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虞離開伯府便一路策馬到宮門,得了準許見到皇帝時已是宮門落鎖的時間。每兩個看言情的人當中,就有一個注冊過可°樂°小°說°網的賬號。
“怎么這個時間還進宮?”一身常服的皇帝在御書房批著奏折,抬頭掃了眼陸虞。
陸虞恭敬一禮,目光落在桌面上的一封文書片刻,又挪開。“臣接到安定伯遇襲的消息。”
“哦?”
皇帝又抬頭掃了他一眼,占著朱砂的筆尖在奏折上畫了個圈。一個哦字尾音極長,更是意味深長。
瞧著明明是已知事情卻不接茬的皇帝,陸虞一陣憋屈,隨即又心一橫。一掀袍擺,直接跪到了地面。
不就低個頭認個錯,反正他是天子,他最大,認了又如何!更是為了顯誠心,雙膝接觸地面時還特意沒有緩沖力道,咚的一聲極響。
“臣萬死,不該私自讓親兵混入巡授隊列,皇上要罰,臣絕無怨言!只是安定伯現今情況危急,臣懇請皇上調兵支援甘寧州府。”
皇帝聞言,依舊埋頭在奏折中。
陸虞垂頭靜跪。
一時間,整個御書房只有毛筆落在紙張上批示的刷刷聲響。
皇帝不語,陸虞便也就那么跪著。
這期間,吳公公進來給皇帝換了四趟茶水,上了一回點心。直至皇帝習慣性的一摸左手邊,只摸到鋪設在案上光滑的桌帷布面時,才擱了筆正眼看跪在桌前的那個身影。
“你可知道,調兵意味著什么?”
皇帝那極具威嚴的低沉嗓聲響起,陸虞暗暗松了口氣。
“知道,若皇上不想動用,臣倒有另一法子。”陸虞低著頭,回道。
聞言,皇帝冷哼一聲,道:“不過一次暴亂,就要調兵到甘寧,你可知道這樣只會讓民眾更惶恐。引起不必要的內亂?!我就不信,你沒看出此事的內情!還是你料定,朕一會保下安定伯?!”
“臣不敢揣摩圣意,只知皇上愛才惜才。才斗膽一請。”
陸虞的回答是中規中矩,還小小拍了馬屁,皇帝卻更是不以為然的又冷哼一聲。
這小子,為了討好泰山大人和那伯府的三姑娘,臉皮都不要豁出去了!從這小子在他身邊當差以來。什么時候服過軟?!如今倒是一物降一物了!
皇帝端了茶碗,抿了一口才接口道:“說說你的法子。”
陸虞聽著,一顆懸著的心終于是落肚了,這是有戲了。
可他面上絲毫不敢顯露,恭敬而神色凝重的道:“啟稟圣上,此次暴亂臣百名親兵折損二十三名,由此可見絕不是一般暴民,而是有預謀。臣猜想,此背后之人是借由這機會不讓西北安定。”
“西北今年大旱,本就民心不穩。朝廷賑災及治旱除了想民眾過上豐足的生活外,便是安撫民心。如若朝廷欽差出事,賑災糧食被奪,那么民眾便會失望且認為朝廷之力也不過爾爾,只會被煽動加入那群滋事的暴民當中。如此便會惡性循環。”
“這種情況下,朝廷只能是派兵鎮壓,少不得西北地區便會有內戰的兵禍之亂。而西北此時只有十萬兵馬守著邊界,如要平亂西北,將領便會上報朝廷要求征兵,屆時朝廷迫于壓力不得不準。西北王統帥的兵力最少會增長三萬人。對實行新的兵制極為不力。如此,派兵鎮壓是下下之策。所以,臣斗膽,請旨調用護國公在城郊的三萬兵馬前去支援。臣親自帶兵到甘寧。在一個月內平定暴亂,揪出背后鬧事之人!”
“大膽!”
陸虞在長長說了一通后,對著皇帝恭敬的磕下了頭,皇帝卻怒得一拍桌面,桌上摞著的奏折在震蕩直接落了一地。
“京城兵馬可是你說調便調!而且,你這聲聲句句所指鬧事之人可是西北王統帥!那可是王貴妃的親哥哥!論戰功。不比你護國公府立的少,論親疏,他是朕的大舅子!你怎敢往他身上潑臟水!”
皇帝暴怒,話指陸虞想法誅心,磕跪在地的陸虞卻是一點也沒有驚慌,反倒雙眼有著精光在閃爍。
他自是知道王統帥是王貴妃的嫡親哥哥,也知道王貴妃可是三皇子晉王的生母,可正是這樣,皇帝才巴不得收了他手上的兵權。巴不得有人往他身上潑臟水!
晉王最近風頭可是已蓋過了所有的皇子,如果皇帝有屬意他為太子,早早便立了。何必遲遲不動,朝中不少大臣就立晉王為太子一事已提議不下三回!而且,這晉王背后所做之事,皇帝又不是不知!只不過今兒是趁了他要撈安定伯出困境這事,想讓他挑了這頭也好借機警醒晉王,不然何必先前問他可知出兵意味什么!
老奸巨猾的家伙,要他護國公府背鍋,也算是費盡心思了!
本他是不愿再橫生事端,可答應了樂希護樂紹元安全,這鍋背了就背了,他護國公府也不怕多拉一份仇。更何況,這仇,是遲早得結!
樂紹元被針對,可不是只那么巧擔了個前往西北的欽差之職!
將情勢分析得透徹的陸虞沉聲回道:“臣慣來大膽,否則附夷一戰也不會以三萬兵力與之十萬兵馬對抗。且臣對皇上,對朝廷是赤膽忠心,所做之事也只在對庚元的利弊點出發!”
皇帝聽著這樣的表忠,面上表情冷冷,心中對陸虞這種攬事到身上道的態度還是小有歡喜。
他確實是想要保樂紹元卻又不想調動西北兵馬,給到晉王的背后勢力再坐大。在他沒有決定好太子人選之前,他不允許任何一位皇子脫離他的把控之中!
安定伯府,現在更是誰也不能動一分!
只是……
皇帝想著,目光深沉的看向陸虞。
在那件事上,這陸虞是知道了多少,或者說他查出了多少?!
“臣再次懇請皇上準臣所奏,讓臣調了兵馬解甘寧之困。”陸虞等了好半會,未聽見皇帝的決斷,再次開口請奏。
皇帝收回那帶了探究的眼神,嗯了一聲,嚴肅道:“朕準你調兵出京前去甘寧,你先前那番話我當沒有聽過,庚元現不允許有任何動蕩!你給我記住了你只有一個月時間平息此次暴亂之事,否則連同你私調親兵一罪并罰,到時別怪朕不講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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