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超多好]”
宜萱呵呵笑了,之前囂張的靈貴人、御前能唱善曲的祝官女子終于退出了后宮這個熱鬧的大舞臺。罷了,原就是個無關緊要的小角色,也是祝氏自己太過囂張,一招得志便張狂,這樣的人升得快,跌落得也快,就如同盛夏夜空里的煙火,雖然耀眼,卻是轉瞬即逝的。
太后笑著對自己女兒道:“宮里少了這個玩意兒,想必也能清凈不少!”
宜萱輕輕道了一聲“是”,祝氏這樣性格的人的確不適合在后宮生存,后宮里的女人最少不得的便是眼力勁,若是看不清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吃嘴不起,自然是不會有什么好下場的。
星移進言,可見是祝氏也得罪過星移,否則以她的性子,只怕不見得有那個閑工夫去踩已經跌落成官女子的祝氏一腳。
長春宮中,皇后董鄂氏今日穿上了盛裝,縱然曉得有太后哪里接手聘禮,她心有憤懣,又想著,太后起碼也會叫人把禮單送來,給她瞧瞧的。可她等了一上午,卻先等來了御前官女子祝氏被發落去冷宮的消息。
董鄂氏鄙夷地道:“一個跳梁小丑罷了,無需在意超級樂神
!”——之前她也聽聞過異軍突起的靈貴人,但是貴人的身份,還不夠資格來長春宮給她磕頭請安呢!!故而董鄂氏只見過這個靈貴人一次,就是再皇上臨幸祝氏、并賞了答應位份的次日,祝氏來長春宮叩拜中宮。
當時董鄂氏就不假辭色,隨便賞賜了匹綢緞便個打發了。卻是沒想到后來這個祝氏一路高升,不過半年就成了貴人。可愈是如此,愈叫董鄂氏厭惡。又耳聞起張狂之名,董鄂氏便更加不屑了,一個辛者庫出來的賤種,有幸能爬上龍床已經是三生有幸了,竟也不學學圣祖康熙爺良妃的恭順之態,才稍稍得寵幾分。就如斯姿態。簡直是不知死活!
如今也真真是驗證了董鄂氏的話,祝氏已經冷宮祝氏了,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
董鄂氏歪在秋香色蟒緞靠背上。眼色冷幽,“倒是純妃愈發有本事了!原本皇上已經在太后面前保了祝氏,連本宮都以為祝氏逃過一劫,沒想到轉眼幾日功夫。
糖花.
純妃進去養心殿不過小半個時辰,祝氏便一敗涂地了!”
和鸞坐在董鄂氏身旁的小繡墩上。“額娘別管這些了,您已經坐著等了一上午了,還是先去里頭躺會兒吧。”
董鄂氏抬手道:“今日是納征之日,額娘一定要親眼看到聘禮單子!”
和鸞垂首道:“皇瑪嬤自會處理妥當的。”
董鄂氏冷笑連連。“太后是你親祖母沒錯,可長公主正是太后唯一的親生女兒,可比你這個孫女重要多了!!”
“額娘!”和鸞皺了皺眉頭。
這些日子和鸞也是聽了越來越多額娘對姑姑不滿的話。她有心緩解額娘與姑姑的妯娌關系,可惜額娘怨恨已深。竟是半點勸不得,反倒是額娘更多次勸她防備著姑姑了。
和鸞無奈地嘆了口氣,她明智地選擇了閉嘴,因為越是替姑姑說好話,額娘便會愈發惡言相向。她想著小時候,額娘和姑姑的關系是極好的,怎么如今到了這般地步?
片刻后,徐一忠便送來了聘禮禮單與皇太后格外囑咐的那套和田白玉茶具。
徐一忠在長春宮的短暫工夫,皇后董鄂氏笑容親和,一口一個“徐諳達”,還親自吩咐身邊嬤嬤賞賜了他一大把金瓜子,最后好吩咐長春宮的首領太監親自送徐一忠出長春門。
可徐一忠一走,董鄂氏上笑容頓時消散干凈,眼底的神色也冷了下來,她手里狠狠攥著那大紅龍鳳的禮單,雙眸狠狠怒瞪著那套裝在錦盒里的和田白玉茶具。
和鸞尚且沒察覺董鄂氏臉色的變化,她的眼睛也盯著那茶具,纖纖玉手撫摸著那質地極佳的和田白玉茶壺與茶杯,笑著道:“這可是最上乘的和田白玉,質地算得上是羊脂玉了!真是難得竟然還有這么大塊的羊脂玉雕琢成茶壺。”
董鄂氏冷冷道:“還有那配的好幾只茶杯呢!”
和鸞笑著道:“茶杯的質料也極好,正好有六只呢。”
只聽啪的一聲,原來是禮單已經被董鄂氏狠狠摔在了地上。
和鸞心頭一驚,回頭便看到自己額娘那一臉的怒容,心中惶惑不已,忙問道:“額娘這是怎么了?”她彎腰撿起地上的禮單,飛快瞧了兩眼,“禮單很厚重,茶具也十分罕有,額娘為何不高興了?”
董鄂氏恨恨道:“鸞兒,你長得一副聰明人樣兒,卻如此迷糊!!長公主的巴掌都打到咱們娘倆臉上來了,你卻還只當她是一番好意!!日后進了門,還指不定被欺負成什么樣子呢!”
“額娘何出此言啊!”和鸞看著禮單和和田白玉茶具,竟是如何也想不通了。
董鄂氏冷哼道:“這里但的確厚重,莫說是娶公主了,就是皇帝娶后有如此聘禮也十分足夠了兇案追擊!!她這是明擺著朝咱們娘倆炫耀,想要咱們明白,是納喇盛熙娶你,不是你下嫁出降納喇盛熙!!”
和鸞皺著眉頭,額娘這些話,未免也太小人之心了。她貴為固倫公主,自然是“下嫁”的,姑姑此舉,也不過是看重她罷了。只是她雖然出降,可上頭的婆婆貴為固倫長公主,自然是擺不得架子,也得做個孝順兒媳婦才成。
董鄂氏再次重重一哼,“這就罷了!可這和田玉茶具,她特意叫太后宮里的徐公公大費周章的送來,不就是想說,一個茶壺要配多個茶具,她的兒子納喇盛熙日后自然也是要三妻四妾才對!!”
“額娘!”和鸞的眉頭皺得更深了,“只是茶具而已,姑姑應該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這個意思為何特特送了來?!!”董鄂氏愈發惱火,臉頰都漲紅了,“不就還是為之前納喇盛熙房里的那個侍女的事兒不肯罷休嗎?!”
和鸞急忙道:“那個侍女,是姑姑為了我攆走的呀。”
董鄂氏譏笑道:“是啊,若非如此,如何能坐實了你的嫉妒之名呢?!所以太后明知道長公主是要打咱們娘倆的臉,還是叫徐公公送了茶具來!!便是警告你,不許阻攔納喇盛熙日后納妾置通房!!”
和鸞不由急了,神色也慌張無比,“姑姑、姑姑她不會如此的!額娘,咱們或許是哪里誤會了!”
“還有什么誤會的?!”董鄂氏冷笑道,“鸞兒,你別再傻下去了!!那個婆婆能容忍還沒進門就排擠走丈夫房里人的兒媳婦?!只不過有這份姑侄關系,長公主不好拒絕你的要求罷了!!這不,一轉臉,納喇盛熙便逃婚了,生生直到先帝爺駕崩的時候才回來!!這分明就是給你點顏色看呀!!”
和鸞聽這番邏輯順理成章的推測,小臉都白了三分,“姑姑她打小就很疼我啊,怎么可能……”嘴里說著“怎么可能”,可和鸞心里卻忍不住相信了自己額娘三分。
和鸞低頭看著那套和田玉茶具,此刻卻再也不復歡喜之態了,她無法想象日后姑姑為熙表哥納妾,會是如何境地,倒時候她又該如何自處呢?!想到此,和鸞心聲恐懼,同時心中也忍不住吶喊:熙表哥是我一個人的!誰也別想分走!!
董鄂氏看著和鸞驚嚇的模樣,忙寬慰道:“鸞兒,你也不用怕!!本宮就不信了,世上有誰能拒絕得了做固倫額駙的權位誘惑!納喇盛熙之前跑了,可還不是老老實實回來了,如今也不跑了!這說明,他還是想當額駙的!!”
“熙表哥肯做我的額駙,只是因為想要固倫額駙帶來的權位嗎……”和鸞喃喃念叨著,有些怔怔失神。她一直以為,熙表哥當初出走,只是生他的氣,如今肯回來,是因為喜歡她。難道一切都是她想錯了嗎?難道都是她一廂情愿嗎?當初佟佳令茹說她就算嫁給熙表哥,也未必能夫妻和順,如今竟然是要應驗了嗎?她是不該用計,可她是真心喜歡熙表哥才會如此啊,為什么熙表哥就是不能理解她的心意呢?!
“額娘,我該怎么辦?”和鸞眼里兩行清淚潸然而下,滿臉都是不知所措。
董鄂氏握著和鸞顫抖的手,正色道:“如今,長公主既然拿了茶壺和茶杯出來暗示和警告,如今之計,也只能立刻派遣試婚格格去了!”
“試婚格格?!”和鸞嬌軀一顫,所謂“試婚格格”是本朝獨有的規矩,便是公主下嫁之前幾日,派遣一宮女充作“試婚格格”,與額駙行周公之禮,驗證額駙是否有隱疾而設立的。而她指婚后,皇瑪嬤一直沒有提及試婚格格,姑姑也是,她滿以為試婚格格可以忽略過去了呢!
董鄂氏轉頭吩咐身旁嬤嬤道:“叫鸞兒的貼身侍女惠雯收拾一下東西,送去太后宮里,請長公主帶回去,就說這是給額駙的‘試婚格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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