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兒！”鳳麟驚愕地竟是脫口喚我昵稱，驚顫的眸光中，像是對我的愛恨糾葛，道義與愛情的碰撞，他艱難得轉開臉，深深呼吸，“你這次做得真的過分了！”雖然我感覺到了鳳麟強烈的怒氣，但是，他卻并沒責罵我，也沒有一怒而去。他因為愛我，而在心里努力壓下對我任性所為的憤怒。

我的麟兒越來越包容我的放肆了。

“師傅！你怎么可以殺人！”天水比他更直接地吼出，聲音因為憤怒而輕顫，他悲痛地側開臉，無法看我手中跳動的，被我神力包裹的心臟，他憤怒地雙手擰緊，“師傅，難道你真的一點都不憐憫世人嗎？”他悲傷地朝我看來，悲痛和內疚的淚水從他眼角滑落，在月光下變成一串晶瑩讓人心疼的水珠。

他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眸，忽然，他轉臉狠狠朝我看來，仙劍已經指向了我，眸中是分外決絕的神情。

天水眼中的那抹決絕瞬間撕痛了我的心，我明明知道天水是天水，他只是像圣陽，可是，我沒想到，他會如此之像，甚至是此刻這決絕而又悲痛的眼神，和里面分外痛苦的目光，宛如三千年前深愛我的圣陽就在此刻，站在了我的面前，悲痛而痛苦，與我神劍相對。

“天水！”忽然，麟兒的身影遮住了我的視野，也將我從圣陽的陰影中拽出，滅殃在麟兒的身邊已經與天水的仙劍相對，殺氣纏繞，這是他第一次，為了我。和自己最好的兄弟刀劍相向。

我曾經問過他，如果我與天水為敵，他會怎樣。

他那時只是微微猶豫了一下，便眸光決絕：“我會守護你！”

今天，他做到了。他讓我分外感動。

這一次，我終于沒選錯男人，沒有愛錯了。

“鳳麟！她殺了人！”天水憤怒大吼。

鳳麟渾身寒氣：“我知道。”他的聲音從未有過的低沉。甚至沒有面對自己兄弟的猶豫。“無論她殺的是人，還是神，我都愛她。她是我鳳麟最愛的女人，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她！”

天水在鳳麟面前驚然怔立，鳳麟微微垂眸：“我信她，我相信她殺這個女孩兒一定有自己的目的。天水。”他再次楊臉看天水，“師傅可曾真的害過人？！”

天水的目光閃爍起來。他再次看向床內的少女：“她是無辜的……”

“我問你！師傅可曾真的害過人！”鳳麟猛地拔高了聲音，天水側開了臉，咬了咬唇，垂下了緊握仙劍的手：“沒有。”

“那就信他！”鳳麟激動地大步上前。扣住了天水的肩膀，“她忽然殺人我也很生氣，但是。我信她，我們可以聽她解釋。如果……她心情好的話。。。”鳳麟說到最后，語氣幾乎如嘆息地出口，充滿了對我的無奈。

我看了看這對月光中愛恨糾葛的兄弟，撇開臉無趣地拋了拋手中的心臟：“擁有七巧玲瓏心之人，雖說是棟梁之才，但也分善惡，善才是棟梁，惡則是禍國，無論哪種，只有人材，方可為之。”

天水和鳳麟在我的話音中，朝我看來，鳳麟放開了天水，目光變得平靜，似是知道我會解釋，而露出了一抹安心的微笑。

我看看他，勾唇冷笑：“這丫頭的心……已經黑了，如果不拿出來洗洗，她將來不知會害死多少人，哼，你們這些常年在山上清修，只和妖魔鬼怪打交道的人又怎能一眼分辨凡人的善惡？他們可是最會偽裝的。你們兩個都被這小丫頭十六的年紀和純潔無辜的面容所蒙蔽，還是……你們覺得小姑娘可愛，乖順，更讓你們喜歡呢？”

“絕對不是！”鳳麟和天水難得地異口同聲，緊張看我，天水的臉上立時浮出像是說錯話的神情，匆匆側臉。鳳麟朝他看去，黑眸中劃過一抹深思。

天水感覺到鳳麟在看他，眨眨眼看向床內，似是沒事找事地伸手去探那小女孩兒的鼻息，臉上的神情立時融合，溫柔的微笑再次綻放：“還活著……”

“哼。”我轉身不理他們地朝屋外走去，鳳麟和天水匆匆跟在我的身后。我站在院中放開這顆黑了的七竅玲瓏心，讓它懸浮在院中，我在月光下細看心臟，心臟表面看起來鮮紅鮮亮，但是，在七竅之中，卻可見密密麻麻的，黑色的不停顫動搖擺的如同蝌蚪一般的細線，讓人不寒而栗，毛骨悚然。

“你們看。”我指向心臟里顫動的細線，天水和鳳麟上前細看，立時，二人雙雙跳開，天水惡心地干嘔，鳳麟不停撫摸雙臂。

“那是什么鬼東西？！”鳳麟臉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孽根啊。”我指指他的心，“造孽造孽，心里不造孽又怎會在世間造孽？”

鳳麟驚悚地看我，天水面色發白地深深呼吸：“原來造孽，是這個意思。”

我再看那枚心臟：“雖然造人不是我的強項，但我可以試試給她的心洗洗干凈。不過現在，這顆心被魔念占據，會更香，等它把人引來，我再給它洗干凈。”

鳳麟和天水忽然之間變得安靜，他們站在我的身旁，卻是不敢再看那心臟一眼，也沒有再看我一眼。

“這丫頭是這家的大小姐。”我悠悠然地說了起來，“她的娘與她爹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因為你們凡間講究是門當戶對。但是，他爹另有心愛之人，哼，你們男人啊最好就是三妻四妾是不是？”

“咳。”鳳麟握拳側開臉輕咳，“我知道你現在在氣頭上。”

天水更是垂臉不言。

“哼。”我輕聲一笑，“他爹喜歡的，是個花魁，她娘生了她之后，她爹便以她娘沒有生兒子為借口要納妾，終于，有情人終成眷屬，還生了個兒子，于是，她娘便受到了冷落，這小丫頭也是個人才，夠陰狠，趁沒人看見把她親弟弟給推湖里去了，二娘深受打擊，整日瘋瘋癲癲，最后，也被她給推湖里了。”

鳳麟和天水登時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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