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府位于永興大街,正對皇城東門,安定伯府與之隔了兩條街,不過小半時辰便到了。
樂希坐在馬車中感到車速漸緩,不時便停住,有恭敬的詢問聲響起。
好奇著將窗簾掀開了些,王府面寬三間的朱紅大門頓時映入眼簾。門口兩座石獅聳立,威風凜凜,莊嚴不可侵犯。
樂希正想再瞧一二,不料車旁的樂煜似有所覺,將視線投了過來。
兩人就那么對上,樂希瞧見了他眼中的不贊賞,撇了撇唇放下簾子。不會兒,馬車又開始行進,轱轆碾在石地上的聲音傳入車內。
“見過安定伯世子與各位公子姑娘,奴婢喚憐霜,郡主特意讓奴婢在這兒迎接。”
當馬車再次停下時,清脆悅耳的女聲在外頭響起,緊接著,樂希便見門簾被掀開。秋菊笑著與她說到地兒了。
在秋菊的攙扶中下了馬車,樂希才站定要打量四周,一抹青色的身影倒先闖了進來。
只見著青色衣裙的高挑女子對著她盈盈一福,用脆生生的聲音道:“您便是三姑娘吧,奴婢憐霜見過三姑娘。”
“正是。”樂希笑著應道,心中卻有些吃驚。從這個自稱憐霜的口中不難聽出,她也是頭一次見自己,倒是猜得那么準。
“奴婢是郡主身邊伺候的,郡主特意吩咐奴婢,見著三姑娘要快快迎到園子。郡主從昨兒便開始念著三姑娘了呢。”憐霜清秀的臉上帶著恰好的笑,不卑不坑,眉宇間還有著股英氣。
樂希瞧著在心間暗嘆,那如仙女般的郡主身邊連奴婢都要與眾不同些。“那便有勞憐霜姑娘了。”斂了思緒,樂希唇邊的笑真了幾分。
憐霜忙道當不得姑娘二字,要樂希直呼她名,而后又親自扶了樂希上了早已準備好的步輦,待伯府眾人都坐穩一揮手往辦宴的園子去。
佳柔郡主遣了近身伺候的人來,樂希總感受寵若驚。
真算起來,她是只見過佳柔郡主一面,連話都沒搭上。這禮遇著實是太好了!
而伯府眾人也未想到,佳柔郡主這般看重樂希,個個都是驚羨不已。樂妍在吃驚之余,眼中還閃過不安和忿恨之色。
眾人坐在步輦中沿著石道約行了小半刻,來到花園門口處,門上紅底金字牌匾書著凌馨園。
在此便要步行入園,眾人進了門沿著游廊走了段,來到觀景樓。還未進門,已聽見了內中熱鬧的說笑聲。
觀景樓內中三面是開放式的,門扇收疊便可全攬園景,而又是位于花園中央。東西兩方是盛開的繁花,北面有著往后方延伸的小道,連接到湖邊。
佳柔郡主此時正被一眾千金圍著,坐在東面,唇邊掛著淺笑,目光落在遠處的花叢中。
憐霜引著眾人入內,掀起竹簾的聲響引得佳柔郡主注意,屋內的說話聲頓時也止住,眾人視線也往門口望去。
突來的安靜使剛一腳邁進門檻的樂希也頓住,抬眼見屋內的人都瞧著自己一行,反倒唇邊揚了淺笑,從容淡然走了進去。以前因養女身份曝光后,她也經常被人這樣盯著瞧。
“郡主,安定伯府的公子姑娘們到了。”憐霜來到佳柔郡主前,福禮稟道。
佳柔郡主點點頭,站了起來。
樂希幾人慌忙施禮。
“來了,坐。”佳柔郡主笑著拉著樂希的手,讓她坐到了自己身旁邊的位上,復又側頭吩咐憐霜:“安定伯府的公子在這怕要不自在,你領到哥哥們那去,讓哥哥們好生招待。”
憐霜應諾,樂煜三兄弟又對著佳柔郡主一禮,去了右邊公子哥兒聚堆的地。
此間,樂希已經將屋中的人都打量了番。
說是賞花宴,來人卻不多,女賓這邊加上她們不過十二個。其中除了直拿恨恨目光看她的陳思琪是認得外,剩余的皆不識得。
自在三年前安定候世逝,樂家降了爵位,伯府因白事與其它原因,漸退公眾場合。在場的千金也并未有幾人認得樂希姐妹,只從方才的幾句中得知來人身份,都好奇的打量著她們。
可佳柔郡主似沒有要介紹的意思,在重新落坐后,只與樂希說了句陪我賞花。便真只盯著遠處的花看得入神。
那花是還能再看得生出不同樣的花來嗎?
這么盯著瞧了有半刻,樂希用余光偷偷看了眼佳柔郡主,發現她還是方才的認真模樣。止不住嘴角微微抽了抽,不明個中樂趣。
樂希在那納悶,可她這待遇落在眾千金眼中,是各種妒忌和羨慕,陳思琪更是恨得快將一方繡帕絞成了麻花。往前,都是她離佳柔郡主最親近的!
于是,有人吃味,就得有人倒霉。
樂希被佳柔特別對待,伯府其余四位姑娘愣坐一旁不敢輕意開口,尷尬又拘謹。
陳思琪像是找到了發泄口,目光落在樂瑤身上,想著那天要不是樂瑤吃不住自己的力道,她又怎么會摔出亭丟人!
正想著,卻瞧見樂瑤低了低頭。
隨著她的動作,她髻上的鎏金鑲多彩寶石的蝴蝶像活了般,居然在晃動翅膀。陽光折射在上方,絢麗好看得讓人挪不開眼。
陳思琪吃驚之余眸中又閃過妒忌,一個破落伯府的姑娘哪配這種精致的東西!
“你是樂家四姑娘吧,你的發簪可以給我瞧瞧嗎?”
“哎?”突然被點名,樂瑤沒有反應過來,有些詫然的抬頭望向陳思琪。這一動作,頭上的蝶舞簪便又輕動。
一位姑娘被引了注意力往她這看,也瞧見這幕,發出低呼,指著那簪子說蝴蝶動了。引得其余姑娘都好奇往樂瑤頭上看。
這動靜也終是引得出神的佳柔郡主將視線落在簪子上,一雙沉靜的雙眸閃過抹亮光。
“你不會小氣到都不讓人瞧一眼吧。”陳思琪原本想將簪子要來,暗中做點小動作解氣。哪知引得眾人都注意上了,不由心中又一陣憋悶,語氣也變得不好。
樂瑤哪被那么些人盯著看過,臉刷的就紅了,反倒緊張得說不出話來。
陳思琪覺得她被無視與拒絕了,被人恭維慣了的她,心火噌的就冒起。也不管是在什么場合,伸手就揪上了樂瑤頭上的簪子。
她離得樂瑤近,出手又突然,眾人還沒反應過來,蝶舞簪已經到了她手上。樂瑤被順帶抓掉了幾縷頭發,疼得尖叫一聲……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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