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文清覺得木公子有些奇怪。
這個木公子不像其它別的公子一樣,每天溜雞摸狗,或是喝個小酒,調戲姑娘,這個木公子與眾不同,甚至可以說是一個怪人。
他每天除了吃飯之外,其它的時間,要么看書,要么去在院里子走來走去。
他到這明月山莊那么久了,也沒有見過木公子外出過。
那樣子的人,竟然能忍受天天在山莊里呆著?
黎文清想不明白,最后將這歸結于有錢公子家的怪癖。
黎文清穿好短打和鞋子,來到了山莊后山的一處平地里。
此地,每天下午都有護衛集中在這里。他們集中在這里挑戰別人,或是被別人挑戰。
通過這種方式不斷地磨礪自己。
黎文清還聽說,若是贏的最多的那個人,還可以得到木公子的獎賞。
黎文清并不缺少那一點獎賞。
但是這是一種提高自己武功的方法,磨練對敵的方式,所以,每天下午若是有空,他必定會出現在那挑戰場里,通過與別人對打,提升自己的武功。
以前,在家里的時候,他是跟黎對打的,只是,山莊里沒有黎,他要提升自己的對戰經驗,也只能跟別人打。
“文清,你可來了。你再不來,那個莊志遠得開始得意忘形了。”一個穿著灰色短打,國字臉,有著一雙銅鈴大眼的青年男子一看到黎文清走了過來。高興道。
黎文清一個月前才加入他們隊伍的。聽說是救了主子,所以,主子在山莊避暑期間。讓他來保護。
他先前也是看不起這個人的。
一個獵戶,怎么可能有那么本事保護主子?只是,事實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
眼前這個人,武功竟然比他還高!也不知道一個獵戶怎么有那么高深的武功?
他也曾試探過,只是,這個鄉野出身的獵戶口氣卻是非常地緊,什么也不說。他試探了幾次。也得不到有價值的東西。
所以,他也就不試探了。
橫豎眼前這個人只是在這里呆兩個月,等主子回了京城。黎文清照樣去打他的獵,沒礙著他什么事。
就算是有功勞,他也搶不到他的身上去。
再后來,等黎文清在這個挑戰場里幾招就打敗了他的老對手寧繼發的時候。他的心早就被眼前這個人折服。
他楚弘維生平最佩服的就是有本事的人。
而黎文清是一個有本事的人。他的武功非常地高,雖然對戰經驗有些不足,但這卻可以積累的。
而當黎文清從家里拿來鹵肉、涼皮、還有那些香醋的時候,徹底就將他的心給征服了。
有過那么一刻,他甚至暗恨自己為什么不是一個女的,那樣就能嫁給黎文清,天天吃到好吃的東西了。
他們這些做護衛的,雖然也不差錢。吃食也不差,甚至可以說是好的。只是,之前吃的好些,卻沒有這些好吃。
也不知道黎文清家里是怎么做這些菜的,鹵菜非常地香。
那紅燒肉,入口即化,每次黎文清給他們燉肉的時候,他都得用搶的,才搶得一兩塊吃。
等他休息的時候,他去了黎文清的面館里,這一去就不想回來了。
那些東西真是太好吃了。
他直接就想在村里娶個姑娘,然后在村里安居落戶,最后,天天去黎文清家里的那個面館吃東西。
當然,能娶了黎文清那個好手藝的妹子那就更好了。
為了能達成目標,他這幾日猛地在跟黎文清套著近乎。
“他今天贏了幾場?”黎文清一手就撥開楚弘維伸過來的手,冷著一張臉問道。
也不知道這個楚弘維是怎么一回事,他剛來的時候,他猛地針對他,后來,看到他在這個挑戰場贏了寧繼發之后,就開始粘上他了。
他做紅燒肉的時候,這個人粘的甚。
他以為這是這個人最粘人的時候了,結果,事實證明,他還是太天真了。
這個楚弘維自從去他家的那個面館吃過一次東西之后,從此,除了值班時候,一有空,就在他的身邊轉悠,而且,更為可恨的是,竟然無時無刻推銷自己!
別以為他不知道,這個人楚弘維竟然惦記著他妹!
也不瞧瞧他長什么樣?國字臉,銅鈴大眼,長的比他還高,身材還壯!這么一個人求上門去,不嚇壞他妹才怪。
再說了,就算眼前這個人長的好,只是,他還是不行。
他都二十好幾了,而他家大丫,才十二,楚弘維整整比大丫大了一輪。
老牛吃嫩草也不是這么吃法!
所以,黎文清挺不耐煩眼前這個人的,但是這個就像牛皮繩一樣,粘上了就甩不開了。
“贏了三場。現在,他正在那邊得意著呢。文清,快去將這個莊志遠給打下去!”楚弘維慫恿道。
他雖然經驗豐富,但是輪武力,那是遠遠比不上眼前這個人的。
所以,他雖然看不慣那莊志遠,卻是沒有辦法教訓他。
“我等會上去將他打下來。”黎文清撇了一眼那個正在場地上得意地笑著的莊志遠。
他不怎么看得慣這個莊志遠,這個莊志遠憑著自己一身蠻力,再有幾式招數,就經常看不起別人。
這還不算,看不起別人也不是多大的事情。只是,這莊志遠上場的時候,將別人打敗還不說,別人輸了,他還將人給打的鼻青臉腫。
這樣一來,整個山莊的護衛沒有幾個與莊志遠合得來了。
只是。雖然他們都看不起莊志遠,但是也沒有幾個打得贏莊志遠的。
能打得贏莊志遠的,看不上莊志遠。不會跟他打。不能打贏的,就想是想打莊志遠,也沒有那個能力。
所以,黎文清就成了他們的期盼。
這個莊志遠也是一根筋的,明知道每一次都打不贏黎文清,但是每一次都不認輸,一看到黎文清。就嘴賤叫道:“黎文清,你這個獵戶出身的,今天。我莊志遠一定會打贏你!”
黎文清笑了笑,走到挑戰場上,說:“來吧,我等著你。”
他心里想嘆氣。無論他打贏這個莊志遠幾次。第二天,莊志遠都會信心滿滿地跟他挑戰的。平常看這個莊志遠也沒有毛病呀,但是做出的事情真的人讓非常地訝異。
黎文清幾招就將莊志遠給打下去了。
莊志遠被黎文清一掌就扇到了場外去。
他捂著胸口,臉上盡是不服輸的神情,說:“黎文清,且看明天,我一定會打贏你的。”
“好。我等著。”黎文清重復著這幾天一直說的話。
打贏了莊志遠之后,黎文清又向其他的人發現挑戰。
這挑戰場雖說是挑戰場。但是黎文清卻認為這更多像是切搓場。
共同提高護衛的打斗水平。
整天看書的木公子能起到這個,確實非常地了不起。
“那個黎文清天天在那挑戰場里?”木玉波用手掰著花園里的花瓣。潔白的手輕輕地將手中那一瓣紅色花瓣給碾碎,妖冶的紅汁從他那潔白的指縫間流下來,畫面很美,也很恐怖。
他的臉上看不出來什么表情,蒼白的臉上,一絲血色也沒有。
“嗯。一有空,他每天都去的。據卑職看,他的武功路數跟我們的不是一樣,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路數,不過,他的武功奇高,若不是他的經驗不足,我們都這些護衛沒有一個能打贏他的。連我也不有。”一個穿著靛青色短打的男子拱手,回道。
“武功奇高?怪不得那次他的反應那么快!”木玉波輕語出聲,“這個小山村也有如此人物,偏偏這個人物還甘于在這個小山村里,真是浪費吶。”
就像那個用輕功走到池對面去喂豬的小村姑。
那一手水上漂的功夫,就算是他,也是比不上的。但是那么好的功夫,她竟然用到了喂豬喂鵝的身上。
有這么一身功夫,在江湖上隨便做些什么,都比在村里種田要好的多。
喂豬,真是暴殄天物了。
這個黎文清也是,有著那么高的功夫,卻偏偏去打獵!
是男兒就應該征戰沙場。
他是身體不成,要不然……
一想到自己那個破身體,木玉波那好看的臉籠上了一層淡淡的輕愁。
那個穿著靛青色短打的男子低著頭,不敢接上活去。
他心里明白,若是主子招攬那個黎文清的話,改天,他這個護衛頭子的座位就得換黎文清來做。
雖然黎文清是絕對不會像他這樣子效忠主子的。
他們是小的時候就由老主子挑選,然后習武識字,一直保護在小主子的身邊。
那個黎文清只是武功高,其它各方面都不如他。就算是想要做穩這個位置,也得付出不少的汗水呢。
只是,光沖著武功這一項,黎文清就有資格擔當護衛首領。
“府里那邊有什么動靜嗎?”木玉波又問。他不在京城里那么久,剛來這里又遇到了刺殺,想來,那位還會有動作吧。
只是,不知道那位的下一個動作是什么?真是有些期待呢
“只是在府里有一些小動作而已。其它的倒是沒有什么。主子雖然不在府里,卻掌控府里,那一位翻不出什么風浪來的。”那個穿著靛青色短打的男子說道。
木玉波嗤笑一聲,臉色有那么一絲的詭異,他輕聲地說:“可不要小看任何一個敵人呢。說不得,他就像那蟄伏在暗地里的毒蛇一樣,冷不丁的就要跑出來咬你一口。”
那個人,原先他也是不將那個人放在眼里的,誰知道轉身,那個人竟然害的他的身子成了如今這樣?
從那時起,他就養成了不能小看每一個人的習慣。
“屬下受教了。”那個身穿靛青色的男子拱手,道。
木玉波沒有再說話,而是沿著花園繼續走著。
那一邊,吳大用將那兩壇子醋給拿到了李生開的那一間叫“客來香”的酒樓里。
他將醋放那主廚前一放,說:“看看這醋,你們能不能做的出來?”
那大廚身穿著一件黑色的衣衫,身材非常地瘦,長長的臉上,兩只眼睛閃著精光,臉上笑呵呵的,伸出那一雙油油的干枯的手,將其中一個壇子的蓋打開。
一陣醋香撲鼻而來。
好香!
馬大廚心里嘆道。好久沒有聞到味道那么濃厚的醋了。
“這是?哪一家釀的醋?香的很。”馬大廚深吸一口氣,若不是眼前這個吳管家在場,他都想抱著這一壇子醋去做菜了。
這醋太香了,香得他立馬就想一展身手。
“這是一個鄉下人釀的醋。老爺讓我問你,你自己拿這醋去研究一下,看能不能釀出這樣子香的醋?”吳大用一臉不耐煩地問道。
不就是一壇子醋而已嘛,這個馬大廚看到這醋竟然像是在街上撿到幾百兩一樣。
一壇子醋,有什么好稀奇的?若是讓他做幾年的醋,他釀的醋肯定比這個好吃。
只是,他現在忙的很,沒有時間去釀醋。也虧得老爺那么看得起那?!
吳大用心里有些煩躁。
“等一下,我看一下。”那馬大廚道,而后轉身,從廚房那里拿出一個瓷碗,小心地從那一壇子醋里倒出一些。
顏色非常地深,看來是老醋。
他端起碗,喝了一口。
從吳大用這個角度看過去,也沒有看出什么。
難道這醋不好,那些人只是亂傳的?他就沒有看出什么,這醋除了比別的醋香一些,貴一些,就沒有其它長處了。
“這醋,讓我研究,我是做不出來的。我做了那么多年的醋,也做了那么多年的主廚,這還是第一次喝到那么好喝的醋。也不知道那個人是怎么做的,是怎么用曲子和糯米的,竟然將醋做的那么香?光是喝醋,我喝了又想喝了。”馬大廚放下碗,回味無窮地說道。
這醋是他喝過的最好喝的醋!沒有之一!
“不會吧。不就是普通的醋嗎?你拿個碗來,我來喝一些。”吳大用鄙視地看著馬大廚,說道。
好像八百年沒有喝過醋一樣。
那個賊眉鼠眼的男人,他們一家,能釀出什么好醋?也是那些鄉下人沒有見識,只喝了一些好喝的,就覺得這醋不錯。
此時的吳大用,沉浸于被黎彥南羞辱的憤怒中,完全忘記了李寒和李生非常推崇這醋。
吳大用端起桌子上的碗將里面的醋一飲而盡。
“哇”的一聲,他將醋全部都吐出來了。
太酸了,這樣子的東西竟然賣三十文一斤,簡直是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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