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沉浸在玉簡之中的她才知道其中的兇險,神識完全沉入到玉簡內,身體調動的靈力卻只是在意識之中,一步踏錯,一拳出擊錯誤,重重的一拳就等于擊打在自己的身上,靈力反噬自身,還會同時受到陣法作用在神識上的反噬。每兩個看言情的人當中,就有一個注冊過可°樂°小°說°網的賬號。
但,她不會有畏懼的,無數次經歷過的死亡,讓她對死亡再無所畏懼,只有沖擊,上前。
忘記了出過多少拳,忘記了步法,只憑著對危險敏銳的了解與發現,全身心地投入到對弱點的尋找與破解中。
拳風如林,意志如剛。
終于,最后一拳擊出,所有的攻擊在轟鳴聲中蕩然無存,只有靈力流轉,神識一下子被彈出玉簡之外。
玉簡咔擦一聲碎裂,然后化為粉末撲簌簌落下,好一會張瀟晗身上的靈力激蕩才平息下來,但身體曾經經歷的一切還歷歷在目。
全身都是痛,一種無法形容的痛,曾經被砍殺過無數次的刀口全在叫囂著痛,仿佛在同一時刻,所有曾加在身上的利刃與火焰,同時襲來。
千刀萬剮與火刑也不過如此吧。
鳳凰涅槃之時的壯烈也不過如此吧。
這一刻,張瀟晗無法呼吸,無法呼叫,全身僵直,一瞬間的痛幾乎湮沒了神智。
但隨之,暖洋洋的感覺開始撫摸每一處傷痛,劫后余生的喜悅充斥到心中,渾身的細胞仿佛都沐浴在溫潤的靈水中,在重生。
她不知道她的身體在這一刻軟綿綿地倒下,只知道她好累好累,好久沒有睡過了,仿佛百年都沒有睡上一覺了。
她只想睡一覺,像一個普通的凡人,只睡這么一次。。。。
小寶伸出手,托著張瀟晗軟綿綿的身體。慢慢放平,讓她的頭枕在他的腿上。
他不知道張瀟晗經歷了什么,但是他知道她累了,是的。她太累了。
她從來不希望肩上承擔如此重擔,只是命運讓堅強的她不得不如此。
姊旖也沉默了,她同樣想不明白,如此時刻,張瀟晗怎么能睡了呢?她得到的是神族的傳承。是整個人類都盼望得到的傳承,可是在得到之后,在千辛萬苦得到之后,竟然會睡下。
她想哼一聲,表示對人族的不屑,可是她知道張瀟晗得到傳承之術的苦楚,能承受如此苦楚的人是值得尊敬的。
“或者,這就是天族的傳承選中了她的原因吧。”姊旖低低地說道,說不清是說給自己還是說給小寶。
“我情愿天族的傳承沒有找到她,她自始至終只想做一個簡單平凡的修士。在屬于她的小天地里,無憂無慮。”
小寶也低聲說道,仿佛喃喃自語。
“可一切都是注定的,傳承找上了她,她就被推到了命運既定的軌跡上,也只能走下去了。”姊旖的聲音有些茫然,不知道是對未來,還是對曾經的過去。
石洞內安靜下來,只有熒光石幽白的燈光,沉睡的張瀟晗。和沉靜的小寶。
張瀟晗睡得很是香甜,連一個夢都沒有,當她睜開眼睛的時候,首先看到的是小寶注視著她的雙眸。雙眸中的平靜與安然還有守護。
“我睡著了。”張瀟晗有些不好意思地站起來。
“嗯,你睡著了。”小寶也站起來。
“好舒服。”張瀟晗伸展一下身體:“我好久沒有睡過覺了,我以為修士都不需要睡覺了。”
全身上下檢查一遍,略略有些失望:“我以為修為會提升——我經歷了那么兇險的事情,啊啊,小寶。你有沒有擔心我。”
小寶笑了:“不擔心,你的感覺我都知道,我只知道你會過來的。”
張瀟晗只想抱抱小寶,給他一個擁抱,但瞧著面前這個長大了的男孩,只是笑笑:“好了,如今我得到了傳承,嗯,應該說是參詳了太乙神術,要謝謝姊旖前輩的。”
“你也不用謝我,我沒有想到你能參詳了,太乙神術是神族的功法,就是我們魔族參詳,都很難承受身體的苦楚,更何況你們人修了,我本來以為你會知難而退,如今,這樣簡單的陣法到攔不住你了。”姊旖的聲音淡淡的,聽不出其中曾有的情緒波動。
張瀟晗搖搖頭,她能猜出姊旖的想法,只是在她心神沉入到太乙神術中的時候,并沒有發覺,如今回想,當初她心念要是動搖,退出玉簡,怕是再也沒有勇氣進入了。
“不論前輩的初衷如何,晚輩總是受益了,并且經歷過這一次,修為雖然沒有增加,但是實力的提升與先前比起來,千差萬別,如果沒有前輩賜予的太乙神術,恐怕這一生,晚輩都難以超越。”
張瀟晗沉默了一會,似乎在回想這一個過程,然后接著說道:“晚輩感謝前輩,卻不會因感謝失了本心,所以未來,也許還會有得罪之處,還請前輩諒解。”
然后轉過身來,走到水潭旁,白玉石板上禁制線條依舊還在,神識掠過,她抬起手,一拳向白玉石板上轟過去。
這一拳力道不大,只用了一成力道,落在白玉石板的邊緣,石板上微微蕩起一層光幕,但光幕還沒有消失,張瀟晗第二拳已經轟過去,然后是第三拳。
張瀟晗全神貫注在出拳之后白玉石板的靈力光暈上,光暈表面看似無差別地吸收靈力并擴散出去,但其中總有細微的差別,肉眼也許看不出來,但是神識與識海內眼睛雙重觀察之下,靈力波動的一點點不均勻都顯示出來。
轟的一拳擊出,靈力與光暈接觸的一瞬,另一拳已經出擊了,卻是在光暈剛剛觸及到的一個邊緣,緊接著又是一拳,在另一個不一樣的位置。
隨著光幕一圈圈擋開,張瀟晗出拳的速度越來越快,落在小寶的眼里拳風所在雜亂無章,可是姊旖所見,卻暗自佩服。
這種防御陣法。以姊旖的閱歷,輕易就認得,她若是拆解陣法,也不過是如此。只不過不需要以暴力激發陣法,找尋陣法的薄弱之處。
但參詳了太乙神術的人,是不需要了解所有的陣法的,太乙神術不是為了布陣,專門就是為了打破禁制。不論是攻擊陣法還是防御陣法。
任何一個陣法的布置,哪怕是死陣,都有相對薄弱之處,只要找到陣法的薄弱之處攻擊,剩下的就是修為的高低與時間長短的問題了。
而太乙神術的高明,又豈止僅是在拆解陣法之上呢,所謂舉一反三,就看修士的悟性了,以張瀟晗的聰慧,和她剛剛說過的話。對太乙神術的領悟,應該可以用在與修士的對戰上了。
太乙神術的第三層是什么呢?當神識與靈力完全結合后,又能是什么樣的呢?姊旖瞬間有些神往,卻終于黯然。
張瀟晗一旦出手,就全身關注起來,每一拳所在,都激起了陣法本身的防御,而每一拳,又都恰好在陣法防御的弱點上,落點之準。力道的均衡,讓她的攻擊游刃有余,一步步在解開陣法。
很難想象,張瀟晗只用了不到十天的時間。就完全參詳了太乙神術這樣霸道的法術,姊旖的目光轉向張瀟晗,她看不到張瀟晗的面龐,只看到她一拳又一拳的拳風。
難怪她會得到天族的傳承,可是因為她得到天族的傳承才有如此意志?還是因為她的意志被天族選中?
石洞之內,只有靈力激蕩的聲音。靈力被完美地控制住,恰好在水潭之內,白玉石板上的光幕在逐漸暗淡,張瀟晗出拳動作越來越快,以至于石板之上留下一片不斷的殘影。
終于,隨著最后一聲轟鳴,白玉石板最后一層光幕黯淡消失,隨著光幕的消失,靈力盡數湮沒在白玉石板之內,白玉石板正中心忽然露出一個方方正正的洞口,仿佛是死氣從洞口中涌上來,很快就彌漫整個山洞。
如果姊旖還有肉身,必然能夠看都她眼眸的熱切,張瀟晗站在洞口上方沉吟了一會,手指輕觸靈獸袋,兩只噬金蟻從靈獸袋里飛出來,在半空中盤旋了半圈,就飛入到黝黑的洞穴中。
幾級臺階之后,洞內就漆黑一片,即便是噬金蟻也無法看到里面如何,張瀟晗皺皺眉,招呼出噬金蟻,問道:“姊旖前輩可知道這里被禁制封住的是什么?”
“石板的禁制是神族的,封印的是什么……我也說不好,不過能用上如此禁制,該是十分重要的東西。”
張瀟晗聞言沒有再問,身形一動,飄到洞口,雙腳踏上石階,托著熒光石,一步一步向下走去。
石洞沒有想象中的深,不過三十多級,就到了最深處,熒光石幽白的光線下,照出一處只有五六米見方的房間,房間四壁全是青色大塊巖石,凸凹不平,正中間一座黑色石臺,也有兩米見方,讓房間內的空間立刻就顯得狹小了。
黑色石臺之上,還有一個玉盒,盒子也有半米見方,看起來厚重,玉盒之上,赫然是一張符箓,符箓上血色符號勾畫,煞是陌生。
張瀟晗眉頭輕蹙,若是沒有見過姊旖被囚禁的情形,她很可能布下一個禁制后就解開符箓查看,可現在她不敢輕舉妄動,連一陣風都不肯送到玉盒上,生怕將符箓不小心掀開。
姊旖沉默著,她也就沉默著,好一會姊旖才說道:“這張符箓是鎮壓符,玉盒之內……”似乎猶豫不決。
張瀟晗也不催促,還是沉默地等待著。
“這是神族的鎮壓符箓,鎮壓的通常都是不死之身,但是看玉盒的大小,顯然只是不死之身的一部分。”姊旖終于接著說道。
“何為不死之身?”見姊旖不準備說下去,張瀟晗問道。
“帝子。”姊旖簡短說道,知道張瀟晗不懂,接著解釋說:“上古時期,這個世界由人、神、佛、妖、魔五大界組成,但世人只知道五界,卻不知道五界之王俱為……天帝帝子。”
五界之王俱為天帝帝子?張瀟晗驚詫地側頭望著小寶,好像想要從小寶的眼神里看到姊旖的表情。
“天帝共有五子,五子各自為天帝掌管一界,五子為帝子,是不死之身,可與天地同壽。”
張瀟晗聽著,眉頭卻越蹙越深:“五界我可以理解,天帝呢?”
“天帝就是天帝,你我現在遵循的天地法則,就是天帝制定的,而五界也是天帝創造的,天帝就是天意的存在,一切生命的誕生都是天帝的意志。”即便是元神,張瀟晗也聽出姊旖對天帝的尊敬,發自內心。
也是啊,若是按照她所說的,她是魔界的公主,魔界的王是帝子,她就是天帝的孫女了,對天帝恭敬也是應該的。
“那天族又是什么?”張瀟晗再次追問。
姊旖沉默了一會,似乎不想回答的樣子,張瀟晗更加好奇了,好一會,姊旖才說道:“是五界之外,唯一不受天帝制約的存在,對于天族,眾說紛紜,我所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是一個足可以與天帝抗衡的存在。”
說到這似乎就是結論了,張瀟晗不再追問,看著面前的玉盒道:“若這里真封印的是不死之身,或者是不死之身的一部分,就是帝子了,啊,前輩,只有帝子是不死之身嗎?帝子的后人呢,嗯,比如說傳承帝子之位的……”
說著張瀟晗自己也搖搖頭,若是帝子是不死之身,似乎就不需要下一代得到傳承了,他可以將帝位一直坐到永恒,干嘛還弄一個太子等著他死掉呢。
“可是誰又能將帝子殺死了?”張瀟晗懷疑道。
安靜了一會,姊旖才道:“上古大戰,我被綾夙那賤人陷害,受困于天鎖靈符,之后的事情我也不清楚,這里究竟是誰的不死之身。”
奇怪的是,姊旖的聲音中不是憤怒,仿佛帶著悲哀,好像她猜測出了這具不死之身的身份。
這里是人族所在,魔族的帝子說不好會不會被葬在這里,若是按照人族的思維,也不是不可能的,姊旖的悲哀,也許是因為她連累了她的父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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