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愿替我救治,我自然要去找其他人”。
明耀撐著要站起來。孟言茉當即也顧不得許多,眼看他就要倒下,連忙扶住他的胳膊。
“我沒有說不治,你有個萬一,我又得不著什么好處”。
孟言茉小聲咕噥了一聲,用帕子在銅盆里浸水,替他擦身上的血污,用銀針刺中幾個穴位,傷口在藥粉的作用下就不流血了。
山重拿過來的棉布都是裁剪好整齊的一塊塊,吸水性很好,也很柔軟,也不知道這丫鬟平時收集這些干嘛。
孟言茉要是知道山重是為她準備的,恐怕會大囧。山重平時不吭聲,心里琢磨的事情不少,她想著小姐一日日大了。
要提前準備月事帶,也好比較哪些更好用。
不到一會的功夫,地上已經堆了一小堆的血步。
手尖下的皮膚營的像鐵,散發著灼人的溫度。孟言茉看著明耀閉著眼睛,她以為他應該是暈過去了。
她剛才刺中的是睡穴和減輕疼痛的穴位,有麻醉的作用。
想著他看不到自己,孟言茉立馬輕松了不少,下手也很利落。平時她都是對著醫書在木人身上扎啊綁啊的,現在忽然有個活人可以讓她試一試自己學的怎么樣。
孟言茉還是很興奮的。
也難為明耀敢相信一個初學者的醫術,相信他要是有選擇,也不會讓孟言茉救治了。
一向帶著暖香的閨房里此時帶著血腥味,外間的山重在櫥柜里取出三腳大熏香銅爐,點起了香味略顯濃郁的紫述香。
此時在通德莊子五十里外的張家坡,一群蒙面的劍士騎著奔騰的高頭駿馬,為首的年輕人面容清秀中帶著堅毅,正是幾個月前投靠吳府的齊肅。
“大人,狐貍的蹤跡到這里就消失了,我們是撤退還是追蹤,屬下建議我們撤退,狐貍不是一般人,這次他受了這么重的傷。
箭上有我們自制的劇毒,如此惡劣的環境相信狐貍活不了,一旦被狐貍發現我們的來歷,后果不堪設想”。
這一隊武力高強的劍士,自然不是普通人,這三百人是五皇子明焌豢養的死士,不然也不會敢刺殺睿親王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
當今圣上明武帝日漸衰老,整日沉迷于煉丹修仙,太子監國,可更多的權利是把握在賢妃和東廠廠督汪謹手里。
這些明焌的心腹對于這個像書生一樣的大人,深得主子的信任,心里是有些不服氣的。
可這次在這位貌不出眾的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人物的布置下,他們居然可以取得這樣的大功勞。
死士們只看功勞金銀珠寶的獎賞,齊肅可以帶給他們,因此此時他們對齊肅還算客氣。
齊肅看著在黑夜中滾滾翻涌著的通德江,沉吟不語。
他前世在吳府里呆了三年才得遇魏王,在下坷一戰中作為軍師立下了大功,才成為魏王的心腹。
這一世他只用了一個月就見到了吳威山,用了兩個月成為如今五皇子的大幕僚。
他獻上第一計,就是用五皇子的死士扮成明軍,像大金的邊關城鎮搶掠挑釁,果然引起了大金的怒意,如今大同府不遠的下坷已經重兵壓陣。
他已經提前把五皇子的人安排好了前世所在的位置,等到下坷的官兵與大金打的兩敗俱傷的時候,就是五皇子摘桃子的時候。
呵呵,相信這一世五皇子可以提前兩年封魏王了,而如今的大金也沒有前世后來那么強,五皇子也可以少損失人力物力。
一舉兩得。當今圣上雖然日益不理朝事,可對軍功的封賞從不含糊,從如今的齊王就可以看得出。
他策劃這些都不是重點,他的重點是明耀的人頭,他要讓前世的仇人親自嘗嘗利刃割破血管看著噴涌的血流干的感覺。
明耀你即使狡猾如狐貍,我卻是那獵狐的人。
邊關告急,太子監國,賢妃和汪謹兩人是合作的關系,自然把球踢給太子。
要急也是太子急,死也死太子的人,最好把他的人都敗光了才好。
太子急匆匆地就去了睿親王府。
明耀知道事態嚴重,現在大明里除了東南的軍隊,就是西北,如今正和韃子打得激烈,抽不得。
齊王是不可能任他辛苦建立的軍隊去幫太子做名聲,自然東南軍也不用想了。
京城還有西山大營七萬人,京衛營三萬人。這些都是不能調動的兵力。
不然難保不會有人逼宮。
睿親王只得自己帶人去西南支援。
齊肅在地圖上指點江河說著自己的謀劃,五皇子明焌大喜的道:
“先生有奇詭的兵法,又有如此的妙計,真是本皇子的張良孔明啊”。
“不過先生,為何不獻計挑撥太子和我那七弟之間的兄弟之情,讓他們自相殘殺,這樣豈不是更快哉,也省去了挑釁金人帶來的后患呢”。
魏王當時這樣問自己。
“這挑撥離間的計謀,相信從睿親王出生,就有好幾波的人謀劃過了,沒見到太子和睿親王有一絲嫌隙。
幕下只能換條路走了,睿親王就是太子的牙,沒有了牙的老虎,那就是給獵人留著剝皮的”。
“好好,先生說的深得我意”。五皇子贊道。
“先生會這么想是因為不了解我明家的一條祖訓”。
五皇子意味不明,仰著下巴看了一眼齊肅。
齊肅心中曬笑,魏王和他前世的脾氣還是一樣,他們姓明的可以兄弟自相殘殺,卻不允許別人在他們面前蔑視姓明的。
如今五皇子這樣的姿態,面上看不出來,齊肅卻知道五皇子心里對他有些不滿了。
“幕下愿聞主子教誨”。齊肅的腰拱的很低。
五皇子臉上冷冷的笑意果然消融了。
“先生不知也不奇怪,就是我皇族中人,除了父皇和中宮皇后,恐怕也是不知道的”。
明焌心中得意,他的母妃只是下賤的宮婢,他從小在宮女太監的輕視下,兄弟們的欺負下長大,早早的心里就有了計算。
這些年他在外一直都是謙和禮讓的,收了一些心腹,這條祖訓就是父皇御書房里的心腹稟告他的。
“如果我那七弟知道他和太子一樣是有資格做這大明的主人,你說他會不會動心?會不會把太子除而后快?
就算他不想,又焉知太子心里不忌憚他,我明家的人一個個都有先下手為強的性格,不然當年父皇是如何登基的。”
五皇子臉色陰測測的說著自家的辛秘。
不怪明武帝的兒子們都一個個野心勃勃的,實在是明武帝這個父親起了一個好榜樣,他用自己的皇位告訴明家的祖孫,皇位是可以搶來的。
在明武帝之前的明帝從來都是中宮所出,那條祖訓宗室里的老人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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