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只是為了見到小寶嗎？

茫茫白霧遮住了仙農洞府，還不到十年一輪回的時間，仙農洞府的真容根本無法窺探，張蕭晗御劍繞著白霧緩緩飛了好一會，面前還是白霧迷蒙。

“這里就是你說的仙農洞府？”青嵐跟著飛了好一會才問道。

張蕭晗點點頭：“是啊！”伸手指著面前的白霧：“據說穿過去就能進入到里邊了。”

“那你還在猶豫什么？”青嵐奇怪地歪歪頭，小眼睛審視著張蕭晗。

張蕭晗停住飛劍，是啊，自己在猶豫著什么呢？

張蕭晗知道在妖獸的思維里很少有懷疑這個念頭，并非是妖獸不懂得懷疑，也并非因為妖獸的世界相對人類要單純許多，而是它們對朋友或是同伴存在著百分之百的信任。

這一路上，張蕭晗體會到很多次這種信任了，這種信任是全心全意毫無保留的。

有時候張蕭晗會很難理解這種信任，不論在前世還是今生，張蕭晗都被她以為至親的人欺騙過，這些欺騙早就深深地印在她的心里，也讓她學會了懷疑。

難道她不相信小寶？不不，小寶是這個世界里唯一不會讓她懷疑的吧。那么她在猶豫什么？

張蕭晗搖搖頭，她是不相信自己吧，或者不如說她在害怕，到達仙農洞府太過順利了，順利得讓她害怕這一切是個夢。

再次甩甩頭，甩掉心底的懷疑，張蕭晗對著大鳥笑笑說：“你就那樣全心全意地相信我？”

大鳥好像沒有理解張蕭晗的話，還是歪著腦袋，仿佛在思考張蕭晗這句話里的意思。

好一會，大鳥才道：“你會欺騙我們嗎？”

張蕭晗知道它指的是它和鮫魚，笑笑道：“也許我是唯一不會欺騙你們的人類了。”這一刻她的腦海里忽然出現了宋辰砂的笑容來。

一直刻意地去遺忘他，可是總在不經意之間想到了他，這個在自己危難的時刻第一個向自己伸出手來的男人。

大鳥還是無法理解張蕭晗的思維，不過它認同張蕭晗的意見。

“你們人類的想法太多了。”大鳥斷言道：“這樣不利于修行。”

張蕭晗扭頭看著大鳥：“修行是為了什么？我們人類是為了與天爭壽，你們妖獸呢？”

“生存。”大鳥沒有猶豫：“我們修煉的目的就是為了生存，所以我們從來沒有你們人類那么復雜的想法。”

張蕭晗聳聳肩，也不得不承認大鳥說的正確，從妖獸森林一路走來，見過的妖獸太多了，大鳥從來不干涉自己獵殺妖獸的行為，對那些死在自己手下的妖獸也沒有同情，就像它表現出來的一樣。

技不如人，只能死在他人的手下。

可以說這是一種對同類的冷漠，但是在大鳥看來這天經地義，技不如人，運氣又不夠好，就不要指望著被人同情了。

張蕭晗覺得她也慢慢受到大鳥思維的影響了，不然在前些天里，她明明有能力從絡腮胡子手里救下那個女孩子的。

慢慢落到地下，張蕭晗收了飛劍：“我們進去吧。”

盤旋好一會了，除了白霧，找不到任何進出的路徑，張蕭晗終于決定直接進去了。

走進白霧，并沒有感覺到任何通道的意思，神識在白霧的范圍里受到了限制，張蕭晗所能做到的就是保證腳下路線的筆直。

大鳥忽的拍打一下翅膀：“你不覺得我們飛進去會更快些嗎？”

張蕭晗一拍腦袋，真是的，她過于謹慎了，白霧并不抑制飛行，而仙農洞府也不是妖獸森林，尤其是這白霧的范圍，飛行是完全可以的。

面前的白霧忽然散開，現出了一條通道，這條通道筆直，順著通道，可以望見遠處的花海，久違的記憶與驚喜同時涌上心頭。

腳步陡然一頓，“小寶？”張蕭晗試探地呼喚了一聲。

遙遠的花海處，有什么東西在飛奔過來，喜悅涌上心頭，張蕭晗靈力一提，身形拔起，順著通道飛了過去。

霧氣在身旁翻滾著退去，大片的花海越來越近，張蕭晗和大鳥終于穿過白霧。

一道威嚴的威壓撲面而來，帶著俾倪一切的氣勢，帶著上位者的尊嚴，還帶著一種親切，

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帶著些遲疑伴隨著這一切同時而來：“是你嗎？”

花海的上空，是一只小松鼠，它長長的蓬松的尾巴托著它的身體，一雙眼睛晶瑩發亮。

“小寶啊！”張蕭晗開心地叫著，完全忽略了小寶散發的上位著的尊嚴，也沒有注意到身后的大鳥此時已經俯下了身子。

“小寶啊，想死你了。”就像幾年前一樣，張蕭晗飛快地撲過去，伸出雙手就抓過去。

小寶的身子動了一下，好像要閃開，可又生生地停下來，張蕭晗一把將小寶摟在懷里，久違的親切的感覺涌上心頭。

“小寶，小寶，想死你了，你不在我身邊，他們全都欺負我。”張蕭晗摟著小寶，雙手在小寶柔順的毛發間一頓揉搓。

小寶一動不動的，任憑張蕭晗的雙手蹂躪著它的毛發，眼睛里一縷溫柔漸漸涌現。

張蕭晗摟著小寶好一會，才雙手舉起它，細細地打量著：“小寶，告訴我你現在多大了，是不是比我老了？”

小寶矜持地瞧著張蕭晗，態度帶著寵溺與容忍：“我已經六百多歲了。”

“哇！小寶，你都那么老了？”張蕭晗使勁地揉搓著小寶的毛發，忍不住將小寶貼在臉頰上蹭蹭。

她根本沒有注意到小寶的視線越過她，落在她身后的大鳥身上，身上的毛發雖然被揉搓得亂糟糟的，可是仍然散發著威嚴。

大鳥早就收攏著翅膀，低垂下頭，膜拜下去，不敢抬眼去看張蕭晗與小寶之間的嬉鬧，她從來沒有想到張蕭晗要來見的會是一只神獸，也沒有想到這只神獸會忍受一個人類的蹂躪。

好一會，張蕭晗終于停止了揉搓小寶，還是習慣性地將小寶摟在懷里，輕輕地捋順著小寶烏黑的毛發。

“小寶，我給你介紹幾個朋友。”張蕭晗轉過身來，看著大鳥匍匐在地，奇怪地問道：“青嵐，你這是做什么？”

“青嵐？你給起的名字？”小寶的聲音脫去了曾經的稚嫩。

“哪里啊，”張蕭晗舉起小寶親了一下：“青嵐也帶有上古神獸的血統，這一路上青嵐一直照顧著我，我打不過的都要交給它。”

小寶聞言點點頭，散發出去的威嚴稍稍收攏了些回來。

“還有一個朋友呢。”張蕭晗說著從懷里拿出納虛瓶來：“鮫綃，我們到了。”

見到小寶張蕭晗太高興了，以至于忽略了大鳥和鮫魚的態度，鮫魚在瓶子里是能夠知道外邊的事情的，它完全能夠知道她們進到了仙農洞府里，完全可以不必張蕭晗呼喚就可以跑出來。

一個小小的氣泡從瓶口上漂浮出來，轉眼就變大了，鮫魚安靜地浮在氣泡里，它的頭也低了下去。

張蕭晗終于后知后覺地發現了不對勁，她低頭看看懷里的小寶，又看看匍伏在地的大鳥，再看看懸浮在面前低垂著頭的鮫魚，終于發現了一絲不對勁。

“小寶，你們在做什么？”

小寶抬頭瞟了張蕭晗一眼，挪動了一下，在它懷里擺了個舒服的姿勢：“一個是靈獸，一個是帶有些神獸血統的妖獸，你的眼光還不錯嘛，不過你怎么帶回來的都是妖獸，你就不能帶回來一個人類？”

張蕭晗聳聳肩：“帶人類做什么？不過小寶，早晚你的領地里都會是人類的，外面還有不到兩年的時間了，到時候大批的人類進來，還用我帶嗎？”

忽然間想起了什么：“小寶，你在這里好多時間了，弄明白這里時間流逝的事情沒有啊，我可不想外面人進來的時候我就二百多歲了，我可沒有你們神獸的壽命。”

小寶驕傲地挺了一下身子：“當然——不然為何我六百多歲而不是八百多歲了？走，我領你看看我們的世界。”

張蕭晗瞧瞧氣泡里的鮫魚，剛要開口，就見小寶懶洋洋地用長尾巴蓋住它自己：“你不要管它們了，你的那個瓶子是個寶貝，裝著普通的水可惜了，我給你留了好多好東西。”

“它們……”張蕭晗還沒有說完，小寶就在她懷里蹭了一下：“好啦，它們霸占了你這么久，你現在是我的了，前邊有一座湖，青嵐，你帶著鮫綃過去。”

小寶似乎隨口吩咐，可是鮫魚和大鳥立刻就照辦了，鮫魚帶著身上的氣泡附在大鳥的身上，大鳥一展翅，騰空而飛。

“咦，仙農洞府里不是禁止飛行的嗎？小寶，你完全掌握了仙農洞府？”張蕭晗抑制不住驚喜。

“張蕭晗，”小寶看著大鳥和鮫魚離開，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悶聲悶氣地說：“這么久才過來看我，是不是被人欺負得很慘？”

這是小寶第一次開口稱呼張蕭晗的名字，張蕭晗適應了一會，才慢慢地搖搖頭，又點點頭：“外面發生了好多事情，一言難盡，我早就想你了，你不在身邊，好多話我都只能放在肚子里，不敢和別人說。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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