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瀟晗來過禁制內,也離開了,不管是神識還是本人,她確實與禁制內的他們見到了,彼此還有了好感,那么,在她和易厚明之間,她才是最好的選擇。
若是沒有她出現,屈浩也不會選擇拉攏易厚明的吧,易厚明已經是大乘期了,又怎么會聽命屈浩這個合體中期修士呢?
張瀟晗目送屈浩的身影消失在上方,慢慢坐下來,也沒有布上禁制,將和屈浩的對話慢慢思考了一遍,思慮就回到進階的剎那,神識與天眼外放之時看到的。
天眼再一次睜開,向前方望去,漸漸望到禁制的邊緣,天眼之下,禁制的靈力線條逐漸顯示出來,就如視線所望,但是再像先前那樣完整的看到整個禁制,仿佛就辦不到了。
好在,先前那一幕已經完整地留在腦海中,包括每一個細節。
視線慢慢轉移了一會,與腦海里天眼曾經所看到的對比著,張瀟晗眉頭稍稍蹙起。
如此密布的靈力線條,重重疊疊不下幾十層,只瞧了一小塊,就有頭暈目眩的感覺,心中微驚,收了天眼,神識竟然有些迷幻,好一會才緩和過來,竟然仿佛神識消耗過度的樣子。
煉神術運轉開來,心中煩躁的感覺漸漸消失,消耗的神識補充了,收了功法,張瀟晗不敢再馬上參詳禁制的靈力線條了。
大略地看一下,并不會有什么妨礙,可要是研究,就有種嘔心瀝血耗費神識的感覺。
微微嘆口氣,她很奇怪她此時的感覺,她似乎不擔心她的處境。好像她知道她可以離開一樣。
奇怪,怎么會有這種感覺。
時間就在修煉,研究禁制,再修煉之間過去了,期間其它幾處都有修士過來,好像是不得不做的面子上的事情,張瀟晗漸漸也就知道了更多禁制內不成文的規定。
外來的修士從哪一處進來。就并到哪一區域的修士里。其他人不得索要,若是哪一區域的修士“叛逃”了,其他修士也不得收留。
平時。禁制中心內的兩位大乘期修士不干涉禁制內的任何事情,每一處的修士內部發生矛盾也是自行解決,哪怕就是動手有死傷,也不干涉。
但是兩個不同區域修士之間只要出現矛盾。他們就會出手干涉了,先出手者死是鐵規。禁制內之所以一直保持的安寧,也是因為這個規矩。
張瀟晗知道了史道友這些修士缺少修煉資源后,很是大方的把儲物袋里現成的靈丹都拿出來,全交給史道友任憑他分配。然后又煉制了幾爐靈丹。
效率百倍的提高,讓張瀟晗煉制靈丹的速度也大大提升了,她甚至嘗試了七轉靈丹。六階以下的靈丹七轉都很順利,但是七階靈丹的七轉卻失敗了。
這是張瀟晗煉制靈丹以來第一次失敗。失敗得還非常徹底,六轉補心丹直接就焦糊了成為廢丹。
將煉制靈丹的過程整個思考了一遍,也沒有找到失敗的原因,張瀟晗也就放下了,成為不成為七品煉丹師,她并不十分放在心上。
鳶尾司時常過來,陪在張瀟晗身邊,張瀟晗問起了易厚明,鳶尾司就神識傳音,告訴張瀟晗說,白錦繡和卓無暇聯手的幻象是非常厲害的,易厚明已經不知不覺進入到這個幻象內,輕易無法擺脫。
見張瀟晗滿臉疑惑,鳶尾司不無得意,解釋了,張瀟晗才理解了這個幻象的厲害之處,它可以讓人在完全不自知的狀態中進入到“境”中。
所謂的“境”,就是一種狀態,讓人在完全清醒的過程中,不知不覺接受了某種暗示,而不自覺地進入到他所以為存在的環境中。
從張瀟晗和易厚明進入到這個禁制內,針對易厚明的“境”就已經開始了,易厚明一直小心翼翼地戒備著,但正是這種戒備給了白錦繡和卓無暇機會,具體的實施過程鳶尾司也不清楚,只知道易厚明已經完全進入到“境”之中,他現在對大家都十分戒備,以為他的修為真的就只有合體初期。
張瀟晗感嘆“境”的厲害,心下不免對這種“境”就有了提防之心,鳶尾司就像早就料到似的,告訴張瀟晗,“境”的施展有許多條件限制,只能針對被施展對象的弱點,并不能直接傷害了進入到“境”中修士的性命,并且施展一次“境”之后,白錦繡和卓無暇還要維持“境”的存在,頗為消耗神識,若是對方的意志堅決,還會反噬,所以,二人輕易也不會施展“境”的。
提起易厚明,鳶尾司也有些發愁,他們已經商量過了,反復研究了易厚明的手段,覺得依靠易厚明破開禁制還是有可能的,只是怎么破,或者破開之后,大家怎么避開天劫還是麻煩。
多數時間張瀟晗還是用在修煉和研究禁制上,她不習慣把安危寄托在別人身上,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每一次參詳了禁制之后再修煉煉神術,神識就更為凝煉些,增長的速度也快一些,雖然,參詳禁制之后的那種頭暈煩躁惡心的感覺很不好,但是神識過度消耗帶來的不適也正在被適應。
屈浩召集史道友幾人商議過,沒有瞞著張瀟晗,張瀟晗沒有參加也知道他們商議的內容,她并不介意,只要有時間,就是修煉、參詳禁制。
禁制的一切小寶都沒有隱瞞姊旖,甚至連張瀟晗和屈浩對煉虛與合體之間的討論,姊旖意外地沉默,但姊旖越是沉默,張瀟晗心中越不著急。
修士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張瀟晗覺得她越來越有耐心了。
禁止內時間久了,是分不清時間,張瀟晗覺得也就過了兩個十幾天,可是看看自身的修為,煉神術的長進。卻仿佛過了十幾年一樣,這還是張瀟晗知道了百倍的修煉效率之后的感覺,若是不考慮這個因素,時間就仿佛過了更久。
就如天眼觀察到的禁制靈力線條一樣,看起來雖然繁雜也似乎有規律可循,可真要細細參詳,卻茫然混亂毫無頭緒。
很多時候仿佛找到了規律。可真的順著規律捋下去。卻發現先前以為的規律根本就禁不起推敲,推敲的后果就會更加混亂。
知道禁制內感覺到的時間與外邊世界時間的差距巨大,張瀟晗心中并不著急。她最需要的就是時間。
但屈浩終于再一次找上來,這一次,是將她找到了上邊,確切的說。是請到了上邊。
五位合體期修士,三位合體中期。兩位合體后期,屈浩在其中只能算作是修為居中,但是一眼就可以看出,真正處于領導地位的就是屈浩。
張瀟晗與五人拱手施禮。兩位合體后期修士臉上全是皺紋,眉毛都白了,眼皮耷拉著。眼神也渾濁不清,顯示的就是垂暮老人的姿態。屈浩稱其為王老和鄭老。
另外兩位合體中期修士看起來就正常多了,相貌平平,神色平和,一位自稱葛征,一位是李灝。
打過招呼,六人團坐,屈浩布上禁制道:“張道友最近似乎在參詳禁制,可找到離開的方法?”
雖說知道商議的會是離開的方法,但如此開門見山,張瀟晗還是微微一愣,思忖了一下,竟然說不好是有還是沒有。
若說沒有,最近參詳禁制,隱約發現些規律,雖然之后都被一一否了,但是畢竟也初窺門道,但若就此說有,又有些過了。
張瀟晗的猶豫,看在幾人的眼里,他們都專注地望著張瀟晗,生怕漏掉張瀟晗的表情。
張瀟晗想想還是決定實話實說:“暫時還沒有把握,若是再多些時間,大概可以找到禁制的薄弱之處,但是破開破不開不好說。”
幾人聞言眼神俱是一亮,連兩位耄耋老者的眼睛里都射出精光來,沒有等他們追問,張瀟晗就接著說道:“大概再有我進來的這些時間,我該能找到禁制的薄弱之處,但是破開禁制,不會是我們十幾個人能做到的。”
幾人聞言俱都沉思了一下,然后互相看了看,微不足道地點點頭,似乎先前猶豫不決的事情就定下來一樣,張瀟晗靜靜地等了一會。
屈浩微微點頭道:“有幾成把握?”
“找到禁制的弱點把握八成,破開,五成。”張瀟晗道。
屈浩再想了一下:“需要什么樣的修士,多少人?”
張瀟晗皺皺眉:“現在不敢說,再給我點時間。”
沉默了一會,屈浩慢慢說道:“可有什么需要我們做的?”
張瀟晗一直在等這句話,相信屈浩也知道她在等著,屈浩也必然不愿意由他提出來。
表面上,這句話的詢問是在問破開禁制需要的合作,實際上,張瀟晗和屈浩都心知肚明,知道這句話真正的含義。
同樣的事情,在不同的人提起來效果是不一樣的,若是張瀟晗沉不住氣先說出來,就是張瀟晗在提要求,屈浩答應了,兩邊就互相不欠誰什么了,可若是由屈浩提出來,就代表著屈浩欠張瀟晗一份人情,不論張瀟晗提出什么樣的要求,合理不合理,他都要盡力答應。
這與張瀟晗帶著他們出去不出去是沒有關系的,沒有張瀟晗,他們大不了把希望放到易厚明身上,也還有一線希望,但是沒有他們,張瀟晗也不一定能離開,或者,在這里再過個幾千年,張瀟晗的修為到了大乘后期巔峰,或者再進階到什么程度,她就可以憑借一己之力破開這個禁制。
眼下,想要離開這里,他們是需要互相配合的,但終歸,是張瀟晗的力量大些,所以他們所欠張瀟晗的,只要完成張瀟晗提出的一個要求就可以了。
“要易厚明的元嬰。”張瀟晗還沒有言語,腦海里忽然傳來姊旖的聲音,帶著些急迫。
張瀟晗心中一動,她本來就有此意,姊旖既然這么說了,當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我要易厚明的元嬰。”張瀟晗輕輕吐出這幾個字。
屈浩幾人互相看看,王老開口道:“張老板怎么敢保證你拿了易厚明的元嬰,不會用其中的歲月功法來威脅我們。”
他的聲音也很是蒼老,語速緩慢,似乎說快一些身體就要承受不住一樣,望著張瀟晗的眼神雖然平和,言語之間也并非不信任,似乎就是隨口這么一問一樣。
張瀟晗瞧著王老,頭不自覺歪了一下:“歲月功法的激發要消耗的是血肉的力量,王老以為我一個女修會使用那樣的功法?”
王老搖搖頭:“張老板或者自己不會修煉這個功法。”
張瀟晗想想道:“那么,王老以為呢?”
王老眼睛瞇了一下:“容我們幾人商議一下,我們這邊也要謀劃一下,終歸,不是所有人都能離開這里的。”
說是交談,不如說是彼此正式見面,表明態度,談話很短,但是必要的事情都談到了,屈浩幾人給了張瀟晗一個態度,張瀟晗也表面了她的態度,彼此都吃了一個定心丸。
張瀟晗的心里有數了,這一次見面之后,屈浩他們就要動手了,其實她很期待看到屈浩要怎么做,不過眼下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回到她常修煉的地方,還是先參詳了禁制,修煉了煉神術,和小寶商議了一會,神識才進了小寶的空間。
空間內,宋辰砂還是昏迷不醒,張瀟晗瞧了一眼嘆口氣,她在空間內的時候,也只是在提升修為,忙著保命,進了禁制里,也沒有顧得上宋辰砂,心里微微有些歉疚。
元神投射出虛影,也可以當做分身了,先蹲在宋辰砂身邊看了看,姊旖的聲音先響起來:“他已經把誅仙弓與他自己祭煉到一起了,最后一箭,射出去的不僅是劍氣,還有他元神的一部分,只要出去,找到隨著劍氣分離的元神,他自然就恢復了。”
張瀟晗聞言站起來:“怎么才能找到分離出去的元神?”宋辰砂已經昏迷了,難道分離出去的元神會自己找回來。
“你還是先考慮怎么離開這里吧。”姊旖冷冷道:“離開之后又怎么度過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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