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內門處又是涌來一群人,正是剛剛在外門掃蕩的人們,同樣的兩手空空。
張蕭晗慢慢地離開門口,看著遠處奔過來的人群,看著他們興奮地沖過自己的身邊,她狐疑地看著這幾處建筑,怎么會空的呢?什么地方會有東西呢?
她一個個看著建筑上的名字,明顯的,這里原本應該是這個上古門派中最是熱鬧的地方,也是門派內物資最集中的地方,可是都是空的……
驀地,她想起最先飛出去的人,他們并沒有降落在這個地方,他們直接飛向的是各個山頭,莫非,他們知道這里不大可能有著寶貝?
張蕭晗在廣場處轉了一個圈,頗沒有頭緒,原本興沖沖的念頭一點點涼下來,她抬頭看看天,忽然楞了,急忙回頭看看來時的路,遠處,悄然而落的雪早就將森林鋪上了一層雪白,可是這里,自己腳下站著的地方,分明還是春意盎然之時。
這里并不是被放棄的地方,只沖著這里還能保持著充沛的靈氣和與外界不一樣的溫度,就絕對還會有意想不到的好東西。
反正也沒有頭緒,看著人群從各個建筑里跑出來,大聲呼叫詢問的聲音充斥在耳邊,接著就分散在不同的小路上,張蕭晗抬起腳步,隨意地選了一條路跟上。
上山的路都是沿著山勢修筑的石板路,石板間的銜接幾乎看不到縫隙,張蕭晗上了幾步,向周圍望過去,忽然間發現左邊的山坡下似乎有條小路的樣子。
山坡下本來都是灌木叢和雜草,只不過隱約有一人多寬的雜草稀疏了些。
仿佛是曾經的路被廢棄的樣子,又似乎本來就沒有路的樣子,張蕭晗站在山道上,望望頭頂拐角處消失的衣角,想了一會,決定下去看看。
潛意識里,張蕭晗認為既然在廣場那么大的建筑里都找不到任何東西,那么,在大家奔向的同一個方向里也不見得能找到什么。
若是搬家,有用的東西都會裝在儲物袋里帶走了,留下的只能是廢棄的東西,或是原本就放在隱秘的地方被人遺忘的東西。
張蕭晗飛快地跑下來,奔向野草處,果然,走近了才會看到,野草叢生的地下果然有一條隱秘的小路,是由碎石鋪就而成的,野草就順著碎石間的縫隙生長出來的,滿滿的,若是不細看,根本就瞧不出來是路。
草叢中絲毫大意不得,張蕭晗回頭打量一下四周,并沒有發現有人注意到她,神識一下子釋放出去,就在以自己為中心的范圍內,百米的距離內,一切事物都看得清清楚楚。
踏入野草掩蓋的小路,借著野草的掩飾,張蕭晗摸出一沓冰錐符,這里野草叢生,她自然不敢隨意使用火球符,符箓扔出去,燃燒的火焰可分不出敵我,若是沒有落在對方的身上,把野草燃起來也不是不可能的。
小路彎彎曲曲,卻也迂回向上,但是離著兩邊的山路卻是越來越遠,神識忽然被一片白霧阻擋住了。
神識看到的,是百米處前方的山坳內,忽的出現一片白霧,白霧就像是一堵墻,阻擋了她的神識,好奇怪啊。
張蕭晗加快了步伐,來到白霧前的時候,就發現了問題。眼前的白霧仿佛不會動似的,就是白茫茫的,白霧籠罩處涇渭分明,仿佛是被刀切得一樣整齊。
這團霧圍繞的范圍好大,就像是特意遮掩著什么似的。
張蕭晗警惕地靠近白霧,折了一根草送到白霧里,過了幾秒拿出來,野草還是蔥蔥郁郁的樣子,白霧不像是有毒。
她使勁地向白霧里望去,視線根本不能穿透白霧半分,根本看不到白霧里會有些什么。
肯定是要進去看看的,只是怎么進去?
張蕭晗夸張地使勁吹了一口氣,白霧顯出些飄起來的意思,然后又重新靜止了。
張蕭晗當然不知道,這是一種保護性質的陣法,在上古時期是很普遍的,只要有著和陣法切合的令牌,白霧自然就會給令牌的持有者現出一個通道,若是沒有令牌的人貿然闖入白霧中,就如同被蒙住了雙眼,封閉了五感,非得有熟悉地形的人領著才能走出來。
張蕭晗好容易發現這么一處被陣法遮住的好地方,哪里會不進去,思忖了一下,找出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屏住呼吸,踏進白霧。
果然,伸手不見五指,張蕭晗并不著急,用腳試探著腳下的碎石鋪就的路,果然,路還在,還是那么寬。
心中一喜,自己的判斷對了,只是不停地用腳試探著,幾步后,腳下的感覺就不是十分明顯了,仿佛踏上的不再是碎石鋪就的路,張蕭晗原地站下來,左右踩踩,都是實實在在的,她干脆蹲下來,伸手觸摸著地面。
若是白霧外能有視覺,就會看到一個很好笑的畫面,一個身上的衣服皺皺巴巴的女孩子蹲在地上,仿佛盲人一樣雙手摸著地面,用雙手分辨著地面上的路。
夯實過的地面和鋪上一層石板的地面真的是用手摸著才分辨出來,小路不寬,只可雙人并排行走,但是卻并非筆直,有著很大的傾斜角度,也幸虧張蕭晗想到了這個不是辦法的辦法,不然,雙腳只要踩到夯實過的土地上,就會激發幻陣。
人在幻陣中,會感覺自己在不停地行走,可實際上就是在原地踏步,除非陣法停下來,或是你能破除幻陣,否則只能在幻陣里不停地原地踏步著。
也是張蕭晗謹慎,也沒有身為修士的覺悟,這樣蹲著雙手摸著石板走路的方式都能想得到,要是讓原本設立陣法的主人看到了,必然會大罵張蕭晗真是丟了修士的臉。
張蕭晗并沒有想得那么多,雙手摸著石板,逐漸就感覺到石板路的傾斜,心里還想著設計這條路的人怎么就不設計一條直路的時候,眼前豁然開朗。
就如白霧突兀地出現一樣,白霧又突然地消失了。
張蕭晗踏出白霧,慢慢地站起來,眼前是一排平房,不,平房只是點綴,面前是一大片的生長得蔥蔥郁郁的植物。
這是……藥園?
張蕭晗回頭看看白霧,白霧還是那么密實,將自己進來的痕跡全都掩蓋住了,她低頭看看腳下,看到青石鋪就的路,放心了些,先向著第一間房屋走過去。
推開門,里面一床一桌一椅,室內出人意料的整潔,仿佛它的主人不曾離開,一直在精心照料一般。
不必進去,一切都一目了然。
第二間、第三間皆是如此,張蕭晗疑惑地皺起了眉頭,這里的人也走了,為什么還留下這個藥園,還留著這些白霧封著藥園,不愿意讓人知道似的。
推開最后一間房門,卻是多出一樣東西,潔凈的桌面上多出一塊一尺長的白玉。
這又是什么?張蕭晗小心地拿起來,翻來覆去地看了一會,正面也好,北面也罷,都是光滑的,什么圖案也沒有。
從王山儲物袋里的書籍上,張蕭晗總算也知道法器這樣的名字,可是怎么看都看不出這塊白玉像什么法器。
肯定是一個好東西了,張蕭晗將白玉放進儲物袋里,出了房間。
面前的藥園面積不小,占據了整個山坳,依著山勢,不論是山坡和平地都明顯是人工種植的植物。
左邊的一塊平地上,種著一大片低矮的藥材,只看著露出地面對稱的小葉片,和頂端紅彤彤的傘狀的參果,張蕭晗一下子就認出這就是黃精——在《靈草大全》的第一頁,介紹的就是黃精。
《靈草大全》里介紹了,黃精在未挖出地面的時候,若是判定它的年份,只要數一數它露出地表的葉子就可以了,百年內的黃精只是普通的藥材,每年,黃精會長出對稱的一對葉片,每十年,葉片全部凋謝,新長出來的葉片就會大了一圈,葉片上會有明顯的紋理。
百年,葉片再一次脫落,新長出了葉子再大了一圈,葉片增加第二圈紋理,以此類推,若是挖出來,從根莖上更能容易判斷出黃精的年份。
這些黃精,張蕭晗看著葉片上的紋理,簡直不知道要說什么好了,看著葉片上的紋理,簡直要有萬年居多了。
萬年的黃精啊,該是多么珍貴的藥材,黃精都能萬年,那么,這里所有的藥材豈不都是萬年?
萬年是什么概念?萬年會讓極普通的藥材變成了珍品,是能煉制出可以讓死人生出白肉的靈丹妙藥。
那么,這里的任何一顆藥材拿出去都會引起瘋狂的。
張蕭晗的心砰砰跳著,她慢慢地走進藥園,另一側是靈芝,然后是茯苓、培根、相思果……
再前邊,是一片樹林,種著叫不出名字的樹。
張蕭晗站住了,這里好大,往上看去,兩側的山峰上的人只要一低頭就會看到這里的藥園,可是,怎么就沒有人發現?
也許,藥園的上空也有著什么秘密吧。
張蕭晗慢慢地退回到田邊,望著這大片的藥材有些發呆,就是全都收取了,儲物袋子里好像也裝不下吧。
那塊白玉,是不是和這個藥園有著什么關系?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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