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毅候納喇盛煦離開固倫公主府的時候,臉色是怏怏的,說服他堂弟不要沖鋒陷陣?想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兒!
盛煦搖頭連連嘆息,嬸母疼兒子,倒是連累了他不得不另謀法子了。每兩個看言情的人當中,就有一個注冊過可°樂°小°說°網的賬號。
盛熙想著,如今他能走的門路,也便只剩下端親王府邸了,側福晉納喇星移是他的親姑姑,雖然這個姑姑和他年紀相若,可打小的情分便跟姐弟似的。
星移小姑姑雖然是側室,卻多年深得端親王喜愛,所以之前理藩院的升遷,端親王很是干脆地幫了他一把,只是這次涉及西北戰事,盛煦倒是不敢全然篤定端親王會出手幫助了。畢竟皇上年壽愈高,端親王也不再冒進,一直求穩,也不敢太過拉幫結派,雖然他是姻親,雖然爵高,可官職卻也只是五品而已,著實給不得端王府什么實質性的幫助。
如今他想“撈軍功”,端親王是否會不滿?
想了一路,納喇盛煦心中愈發拿不準了,等到了端王府,盛煦見堂弟盛熙穿著一身御前侍衛裝束,也身在端王府的書房里,倒是松了一口氣,和堂弟在一起,端親王總不至于因為他的念頭而遷怒。
盛煦把所求,小心翼翼地說了一遍,包括先去過公主府的事兒也細細說了一通。
弘時與盛熙舅甥對視一眼,不約而同都露出了笑容。
盛煦滿頭霧水,盛煦卻哈哈笑了一通,“是了!原來還有這么個好法子!!只要跟額娘說我失去督運糧草的,再有堂兄陪伴一同前去,額娘必然就不會阻攔了!”
盛煦這下明白了個透徹。可臉有點發綠,“你想糊弄嬸母?!”
盛熙笑瞇瞇道:“這怎么算是糊弄呢?我只是不想額娘太過擔憂而已!”說著,他胳膊架在盛煦肩膀上,一副好哥倆的模樣,“堂哥,你不會去告密吧?”
這話一問出口,端親王弘時也斜眼瞇著盛煦。
盛煦只得憋屈地應道:“不會。”——若只是堂弟。他自然不覷。可端親王威勢擺在那兒,他如何敢說半個“不”字?!這位可是十穩的皇位歸屬人,盛煦是如何也不敢得罪的。雖然星移小姑姑疼他。可若端親王真想教訓他,小姑姑估計也只會站在端親王那邊。
他可是記得當年,小姑姑被指婚之后,高興地兩天兩夜都沒睡覺呢!后來才曉得。小姑姑很早的時候便和端親王彼此傾心了,也無怪乎入府后多年恩寵不衰。
可想而知。在星移小姑姑心目中的分量,他是斷然比不過端親王的。
這項,在堂兄弟二人眾口一詞之下,宜萱自然歡欣無比。渾然沒察覺被自己的小兔崽子給蒙了。也難怪宜萱沒察覺,因為這事兒,從上頭的皇帝陛下。到下頭的端親王弘時,全都聯合起來。就為蒙她呢!
有盛煦這個穩重的哥哥陪著兒子一起做戰爭的后勤工作,宜萱自然更加放心。只是唯獨有一點不順遂,就是兵馬未動糧草先行,盛熙得提前離京了。——不得不說,為了蒙宜萱,這小兔崽子做得面面俱到,丁點不含糊。
盛熙的確是和盛煦哥倆一去督運糧草出京了,可沒過幾日,后頭大部隊追上來,盛熙就和他的好哥們告別了,他跟隨主將快馬加鞭趕赴西北戰場了。
而身在京中的宜萱,沒有千里眼也沒有順風耳,自然不曉得發生了什么,還一味以為兒子正在苦哈哈督運糧草呢!
這一日雨后天晴,天也暖絲絲的,江寧織造進貢的新花樣綢緞到了,額娘李佳氏便派人喚她進宮去挑選料子。
宜萱去了永壽宮,才瞅見和鸞那丫頭也在,十二歲豆蔻年華的小姑娘,自然是可愛得緊,他臉蛋紅撲撲,眼睛也亮晶晶看著滿殿玲瓏滿目的緞料,似乎有些挑花了眼。
李佳氏笑呵呵道:“本該叫董鄂氏來的,可她那身子也著實虛弱,所以便叫和鸞來挑了。這孩子,眼光倒是不錯的。”
“姑姑。”和鸞忙端端正正給宜萱見了一個萬福,神情有些羞赧。
李佳氏滿臉笑容,語氣也甚是慈祥,“今年的緙絲緞花樣新鮮——”李佳氏指了指那匹大紅的道:“這個百花攢龍的留給熙兒吧。”
宜萱一愣,其實她從進來就覺得氣氛有點不太對勁,聽到額娘說要把那匹大紅色百花攢龍緙絲緞留給盛熙,宜萱趕忙擺手道:“上頭的龍雖然尺寸不大,卻也是五爪的,盛熙用了,那可是違制。”——之前汗阿瑪也賞賜過盛熙繡了五抓金龍的黃馬褂,回頭宜萱就叫人把龍爪挑去一爪,只留四爪,形同蟒褂,才敢給兒子穿。
李佳氏笑瞇瞇道:“現在不能穿,日后就能穿了。”——話說到此,李佳氏眼睛帶笑地看著滿臉通紅的嬌俏小丫頭和鸞。
瞬間,宜萱明白了。盛煦不能用穿五爪龍紋的衣裳,可若做了郡主額駙,一應儀制度便于郡主相同,自然也就可以使用規定尺寸、顏色和條數的龍了。而那大紅色百花攢龍緙絲緞,分明是像極了大婚喜服。
和鸞才十二歲,照例原本無需這么著急。況且,子文“去世”還不到三年,額娘原本也不該這么快又提及此事。唯一的解釋就是,董鄂氏在這里頭摻和了一腳。
年前,弘時來公主府想定下熙兒與和鸞的婚事,最終無果。這里頭的緣由,想必弘時也沒有跟董鄂氏解釋過,就算解釋了,董鄂氏想必也不會聽信。所以,丈夫哪里沒了個下文,董鄂氏便想到了上頭的婆婆。
面對額娘,宜萱也不能像解決弘時那樣。
姑表結親生出來的孩子很有可能不健康這種事兒——宜萱是斷斷不敢在額娘面前說的。額娘是個很傳統的女人,決計不會信宜萱的“胡謅”,弄不好還會惹她生氣。
宜萱想了半晌,也只能暫且含糊這,她一副只當是沒聽懂額娘話里意思的模樣,撫摸著那大紅百花攢龍緙絲緞上的花卉紋,笑道:“我瞧著這匹料子做身衣裳給鸞兒,也好看得緊。”
和鸞到底是小孩子,之前祖母已經應允了,她自然覺得一切都不會再有什么問題了,所以也沒聽出宜萱話里的深意,只嬌羞地露出個一個甜甜的笑容,道:“姑姑穿大紅,也好看。”
宜萱呵呵笑了,卻看到額娘的臉色不是很好看。心中哀嘆一聲,糊弄和鸞簡單,可額娘又豈是好搪塞的?
董鄂氏祭出婆婆,的確是叫宜萱大為頭疼,宜萱只能解釋道:“鸞兒才十二歲,真有那一日,這料子給熙兒留著,也放舊了。”就算和鸞十五歲出閣,那也是三年后的事兒了。
李佳氏的臉色這才稍微和緩了幾分,她微微點頭道:“這事兒,你既然不反對,我就安心了。”
得,這下子把自己給坑進去了。宜萱臉頰抽搐了兩下,果然姜還是老的辣,跟額娘斗,她還差得遠了!
和鸞小丫頭耳朵倒是尖,臉蛋紅得跟個蘋果似的,眼睛烏溜溜望著宜萱,“姑姑不反對我和熙表哥了嗎?”
宜萱這下子算是知道什么叫趕鴨子上架了,沉思了一會兒,也知道自己不能說“反對”,便點了點頭道:“我自然是不反對的。熙兒自己喜歡誰,叫讓他娶誰。”——這話,宜萱也是挖好了一個大坑,反正到時候盛熙自己不愿意娶表妹和鸞,就怪不到她頭上了。
可和鸞哪里想得了這么多,就連李佳氏臉色都帶了笑紋,這對祖孫眼中,一對青梅竹馬的表哥表妹,一起長大的情分,盛熙又怎么會不喜歡和鸞呢?
李佳氏顧念這孫女年紀小、臉皮薄,便叫人包好了緞料,吩咐徐一忠送和鸞出宮。
永壽宮內殿只剩下母女二人,李佳氏神情松散了許多,臉上也帶著笑紋,“之前董鄂氏撐著病體進宮,跟我說,你一直避這不讓熙兒和鸞兒親近,唯恐你是不愿意,所以特來求我做主。如今你既然應了,我倒是放心了。”
宜萱立刻道:“額娘,我可沒應!”
李佳氏頓時臉色一板。
宜萱忙補充道:“我只是不反對而已!”
李佳氏不悅地道:“不反對不就是應了嗎?!有什么區別!”
宜萱輕聲道:“婚姻的事兒,總得兩廂情愿,強扭的瓜可不甜!”
李佳氏眉心一皺,“你這話什么意思?”
宜萱柔聲道:“若是熙兒愿意娶和鸞,我自然不會反對。但是——”
李佳氏的眉頭皺得更深了幾許,“你是說熙兒不愿意?!”
宜萱頂著額娘的怒色,輕輕點了點頭,硬著頭皮道:“熙兒瞧上了佟家的格格。”
李佳氏臉上怒火攢涌,“可是皇貴太妃的那個侄孫女?!
宜萱點頭。
碰!!李佳氏一個巴掌重重拍在了案幾上,紫檀木雕琢的祥云龍紋小案為之一顫。如今已經是中宮皇后的李佳氏,威勢自然不可小覷。
宜萱縮了縮脖子,心中哀嘆,她容易嗎?她只是不想讓兒子近親結婚而已!若和鸞不是她嫡親的侄女,宜萱倒是不介意來個蘿莉養成,養大了給兒子做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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