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很熱。很熱。
黎文鋒覺得自己要被烤焦了。
但是他顧不得擦汗,而是繼續奮筆疾書。今天是他下場的第一天,第一天都那么熱了,還有兩天也不知道會不會熬的過去。
不,他一定會熬的過去的!
就算天太熱,他也一定會熬過去的。就算是不為了自己,也要為了家人,他一定要熬過去的。
而且,他會在這一場考試中考上秀才。
黎文鋒下定決定,而后不再想東想西,而是專心地做著眼前這些題。
這些題跟他得到的那一份試題并不多,這一次,他一定有信心考上秀才。從而成為村里繼陳志東之外的第二個秀才。
窗外的知了在叫著,但是黎文鋒卻是充耳不聞,繼續寫著。
“這一次也不知道哥哥能不能考上?”黎春姝憂愁地說道。若是這一次哥哥不能考上人,那么她們兩個的親事也懸了。
畢竟一介白身和一介秀才肯定是大大地不一樣的。哥哥是秀才,她們的選擇余地也多一些。
“別想太多,哥哥他一定會考上的。就算他考不上,還有爹爹,爹爹讀了那么多年,了,而且,請段時間回來的時候,他讓我們放寬心。說他和大哥,總有一個會考上的。”黎春妍手上的動作不停,頭也不抬,說道。
她正在繡著一副鴛鴦戲水圖。
“可惜我們這樣子,不能出去看看。若不然,我肯定是在貢院門口等著哥哥。”黎春姝摸了摸她的頭,憂愁地說道。
她的頭發太短了。
這一個月來。也沒長長一點,看起來還是那么短,她根本就不能出門。
自從那一次剪發之后,他們家花了大價錢買了假發。
因為那假發太貴,他們也舍不得買三頂,所以,只能是誰出門。誰就戴那假發。
其它兩人就在家里呆著。
她已經在家里呆了一個多月了,連出門口都不能出。
一聽到這個,黎春妍就恨得立即咬起了牙齒。說:“也怪我們家勢弱,若是我們家像伸村里黎員外一樣,肯定是沒有人敢半夜過來我們家剪我們的頭發。那個王八蛋,竟然干出了這樣子的事情。難道他不知道頭發對于一個女人的重要嗎?”特別是她這種到了相看人家的年齡的女子。
上次在小樹林就遭遇到了那樣子的事情。這一次,足不出門,在家里就遭遇到這樣子的事情。
黎春姝覺得,若是她的性子再弱一些,她指不定找一條河投下去了。
她到活到現在,還活的好好的,真是一個奇跡。
“那也說不定,那個黎員外不就是銀子多嗎?他銀子那么多。壞人更加喜歡到他家去使壞。”黎春姝嘟著嘴說,明顯是不認同黎春妍的話。
“你個榆木腦袋。你怎么也不想想,只要銀子多,其它的什么都沒有?我聽說了,這試題,還有人出銀子來買的呢。只要我們有黎員外那么多銀子,我們也能請高手過來保護我們。”黎春妍恨不得用手去戳黎春姝的腦袋。
想她黎春妍聰明一世,怎么會有那樣子一個蠢妹妹?
“哦。我想差了。”黎春姝嘟著嘴說道。
不管她怎么樣,她姐總能挑出毛病的。
“這天太熱了,也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哥哥考試?”黎春妍感慨道。
她們光是坐在炕上,都覺得汗流浹背,更別說正在考試的哥哥了。
“肯定不會。哥哥正在認真考試了。他一做起來題來,什么也不會注意到的。”黎春姝搖搖頭,說道。
若是她有他哥那一份專注力,她的繡活肯定更進一層樓。
只是,可惜的是,她沒有。
她做事三分鐘熱度,所以,她的繡活止步不前。
“那倒也是,我們不用擔心了,就等著哥哥的好消息傳回來。”黎春妍笑了笑,說道。
關心則亂,她這是太關心哥哥所以才會這樣的。
這一邊,黎正忙著將買來的,抓來的小魚給放到池塘里。
她弄了好幾桶,除了在縣城里買來的外,其它的還是從村里和鄰村里收購來的。
村里的人看黎的眼神就像是看一個傻子。
竟然想在那個充滿淤泥的池里養魚,那豈不是腦袋進水了?
在那里養魚還不算,居然還花銀子來買這些小魚?
從他們看見黎用泥土磚將整個池都圍起來之后,她們就覺得黎敗家,現在證明,黎果然敗家,若不然,怎么花銀子來買魚?
那個池,做什么都不成的。
“,這些魚都放下去?”秦陵問道。
黎竟然是一個說做就做的人。
那一天和他談過沒有多久,黎就自己去抓村里的那一條河里抓魚來放到這池里來了,后來見自己抓魚太花時間,她便在村里收魚。
只是,沒有想到,她居然還大老遠地去縣城里買魚,帶買了兩大桶。
“嗯。全放下去。我問過了,這些魚什么都吃,是雜食魚。回頭我將那喂豬草給剁了,不直接喂給那些鴨和鵝了,而是將那些草給酒到這池面上來,這樣了,除了鴨和鵝能吃到這外,這些魚也是能吃到的。等鴨和鵝長大了,這魚也長大了。”黎瞇著眼睛笑道。
這真是一條發財的好路子。
既能保護環境,又能賺銀子,真是一舉雙得。
“可是,那些鴨和鵝不會將魚給吃了嗎?這魚那么小一條,那鵝和鴨一口就能吃掉一條,到時,這銀子就白費。”秦陵看了看那木桶里的小魚,憂愁地說道。
那些魚太小了,有些甚至只有他的手指一樣大,鴨和鵝吃起來,完全不費力。
“除了這些,我還買有中個的魚,再說了,這池那么大,那鴨和鵝想要吃到魚,也要費上不少的功夫,再說了,他們吃也吃不了多少的。等這魚長大了,他們想吃都沒有辦法。”黎笑道。
若不是擔心這個池將來會臭氣熏天,她也不會費這個銀子。雖然她現在的銀子完全能負擔得起這笑開銷。
“哦。”秦陵就道。接著就不再說話,而是扛著手上的木桶就往旁邊將魚給放生。
黎也一個角落放一些魚。
放完魚之后,兩人將木桶給放到木板車上,然后秦陵推著木板車就回去了。
“,我想過幾天就去京城里看看。”回去的路上,秦陵忽然張口說道。
近來,他非常的刻苦,每天勤快練武,現在,已經學會了《天磯刀法》的第二層。雖然武功還是沒有所成,但是他卻是不能再等下去了。
他的命不長,毒久久沒有解開,他不能再等下去了。
他要去京城查探一下那個木牌的主人是誰,他要去京城查探他的仇家是誰?
他身負著血海深仇,不能再呆下去。先前是沒有辦法,武功不強,身中劇毒,但是現在武功有所長進。
他有了一定的本錢。
“你想清楚了嗎?你才學會了第二層,離真正的高手還是很遠的距離。你的仇家也不知道是什么樣的人物,若是此會,你貿貿然然去了,打草驚蛇就不好了。”黎問道。
其實她也看出秦陵這段時間不太對勁,時而發呆,練武卻是更加地努力,但是沒有想到,秦陵竟然有了離意。
這才學到了第二層,離頂尖的高手還有很大的距離。
“我知道,只是,我真的沒有時間再學下去。毒遲遲未解,我的心越來越浮躁,常常擔心自己還沒有替父母報仇就死了。我也不想再等下去了。”秦陵痛苦地說道。
那該死的毒,若是沒有那毒,他現在還能將心里那個隱藏的秘密說出來。
但是現在卻是不行了。
他怎么敢,又怎么會呢?
“你自己想清楚就成了。我們不贊同你去,同樣也不會阻止你去。”黎一臉嚴肅地說道。
不贊同,是因為不知道秦陵去了京城會怎么樣,不阻止,是因為秦陵身負著父母的血海深仇,他們怎么可能不讓人家去報?
“我想清楚了。,若是我平安回來,你……”秦陵的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后,黎只聽到風吹的聲音。
“你想說什么?剛才的風太大了,我沒有聽清楚。”黎疑惑地問道。
雖然練武之后,她的聽力靈敏了不少,但是近乎自言自語的話她還是沒有聽清楚。
在外面,沒有什么危險的事情,她一般是不動用神識的。
用神只得耗費靈氣,她去哪里弄來那么多靈氣?
“沒有想說什么。我只是想說,我走之后,你好好照顧自己,不要太忙活。你雖然力氣太大,但是畢竟還小,不能太勞累。若是有可能,可以去買一些人回來幫忙。”秦陵笑了笑,說道。
但是神情卻是沒有剛才那般低落。
“我知道的。你自己在外面也要照顧好自己。”黎應道。
秦陵又說了其它的一些事情。
其實他最想說的是——等他回來。
等他安全回來。
只是,這一句話,一直到他離開上河村的時候,他都沒有對黎說出口。
他沒有立場說出口,他也沒有那個勇氣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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