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山是個小心謹慎的人,一路上,他沒有越級殺死任何一個妖獸,他知道自己的實力,小心翼翼地避開可能出現的任何危險。
鎖魂幡里的靈魂,全是各種低階的妖獸,大多數喂養了金絲毒蜂,只可惜,筑基期修士的靈魂卻不肯吞噬妖獸的靈魂,它只肯吞噬人類的靈魂。
說起來他也是幸運的,他橫跨妖獸森林行走的路線,避開了對他威脅最大的二階三階妖獸,再強大一些的妖獸,就不屑于跟像他這樣弱小人類計較的。
就這樣,他繞開了可能出現危險的地方,終于走出了妖獸森林,半年多來,他第一次遇見其他人,還都是練氣期的人,他知道,他絕對是賭對了。
“哈哈哈哈!”王山大笑著飛出森林,落在張家幾人面前,將筑基期的威壓散出來。
張詩義承受著筑基期的威壓,眼看著王山一身黑袍,如鳥一樣飛下來,大喜過望,他可是記著,自己的老祖,在后院里閉關的爺爺就是遇見會飛的仙人才得到的筑基丹的,這就是機緣,自己等到了機緣。
幸虧是大哥被自己滅掉了,不然,這機緣還不是全給了大哥。
他激動地跪下來,滿臉都是渴望:“上仙,拜見上仙。”
張蕭晗卻是承受不住這樣的威壓,哇地吐了一口鮮血,撲通坐在了地上,但是大家都沉浸在遇見仙人的興奮中,誰也沒有注意到,或是注意到了也沒有在意。
也幸虧看到這些人跪下王山就收回了威壓,不然,張蕭晗即便不死,也要受到重傷。
吐了一口血,張蕭晗心里卻從來沒有這樣冷靜過,面前的這個黑袍人,只一見,就不像是好人。
在妖獸森林里這么暗的地方,還慘白著臉,穿著這么個黑袍子,好人誰沒有事穿著黑袍子?最主要的,是他一露面就施放的威壓,讓自己受傷的威壓。
她卻不知道,這個黑袍子,卻是王山不得已才穿的,祭煉了鎖魂幡以后,他和鎖魂幡就有了靈魂上的聯系,鎖魂幡上的魂魄不喜光亮,喜歡在黑暗的環境里生存,而每得到新的魂魄,王山就要先喂以自己的精血。
精血的損失和靈魂的影響,還有妖獸森林里陰暗的環境,慢慢就影響了主人的心性,他的儲物袋里原本就有帶帽子的黑袍子,是為了在坊市上交流用的,進了妖獸森林不久,就拿出來穿在了身上。
此時,王山看到面前這些人跪拜在自己面前,口稱仙人,一種從來沒有享受過的感覺悄然襲來。
原來,這就是被人膜拜的感覺,高高在上的感覺,他的心飄然然起來。
王山將釋放的威壓一收,目視著跪拜在自己面前的人,一掃視,就看到最高修為才不過練氣巔峰,看來傳聞沒有錯,他故意陰冷冷地說道:“你們是什么人,為何到這妖獸森林里來?”
威壓一收,張詩義立刻感覺身上輕松了,對著面前的仙人更是恭敬了。
他恭謹地回答:“回上仙的話,我等是望岳城里張家的人,我是張家的家主,他們都是我張家的護衛,我們到這妖獸森林里來,卻是因為我的修為停滯在練氣巔峰階段多年,沒有筑基丹而不能突破。這是來妖獸森林里尋找機緣。”
不敢隱瞞,張詩義直截了當地說明了自己幾人的意圖。
尋找機緣,王山頭腦一轉,就明白了,筑基丹在玄黃大陸上也還不算是稀少的東西,每個門派內的弟子在突破的時候都能在門派內領取一粒,也可以在坊市間獲得,自己的儲物袋里就有好幾粒,就是為了到這些修真小國準備的。
當下就知道自己做的準備是有用的了,也知道自己真的橫穿了妖獸森林,來到了這個不知名的地方。
揮揮手,張詩義幾人站起來,有些忐忑地站在王山的面前,這一站起來,就把張蕭晗遮擋得嚴嚴實實。
王山再一詢問,張詩義就將望岳城里的一切原原本本地說出來,張蕭晗跟在一旁,越聽越是心驚。
王山到底是大地方出來的人,又是筑基期的修士,見識上是望岳城這幾人無法比的。聽了一會,就明白了望岳城大致是什么樣的,也對幾個人的身份有了一個了解。
張詩義敘述起來已經掩飾了,可是他仍然聽出了他殺死原來的族長他的大哥鳩占鵲巢的事情,他對這樣的事情根本不在意,在修真界里強者為尊,恃強凌弱這樣的事情太普遍了,自己也是因為在玄真教里沒有地位,終生結丹無望才跑出來的。
不過張詩義殺了他的大哥,有這樣的一個把柄落在自己的手里,簡直是太好了。
心內一轉,王山頭腦中就有了計劃,對于張長老和張蕭晗制符師的身份他根本沒有看在眼里,符箓,哪里有自己的鎖魂幡有用,這里又不是玄黃大陸,可能除了自己,還有他們張家的老祖,就再沒有另外筑基期的修士。
最好,以后也不要有修為能超過自己的修士。
除了張詩義,其他的人不能留,自己都能看出來張家的老2弒兄,那個張家的老祖沒有理由不會察覺,尤其還有著這么些隨時會背叛的護衛。
在玄黃大陸這些年來,斬草除根,殺人不留后患的事情見得多了,這個張詩義還嫩了些。
況且,自己鎖魂幡里的魂魄還需要提升,面前的這些人,可是鮮活的食物。
他乜斜著眼睛看著在自己面前畢恭畢敬的幾個人,冷冷地一笑,陰測測地說道:“張詩義,你殺死了你的族兄,意圖奪了族長之位的事情,你以為能瞞得住?”
張詩義大吃一驚,自己和面前的仙人說的是族長在昨日和尖角獅的征戰中被殺死的,他怎么就說成了是自己弒兄?這是萬萬不能承認的。
可一接觸到張山陰測測的眼眸,還有著貌似掌控了一切的表情,他的心理防線立刻就崩潰了,剛要脫口而出的否認也立刻就變了。
他的面色一白,撲通一聲就再次跪下來,聲音都有些發抖:“上仙明察,我這樣做也是迫不得已,大哥他把持著我們賴以活命的符箓,讓我和我的這些護衛們白白的犧牲,我們只是為了自保,才在爭吵中一時失手。”
看著張詩義這樣容易就向自己坦白了,王山倒是很意外,這個人很好拿捏啊,他面色冷峻地盯了張詩義好一會,在他額頭見汗的時候才冷冷地說:“我不管你們是爭吵失手,還是有意為之,張詩義,你聽好了,我不容許你對我有第二次謊言。”
張詩義心里一喜,抬手拭拭額上的汗道:“不敢,謝上仙明察寬恕。”
王山跟著瞧了其他幾人一眼,忽然就似笑非笑地說:“張詩義,你做事情也太不嚴謹了,你弒兄這樣的大事,竟然也讓旁人目擊了去,你就那么自信,你身邊的這些人回去后不會向你張家的老祖告密?或者以此事威脅你?”
張詩義一愣,抬頭看著王山,上仙這是何意?
王山瞧著張詩義,這個人他決定抓住了,暫時先作為自己在望岳城的一個踏板,自然要將隱患都幫他消滅了,也要讓他看到自己的手段,心甘情愿地跟著自己。
他從鼻子里哼了一聲:“蠢材,只有死人才守得了秘密,你今天許以他們名利,難免他日他們被別人收買,他們能為了利益背叛一次,就能為了利益背叛第二次。”
張詩義被說得心中一動,他做下了弒兄的大事,不是不擔心這些人背叛自己,這些人雖然都信誓旦旦地支持自己,可是上仙說得沒有錯啊,若是回去后,面對老祖,他們還會這樣支持自己嗎?
他扭過頭,狐疑的目光從身邊人的臉上一一掃過。
王山看著張詩義的反應,如意料之中一樣,微微一笑,猜疑的種子已經種在他的心里了。
“族長,我們對你可是忠心耿耿,你可不能懷疑我們?”看著張詩義的目光越來越陰沉,老九急忙忙地說道。
自來做了虧心事的人心里就有鬼,王山的話張詩義不能不放在心里。那可是筑基期的仙人,自己得到筑基丹還要靠著他。
張詩義慢慢地站起來,臉上的目光也越來越陰冷,他默不作聲地看著身邊的人。
張蕭晗在他們最初站起來遮擋住自己身形的時候,就悄悄地往后退了幾步,一聽到王山挑撥離間、暗含殺機的話語時,又悄悄地后退了幾步。
她的身形本來就矮小,又是個小孩子,誰也都沒有注意他,見到張詩義被王山的三言兩語挑動了殺機的時候,她立刻把手伸向了儲物袋。
面具和一張隱匿符悄然藏在她的手上。
她不是孩子了,豈看不出這些人之間馬上就是一場惡斗?
背叛者恒被叛之。
這個時候,眾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張詩義和他周圍幾人身上,連王山也是一臉看戲地看著他們,沒有人注意到張蕭晗的手輕輕地往臉上一抹,面具就冰冷冷地貼在了臉上。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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