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哲瞬間呆了。

啊？拿睡衣？

肖哲急忙跑到婁箏原來住的臥室，打開臥室衣柜，里面并非全空的，還整齊擺放著一些衣物，衣柜門打開的時候也沒有霉味兒，想必是被清潔阿姨保存的很好。

他慌慌忙忙地抖開兩件淺紫色的家居服，頓時就傻眼了……

這些衣服雖然還是半新，但都是四年前的了，婁箏那時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一年一個樣，衣服早不合穿了。

外面浴室里婁箏在催促，“哥哥，快點！”

大冬天的，肖哲急的滿頭大汗，在自己的寶貝妹妹面前，完全失去了一個成熟男人的穩重鎮定。

“再等等啊，哥哥馬上拿給你。”

看來婁箏留在這里的衣服完全都不能穿了，他回到客廳，把行李箱打開，把自己的一套灰色家居服找出來，敲了敲浴室的門。

“穿哥哥的吧，你留在這里的衣服都小了。”

推拉門從里面被拉開了一條縫隙，縫隙里伸出一直瑩白纖細的胳膊，肖哲微微怔了一下，才抬手將家居服放在婁箏的手上。

推拉門被關上，肖哲卻沒有立即離開，他后退了兩步，靠在浴室對面的墻壁上，視線就落在浴室門上。

推拉門是那種仿古的木頭樣式，門上有很多精致的雕花，但卻一點也不透明，站在外面細細聽，只能聽到里面很小的窸窸窣窣的聲音。

可即便是這樣，靠在墻壁上，雙手插在褲兜里的高大男人，還是沒忍住耳后根發紅。

沒多久，門被拉開，婁箏從浴室里走出來。一手正拿著毛巾在擦拭烏黑濕潤的長發，抬頭就與一座門神對視，下了她一跳。

“哥哥你不去吃飯，站在這里干什么？”

婁箏瞥了他一眼。就從他身邊走過。

肖哲的視線卻一直在追隨她，直到婁箏的身影消失在走道的拐角。

他的家居服給她穿顯然不是大一碼兩碼的問題。

光是上身就長到她的大腿以下，原本他穿起來合適的領口掩蓋不住她纖細身體，讓兩邊好看的鎖骨都露在外面。

長長的褲子被卷了好幾道彎兒，才勉強堆在腳踝處。

這情形。就像是一個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偏偏他還能從中發現另一種美麗。

肖哲覺得自己的腦子一定是瓦特了。

“哥哥，你不吃？”

“來了來了。”

肖哲幾乎是立即回過神來，走到客廳餐桌邊坐下，婁箏已經先抱著一份外賣吃起來了。

肖哲也開始吃他的那一份，用餐時，身邊的婁箏很安靜，他從她微微清冷的表情中似乎什么也看不出來。

外賣口味本來就一般，又二次加熱過，口味更差。婁箏卻吃的很香，好像全然不在乎食物的味道。

肖哲本來餓的前胸貼后背，他并不是挑剔的人，又被m國飲食習慣荼毒了四年，回到國內只要是吃的，對于他來說，都是美味。

可現在對著吃的似乎是認真香甜的婁箏，他卻是食不知味。

匆匆扒了幾口飯，勉強填了填饑餓的肚皮，喝了口水。肖哲就放下了筷子。

婁箏一直把外賣吃完，才放下碗。

她抬頭微皺眉頭看了眼肖哲，“哥哥，你怎么了？”

肖哲張了張口。他心里有許多話，可是卻突然不知道從哪里開始說。

原本兩個貼的最近的人，此時中間像是多了一條巨大的鴻溝。

他看到放在一邊婁箏用來擦頭發的藍色干毛巾。

肖哲起身走到婁箏的身邊，“哥哥幫你把頭發擦干。”

他不說話，婁箏也沉默著，任由他手中輕輕用力幫她擦拭著潮濕的發絲。

頭發很快擦干了。卻還沒等來肖哲開口。

婁箏站起身把頭發攏了攏，“哥，沒事就早點休息吧，我明天還有工作。”

肖哲盯著婁箏的背影，直到她房間的門被關上。

一把將手上的毛巾甩在地上，肖哲雙手捂著臉用力揉了揉，覺得自己真是太他媽沒用了。

明明有那么多事情想問婁箏，卻沒有說出口的勇氣。

其實，這也不完全是肖哲的錯，實在是婁箏現在的性格與四年前相差太大。

四年時間造就的隔閡，讓他無從下手，加上他對婁箏愧疚，徹底將他的勇氣擊潰。

肖哲一個人在客廳默默收拾清洗了碗筷，他沒回房間，而是又坐在了沙發上。

沙發斜對著兩間相鄰臥室的房門，他的目光就落在婁箏所在的那間。

婁箏躺在床上，面色失去了在客廳面對肖哲時候的平靜。

這幾年她記憶越來越清晰，原來斷斷續續的片段也能夠慢慢拼湊在一起。她知道這是她的記憶，全部都是她親身經歷過的，那些世界也有肖哲，每一個世界都有，但是她卻不明白為什么會遇到他，根本的原因卻還是云里霧里。

最近她老做一個奇怪的夢，在夢里，純白一片，什么都沒有，只有一個蒼老的聲音像是從千里外傳來，她每一次都想聽清楚那個聲音在說什么，可是卻從沒有聽清的時候。

婁箏有一種感覺，等到她記憶完全恢復的那一天，或許也就是某些事情了結的時候了。

她對肖哲的感情并非完全是她表現的那樣。

她雖然記憶漸漸恢復，對肖哲的依賴感也隨著年齡的增大在慢慢消失，可是她小時候與肖哲相處的情景還是深深刻印在了她的腦海里，甚至比一般的孩子的記憶還要清晰。

肖哲在她最脆弱最無知的時候收養了她，而且對她照顧的無微不至，在她的心里，他真的是她的好哥哥甚至于好爸爸。

但是四年前他無故突然離開，甚至隱瞞自己的行蹤，又確實傷害了她。

遇到什么事不能與她商量，偏偏要一個人遠遁，所以婁箏四年來從來沒有主動聯系過他。其實到后來，婁箏從某些線索也知道肖哲離開是因為潘老的關系，她曾經當著潘老的面直接問過，潘老當時就直接承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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