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她們的印象只從嫣紅的記憶中來，嫣紅的記憶里，女弟子之間的戰爭，從未停歇，也包括嫣紅自己。

朱雀殿的女弟子不過四十人，那次妖族大戰后，只剩二十余人了。

“嫣紅嫣紅，你是跟鳳麟師兄一起回來的嗎？”羨慕我的紛紛上前，崇拜的目光里更多的是對鳳麟。

“沒有，我們分開了。”我冷冷地答，她們還頗為失望，宛如想從我這里得到更多關于鳳麟的消息。

“你們就別亂猜了。”蕓央生氣上前，“嫣紅剛剛執行任務，還沒休息呢……”

正說著，夢琴從殿內走出，眾人紛紛退開，蕓央和玉蓮也恭敬垂首，后退一步。

夢琴走到我面前，與我同高，她細細看我，我也細細看她，她微蹙峨眉：“嫣紅，仙尊已經交代為師，你今后在昆侖可自由出入，不必如我朱雀殿早課，從今而后，你已升為上上階昆侖弟子，直接聽命于北極殿。”

“什么？！”

“怎么可能？”

“明明嫣紅法力還不如我。”

“怎么回事？”

“到底怎么回事？”

驚訝的議論從四周而起，蕓央和玉蓮也目瞪口呆地看我。

昆侖上上階弟子，意味著我是昆侖七子的候補之人，隨時可以將七子中任何一人取而代之！

這是昆侖的規矩，每一年都會有弟子向昆侖七子發生挑戰，只是，尚未有人有足夠的潛力超越，才無法進入候補名單，成為昆侖七子和四殿弟子之間的上上階弟子。

我可謂是第一人。

夢琴也滿目懷疑地看我，忽的沉下容顏，威嚴而語：“嫣紅，你現在是上上階弟子了，但為師還是要奉勸你一句，為人要謙遜，驕兵必敗。”

我在她話音中勾唇而笑，邪氣布滿臉龐，夢琴在我的邪笑中再次愣住神情，威嚴從她臉上消失，她還是顯得有些稚嫩。

我意味深長地對她一笑，轉臉從她面前之間離開，她怔怔站在遠處，久久沒有回神。

蕓央和玉蓮追上我。

“嫣紅，那么說你以后不睡我們房了？”蕓央有些失落。

“憑什么啊。”

“就是，憑什么是嫣紅？”

議論聲依然不停。

我蔑然地掃視她們，她們立刻像是被點穴般定在原處。我輕蔑一笑：“哼。”

忽然間，她們的目光齊齊揚起臉，視線集中在我的上方，臉上是滿滿的欽慕和崇拜，眼睛里幾乎可以擠出桃花，我看她們來修仙，更像是為了跟翩翩劍仙滾床，一群的小花癡。

與此同時，兩個黑影落在我的身旁，我微微側臉，上方已傳來鳳麟的聲音：“嫣紅，走了。”干脆利落的話音宛如與我毫無干系

“哼。”我揚唇一笑，揚手揮過面前，月輪已在身后，青光閃爍的月輪仙氣逼人，登時讓朱雀殿的女弟子們目瞪口呆，也包括站在臺階上的夢琴。

月輪帶我而起，天水站在了我的身旁，看我一眼后只看前方，臉上的溫柔已不再。另一側，是鳳麟。

我們正要離去，蕓央和玉蓮御劍到我們身前，玉蓮微微站在蕓央身后，偷瞄鳳麟。

蕓央緊張地看天水：“天水大師兄，潛龍大師兄還好嗎？”

天水的臉上終于再次浮現那溫潤的溫柔微笑：“他很好，謝謝關心。”

“那真是太好了。”蕓央開心地雙手交握時，鳳麟拉起我的手臂從她與玉蓮身邊直接飛過，天水也飛速而來，他們一左一右更像是把我押解。

他們一起帶我落在無人的仙氣飄渺的浮島上，嫩綠的草地鋪滿整座浮島，仙氣繚繞在隨風搖擺的草尖。

“師傅，仙尊怎么封你為上上階弟子了？”鳳麟開口就是問這件事，早在我意料之內。

“難道你控制了仙尊？！”天水捏緊了仙劍，寒光劃過雙眸，“你雖然是鳳麟的師傅，但你不能亂來！”天水有些激動地要上前。

鳳麟立刻伸手攔住他：“師兄，師傅不是壞人，請相信我！她不會控制仙尊的……”

“沒錯，我控制了他。”我清澈的聲音響起，鳳麟僵滯在天水的身前，天水冷笑而起：“看見了沒，她承認了！師弟，你不要再被她迷惑了！你清醒點！她是妖！”

“她不是！”鳳麟猛地沉沉厲喝出口，怔住了天水，天水溫潤剔透的臉上，是一抹驚訝，宛如鳳麟從未與他如此說話。

鳳麟手執仙劍站在了我的身旁，昂首正視天水，沉沉而語：“師兄，不管師傅做什么，一定有她的原因，但是，師傅從不害人。”

天水有些失望地擰起雙眉：“鳳麟，妖是最會迷惑人心的你忘了嗎？”

“你是在說我漂亮嗎？”我勾起唇，側轉身歪臉看天水，天水擰緊雙眉，捏緊手中仙劍：“你別在魅惑師弟了！”

“哼。”我轉身冷笑，“說得我的麟兒好像是普通好色的男人，說得好像你不會被妖女魅惑，你……真的確定嗎？”夜色漸漸染上我的裙擺，星辰一點一點爬上我的衣裙，天水的目光越發戒備，手中的仙劍橫在身前。

“師傅！不要耍師兄！”鳳麟有些焦急地想阻止我，我壞笑地橫睨他一眼，醉醉而語，“晚了。”說罷，我猛地旋身，裙擺如同黑色的玫瑰花綻放，星光瞬間遍及全身，長發飛揚之時，我飛身而起直落天水的面前。

他慌忙拿起仙劍，卻在與我目光相對時，怔住了神情。

我飄飛在他面前，滿是星辰的夜色的仙裙在空氣中飄逸。我正對他的臉，咫尺之近，近到感覺到他呼吸凝滯。我邪邪而笑：“或許……白衣更能迷惑你們這些凡夫俗子……”

我在空中緩緩站起身體，鳳麟擰眉嘆氣，側開臉直接不看我。

圣潔的白色染上衣裙，身上的仙裙再次恢復最初的顏色，我如女神般站立在空中，月輪懸于身后，我昂首服侍天水，再次擺出女神威嚴的神態：“天水，本尊現在明明白白告訴你，你們的清虛仙尊是被清華所害。”緩慢的語音卻讓天水瞬間從我容貌中回神，驚詫抽氣。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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