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瀟晗冷冷地注視著那個年輕人,就像在看著一個死人,是的,在張瀟晗的眼里,那個人已經死了。
那修士手里的長劍微微一動,一道劍氣剛要激發,識海內忽然劇烈一痛,動作猛的一頓……
大家眼看著那個年輕的修士睜大了眼睛,一動不動地任憑那條透明絲線攀上了他的脖頸,一道血箭噴出,血箭中,一個雪白的元嬰迷茫地浮出來,似乎沒有明白他身處何地。
靜,籠罩著整個大廳,所有人的視線都驚懼地凝視在張瀟晗和那個年輕人的身上,就見張瀟晗似乎漫不經心地一招手,絲線順著那個無頭的身子滑下,經過那修士的左手時順帶一鉤,帶著儲物戒指就回到張瀟晗的手上。
那絲線上纖塵不染,沒有一點血跡,猶如一條長蛇一樣滑入張瀟晗左手的袖口,張瀟晗把玩一下手里的儲物戒指,卻是看都沒有看,直接套在另一個手指上。
“你!”說話的是一位年長的修士,發須皆白,他指著張瀟晗,滿臉悲憤,就在這時,那元嬰也明白了自己所處的位置,滿臉驚惶地向那年長修士飛去,口中大叫:“父親,你要為我報仇!”
父子?
張瀟晗的眉頭挑了一下,清脆的聲音立刻就在大廳上響起:“報仇?請問我與你何愁何怨?我剛一進來,完全沒有半點防護,你就對我痛下殺手,難道我就不該反抗,任憑你殺掉嗎?我已經后退了,你還不知進退,追著我痛下殺手。我留下了你的元嬰,已經是手下留情了,莫非你連元嬰都不想留下嗎?”
那元嬰滿臉惡毒:“你殺了我的靈寵,還毀了我的肉身,你我誓不兩立!”
“呵呵,”張瀟晗冷笑著:“既然你要殺人,就要有被人殺的覺悟。怎么。你認為這大廳里十幾個人,都是肯被你殺的?”
那位年長的修士伸手摸出一個玉瓶,元嬰怨恨地再看張瀟晗一眼。倏地飛到玉瓶中,元嬰這種東西是無法在外界存活太久的,若是在玉瓶中,存活的時間會長些。
那修士將玉瓶收回懷里。張瀟晗視線從那修士身上移開,環視了一遍。這才將整個大廳看得分明。
在大廳正中間的頭頂,懸浮著一個暗紅色的木匣,張瀟晗的視線一落在木匣上,頓時就覺得這木匣好生奇怪。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縮小了幾個規格的棺木。
再想想先前眾人的爭斗,肯定是為了這個木匣子里的東西了。
再環視一下周圍,就看到了出口。還是一座樓梯,張瀟晗后退了一步。大廳里的修士修為都在化神之上,還有化神后期的,不論木匣里是什么,要想殺了所有人得到木匣肯定是不可能的。
以一人之力對抗十二位同級和高過一級的修士,張瀟晗還沒有自大到這個程度。
她后退一步,就是表態了,她不參與他們之間的爭奪——大廳之人明顯分為三伙,這般混亂,她根本不想參與。
“各位,我無意這里的寶物,告辭了。”張瀟晗說了一句,就要向樓梯口走去。
“仙子且慢,”說話的正是手持綠如意,剛剛向張瀟晗攻擊過的女修,她面容姣好,風姿過人,明眸帶著冰冷的寒意注視著張瀟晗:“請問仙子手中的寶器來自何人?”
張瀟晗眉頭微微一皺,腦海里立刻就回憶起那位尤姓修士,細一打量,那尤姓修士的面容和面前的女修依稀相似,心中便知道自己不那么容易脫身了。
那尤姓修士據說是清虛門的人,清虛門是靈武大陸三大修仙門派之一,張瀟晗可不想和清虛門結仇,剛剛出其不意,直接祭出了花籃,這個時候便是后悔也無法了。
可要她直言承認是擊殺了清虛門的尤姓修士,那也是不可能的,殺了就殺了,可修仙界里也沒有做什么事都承認的規矩,再說了,那個尤姓修士分明就不是什么好東西,要想殺他的人估計也不是少數。
在心里嘆口氣,面上絲毫不變,緩緩說道:“這個花籃是從一個元嬰后期女修手里得到的,當時她和她的兩位化神初期師叔,看中了我手里的絲線。”
說著揚了揚左手,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視著那個女修。
那個女修眼睛只盯著張瀟晗,分明是不相信張瀟晗的意思,貝齒輕咬道:“元嬰后期?化神初期?仙子修為已經是化神中期了,哪一個化神初期和元嬰后期的修士敢看中仙子手里的寶器?”
她的眼神很是凌厲,一下子就認出了張瀟晗的透明絲線是寶器。
張瀟晗含笑道:“當時我的修為要是化神中期,他們自然不敢。”張瀟晗這句說得可是實話,她擊殺尤姓修士的時候修為就是化神初期。
“仙子此時的修為是化神中期巔峰,難道仙子是說你的進階是從化神初期直接進入到化神中期巔峰?”那女修身邊一位白袍修士不無嘲諷地說道。
張瀟晗聳聳肩,這種情形下,就是她解釋也不會有人相信的,不過那三個修士已經死了兩個,還有一個裝在她的靈獸袋里,她也不擔心事情敗露了。
“各位來到魔幻禁地,進入到玲瓏仙塔,都是為了各自的機緣,你怎么又知道別人的機緣在哪里呢?”
“玲瓏仙子,貴公子的寶器就在眼前這個女修的手上,而我的孩兒你也眼看了肉身毀在她的手里,這女修如此心狠手辣,說不得貴公子的下落就著落在她的手里,莫不如你我兩家聯手,抓了這女修,回去搜魂抽筋,慢慢拷問。”一個陰沉的聲音響起,正是那個年長的修士,他的修為是化神后期。
他的身旁還有三位修士,修為都在化神中期。
那玲瓏仙子還沒有回話,旁邊的白袍修士就一錘定音道:“好,我們聯手,得了玲瓏乾坤塔后,再做商量。”
接著目視著張瀟晗:“你以化神中期修為,一擊就擊殺同階修士,可想而知仙子的神通不凡了,我們本來也有結交仙子的心思,不過你先擊殺三圣殿掌門公子在先,又有嫌疑殺害我們清虛門弟子在后,也就別怪我們視你為敵了,你若是肯交出花籃寶器,說明當時真像,我清虛門當盡力為你化解與三圣殿的恩怨。”
這一下,局面立刻就變了,先前爭斗的三方每一方都是四個人,如今兩方聯手,一下子就變成了八對五,還要張瀟晗和那四人聯手才好。
那四人中,就有手持金紅羽扇,最開始向張瀟晗出手的那為修士,他一擊出手被攔住之后再沒有言語過,此時形式斗轉,不由就是一驚。
視線就向張瀟晗望過來,張瀟晗不過是化神中期巔峰修為,可是她剛剛出手,一瞬間就擋住了三個化神中期修士的攻擊,還反手迅雷不及掩耳殺滅了一個,可見實力。
他臉色一變,立刻道:“這位仙子,林道友的話怎么能當真,你手持清虛門門下弟子的寶器,你已經說了不是從清虛門弟子手里得到的,他們猶是不肯相信,若是你交出寶器,那還不是任人宰割?”
張瀟晗微微一笑,她自然明白這個手持羽扇的修士的意思,對白袍修士:“林道友,你的要求恕難從命。”
張瀟晗的回絕也是意料中之事,白袍修士臉色一沉:“既然仙子拒絕林某的提議,那就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說著袖袍一抖,手里驀地多出一個黑黝黝的物事,這個物事在他手中閃動著黒芒,一陣模糊,竟然化為一只不知名的怪獸頭顱,這怪獸似狼非狼,似獅非獅,雙眼閃著黑光,惡狠狠地盯著張瀟晗。
身邊女修手里的綠如意也一閃,但是并沒有對著張瀟晗,顯然是知道她手里的花籃可以吸取綠如意的攻擊。
而那個老者手里也多了一個古怪的小鼎,小鼎內不知道什么東西發出低沉的怒吼,想要從鼎中冒出來。
原先的三派混戰,一下子就變成了雙方對立,那手持羽扇的修士和他身邊的三人不由臉色一變,此時也只有和張瀟晗聯手了。
只見他臉色一冷,手里羽扇對著面前幾人狠狠一扇,鳳鳴之聲大作,隨后一只雙色鳳從扇面上浮現,這鳳煞是好看,全身的羽毛金紅交加,雙翅一展,便是紅色金色光芒萬道,直向對面撲去。
對面那個怪獸也嚎叫一聲,迎了過來。
“轟!”
一聲巨響,就在這個大廳的中央,紅、金、黑三色光芒狠狠地撞在了一去,三色光暈驟然浮現,這光暈看起來很是柔和,尤其是金色與黑色光暈幾乎完全重合,根本并不耀眼,可是光暈帶來了龐大的威壓,一時讓所有人,包括羽扇和怪獸的主人都不自覺后退了一步。
這中間只有張瀟晗安然站著,將花籃擋在身前,三色光暈一接觸到花籃,就被花籃快速吸收了,根本波及不到她。
張瀟晗眼觀六路,注意到對面那個美婦人滿臉痛恨地望著自己,眼皮微微垂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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