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漂亮了！”我壞笑起身。

“師傅！”鳳麟郁悶地沉臉，“你能不能正經點！”

“哼。”我白他一眼，“是你要救天水的，又不是我，你可知救他或許反是害他。”

鳳麟一時語塞，自責地垂下目光。凡人會被感情所左右，但也正是如此，真情只存凡間。

天水在他身后痛苦搖頭：“鳳麟，你這是害了我，害了我……”他看向自己的雙手，雙眉緊擰，“我會傷人，我會吸血！”

“你不會吸血的”我曲起右腿幽幽打斷了天水擔憂的話，右手隨意地放落膝蓋，單手支臉勾唇看掙扎痛苦的天水，嘶——不知為何，心里莫名地爽快。

天水怔了怔，緩緩朝我看來，清水如珠的黑眸在漸漸發白的天空下，盈盈顫動：“你說什么？”

“師傅，你說的是真的？”鳳麟目露欣喜，立刻看向天水。

我邪邪地看天水，嘴角上揚：“你不是人，所以，你不會再有心跳，體溫和味覺，因為，你已經死了，如果你不死透，僵尸王的內丹不能救你。但你，也不是僵尸，因為我把陰毒已經除去，僵尸吸血，是對陽氣和溫度本能的渴望，現在，你不會了，當然，你也不是鬼，因為你有肉身，所以，你現在，什么都不是，我抹去了月靈他們的記憶，他們也不會知道你變成了僵尸，只要鳳麟不說，沒人會知道你的身份，不會有劍仙來與你為敵。”

天水的視線在我的臉上變得渙散，他后退了一步，茫然地低下臉，苦澀地笑了起來：“我什么……都不是……呵呵……”

“大師兄……”鳳麟神情復雜地走到天歲的身邊，抬手猶豫了一下，放落天水的肩膀，他側落臉，似是無法正對天水，他自責而內疚地捏緊天水的肩膀，“對不起……”

“你們這算什么神情，怪我嗎？”我不悅地看鳳麟和天水，天水苦笑看我：“難道還要謝謝你把我變成什么都不是？”

“大師兄，怪我！”鳳麟雙手扣住天水的肩膀，正對天水的目光，不讓天水再看我，鳳麟不再躲避天水，而是站在了他的身前，承擔一切后果與責任，“是我求師傅救你的，是我考慮不周，是我沒有聽師傅的話，大師兄，不要怪師傅，是我不想失去你！”

天水的眸光顫了顫，緩緩垂下了眼瞼：“呵。”他像是勉強地笑了一聲，抬手放在鳳麟按住自己肩膀的手上，鳳麟微微一怔，擔心地看天水：“大師兄，你的手怎么這么涼？”

天水勉強揚起一抹似是不在意的微笑，拍了拍鳳麟的手抬眸看他：“你忘了，我已經死了……”

鳳麟看著天水的目光越發愧疚起來。

天水笑了笑：“我想一個人靜靜。”他拂開鳳麟的手轉身落落離去，鳳麟擔憂而帶著幾分沉重地看天水離開的背影，邊關凄涼的風揚起了鳳麟的發絲，和天水，天水長長的墨發在微露的晨光中劃過淡淡的水光。

“恩……原來僵尸的尸丹對人還是有作用的。”我慵懶地斜靠上月輪一側，看天水水光瀲滟的長發，尸丹讓天水的身體正在慢慢發生變化。修煉千年的僵尸就能有一副魅惑迷人的容顏。

“師傅，天水師兄最后會變成什么？”鳳麟轉回身異常認真看我。

我瞥眸睨他：“我怎么知道。”

“你……不知道！”鳳麟瞪大眼睛驚呼，大步到我身前，“你怎么會不知道？”

我好笑看他：“我從沒把僵尸的尸丹放到凡人的體內，我怎么知道天水最后會變成什么？”我有趣地看向自己的手指，“恩……我覺得這實驗……挺有趣。”

鳳麟的臉立刻發黑，鼓起臉緊盯我的眼睛。

我被他盯得哭笑不得：“放心除了不能用尸丹里的五百年僵尸之力，尸丹可讓天水保持人形，而且……從現在的情況看，尸丹反而讓他更俊美了。”

“呼……”鳳麟安心地松了口氣，靜了片刻，抬眸深深地凝視我。

我奇怪地看他，他一直，一直站在我的月輪前凝視我，深邃的黑眸里如同深院的宇宙，漸漸吸入我的視線，我不由撫上他少年帥氣的側臉，他緩緩抬手撐在了我身邊的月輪，俯下臉越發深沉地凝視我。

他慢慢俯下臉，到我的近前，近到清澈的黑眸里可以看見我的倒影，一束晨光從上空打落，落在他的身上，照亮了他的眸子，把他煙灰色的罩紗也映出了華麗的絲光。

“師傅……”他的衣袍壓在我懸掛在月輪外的雙腿上，帶著他溫熱的體溫，他身上好聞的氣息進入我的鼻息，我微笑閉眸，深深呼吸：“吸……麟兒身上的味道還是這么好聞……”我睜開了眼睛，看到了比之前更加近在咫尺的他，近到他的雙唇幾乎……快要壓在了我的唇上……

他的眸光劃過了一絲慌亂，似是我的睜眼讓他猝不及防，可是，在那一抹慌亂后，他卻猛地收緊目光，俯下了臉，我下意識地后退，他伸手托住了我的后背，深沉地鄭重地俯視我：“師傅！我真的已經是個男人了，請你小心點。”警告的語氣帶出一絲霸道，他狠狠放下話從我后背立刻抽回手，轉身躍起，水晶般的仙劍掠過我的面前落在他的腳下，他飛速御劍而去。

我怔怔看他遠去的身影，緩緩回神，不由唇角揚起，邪邪而笑，單手支臉斜靠月輪，是嘛……麟兒原來真的是男人了，讓我小心？哼……有意思

“主人，天下男人沒一個是好東西！”忽然，小竹陰沉沉地站在我前方，黃色針尖的瞳仁里是深深的恨。

我瞥眸看他：“那你還變成男人？”

他一怔，咬了咬唇，側開臉，雙拳捏緊。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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