。
劉耀祖見有人站出來幫他們,激動的喊到:“耀娃我在這里謝謝大家了,以后要是誰家在縣城里遭欺負了,一定得跟我說。我劉耀祖雖然不成器,在縣城里還是有幾個兄弟的。”
招呼完之后,他提起拳頭就往保鏢身上砸嘴里還喊著:“讓你們到大楊村裝大爺我,欺負我們村兒沒男人么。大家伙兒,咱們一起上,把這幾人給收拾了。”
警察還沒來,劉耀祖煽動者大家跟她帶來的人動手,顧曉曉豈會坐視不理。
她上前靈活避過保鏢,將劉耀祖胳膊一抓再一轉,然后把他背著手拉了過來,將頭往下一按:“劉耀祖,我勸你還是安生點兒等警察來吧,別在這里挑撥離間。”
說完后,顧曉曉朝劉耀祖屁股上踹了一腳,他踉踉蹌蹌連滾帶帶爬的撲到了院里地上,嚇得院子養的雞四處逃竄。
收拾完劉耀祖后,顧曉曉拍拍手轉頭對圍上來的村民說:“今兒這事兒大家也看的清楚,打開門這是我跟劉家的事兒,關上門這也是劉家的私事兒。要說欺負到大楊村頭上,我也沒這心思,大家是想先跟我動動手,一會兒一起到派出所喝茶,還是在旁邊看個熱鬧,隨你們挑了。”
先前還想出手幫劉耀祖的人,見顧曉曉輕飄飄的就將一個大男人制住,還讓他在人前出了個大洋相,一個個也踟躕了。
要論起來,他們平時跟劉家可沒啥交情,在劉耀祖身上吃的虧還不少。
真的要為劉家的家事兒,鬧到派出所去么,幾個人面面相覷,打起了嘀咕。又想著一個大男人,被劉春花當著這么多人面,踢成滾地球,這人可就丟大發了。
正當大家猶豫的時候,突然有孩子歡呼到:“警察來啦,警察來抓壞人啦。”
小孩兒們又蹦又跳的叫著,先前還圍在劉家門口的村民嘩的一下子就散開了。鄉下人很少有報警的意識,在他們印象里,警察就是抓壞人的,到派出所就是攤上事兒了。
來的警察一個年紀四十多歲,一個面容青嫩約莫二十出頭的年紀。
四十歲的老警察人還沒站住,就有人上前親熱的給他遞煙,叫著楊哥,也有人給小警察塞煙,他臉唰的就紅了。
被叫做楊哥的笑著拒絕了煙,用帶著極重方言的普通話說:“別,改天一起坐坐,今兒有正事兒呢。”
兩個人都穿著警服,楊哥有些中年發福的樣子,年輕點兒的警察瘦的像竹竿兒一樣。
“是誰報的案啊?”
楊哥夾著公文包,走到劉家門前,掃了一眼顧曉曉還有一臉怒容的劉耀祖和劉父劉母。
這些人里,他就認識劉耀祖,因為隔三差五的就有人報警,告劉耀祖偷東西,讓他們頭疼不已。
所以瞧見劉耀祖的第一眼,他就覺得,不離十又是這渾小子犯事兒了。
顧曉曉往前走了一步,很有禮貌的開口:“警察同志你好,是我報的警,情況是這樣的,我的身份證和戶口本被家人扣了,他們堅決不給我。”
扣押居民身份證是違法行為,顧曉曉一開口就點名了要害,她一口標準的普通話,讓兩個警察有些意外。
劉母聽到這么說,來了氣,朝著兩個警察嚷道:“警察同志啊,你們可得給我做主啊。這死妮子結婚了,不好好過日子,不吭聲的跑了,讓我們在親家面前丟了個大人。現在又回來鬧騰著要身份證,我們這做父母的怎么能看著她胡鬧下去啊。”
清官難斷家務事,當警察的最頭疼的就是遇到家長里短的糾紛。一家人掰扯個不清楚,你要真是按法律按規矩辦了,他們反而又嚷嚷著要自己解決,不愿意親人被公事公辦了。
所以,在遇到這種事兒時,被叫做楊哥的警察耐下心來,好脾氣的勸到:“都是一家人,不如坐下來心平氣和的說說話。這位女同志,和父母溝通要講究方面。“
聽警察這么一說,劉母大聲到:“是啊,我們可是你爹媽,你怎么能不聽話么,警察同志都讓你聽話了。”
顧曉曉耳朵有些癢,警察同志不過建議坐下來好好談一談,怎么就成了讓她聽話了?
不過,屋子還是要進的,不然怎么能將身份證拿出來了呢,顧曉曉朝叫楊哥的警察點了點頭重申到:“我希望能夠取回自己的身份證,他們這是非法扣押。”
兩個警察聽到她說出非法扣押四字,倒有些詫異,在鄉下能碰上個懂法的,實在太不容易了。
劉公眼看警察來后,自己被徹底忽視掉,怒道:“警察同志,這是劉家的家務事兒,我們自己能解決。”
兩個警察見他年紀一大把了,怕一句話不對刺激到他,遂賠著笑臉兒說:“老大爺,您放心吧,我們就是幫著調解下。大家伙兒都散了吧,該忙啥忙啥去,妨礙到公務就不好了。”
楊哥在基層待了多年,辦事兒熟門熟路的,他旁邊的小警察,認真的觀察著他的言行,學著勸告村民。
大部分看熱鬧的村民都散了,但劉公堅持著要一起參與調解,劉父劉母也要求劉公參與,兩個警察也只能順了他們的意。
顧曉曉倒不緊張,反正身份證她是拿定了。劉家要是不同意,她就告他們一個買賣婦女罪,就不信治不住他們。
劉家屋里陳設跟劉春花被迫嫁出去時沒兩樣,不,顧曉曉打量了一下,準確來說應該是更破了。
農村的房子,就一個特點,那就是寬敞。
十來個個人進了屋子里,也不覺得擠,只是劉家凳子不夠用,劉父殷勤的將凳子搬給兩個警察,但被他們拒絕了。
最后,只有劉公坐了椅子,其他人都選擇站著,剛好面對面一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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