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云不知道自己昏了多久,醒過來時依舊覺得頭昏腦漲,丹田不斷傳來一種抽搐般的陣痛。
這是她長時間毫無節制抽取丹田靈力的后果,也是因為她最后行施展冰蓮華最后一式水冰月的副作用。好在紫白②彩虹橋不僅穩固加大了她丹田和經脈的承受能力,同時也讓她的體和神魂愈發堅固,承受痛苦和壓力的程度更。
看著眼前的事物,安云整個心神都放松下來。如同一個突然被拐走了孩子,在歷經里無數磨難和人生地不的境地后,再次回到了自己悉的家,溫暖的家,自己心中最穩固的風港。
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昏了多久,因為這里不知道時間的化,確切的說這里的空間不會改。那陽光依然不溫不火,如同升的驕陽,那山風依然那樣著,樹枝的擺動幅度都沒有絲毫化。
滄海桑田,日新月異,開,海枯石爛。這個世界是活動的,是一刻不停化的,萬物無常形,沒有任何人和事物能夠永生不老,能夠一成不。
然而安云所在的地方卻是絲毫不,就算一千年一萬年,這個地方依然沒有任何化。這不是時間的靜止,而是空間的不動。
從前世第一次來到這片山谷,到今生再一次踏入期間,山谷依舊是山谷,就連如果那朵柔如米粒大小的野白,仍然像她第一次進入時那樣微微搖曳。
沒有人能夠說出其中的道理。因為除了安云和前世的鳩摩之外,她沒有發現還有其他人知道這個地方。
這是一個神奇的小小山谷,千百年來就像被遺忘在時間和世界的盡頭。唯一的化是在安云第一次踏入山谷后,在山巔立下的石碑,上面有她用飛劍刻出的三個清秀的字——忘憂谷。
時間會改一切,而憂愁著化產生。
沒有改,就不會有憂愁,是以小小山谷被安云命名為——忘憂谷。
安云翻了個,仰躺在青草茵茵的柔軟地上,聞到鼻尖傳來一縷縷微香。感受著灑在上的陽光的溫暖。她全上下每一個毛孔都愜意的張開,像是要整個人都融入其中。
這是重生以來,她心第一次如此放松,如此慵懶。舒服的她又想再一次睡過去。最好再也不要醒來。
安云很快又睜開了眼睛。吃力的盤膝坐下,運起歸墟寶典的心法,開始理息。這兩天瘋狂的追逐和廝殺。她的體其實早已負重不堪,無數暗傷累積,不能及時理好的話,將來必會成為后患。
現在那條遠古巫族傳送陣已經暴露了,經過了無數萬年,這條傳送陣的守力量消已經不足遠古的萬分之一。修道界人才濟濟高手如林,只要消息傳出去,總能找到可以破解的人。
忘憂谷已經不再秘密,那么平靜就會消失,她再也不能像前世那般輕松平靜的想在這里躲多久就躲多久,像是被整個世界遺忘一般安全。
值得慶幸的是,她一旦開始按照歸墟寶典的道法來運氣息,體小天地異象的紫白②彩虹橋化化作兩道紫白氣,隨著她的心意在周動。這紫白兩道氣,仿佛天生便具有大的震懾力和修復能力,安云體被植入的不屬于她的靈力都被紫白②氣吸收消化,被震裂的傷勢也被紫白②氣輕易的修補,甚至比原來的經脈還要穩固。
紫氣為雷,白氣為冰。雷掌震懾收服,冰管修補和增益。
有紫白②氣的幫助,安云只了約莫三天的時間,便將體布細微裂縫的經脈還丹田一一理好。
安云睜開眼時,眼神充驚喜。要知道,修士的傷修復極為麻煩,尤其是經脈和丹田的息理,尤其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便會加重傷勢,導致況更加惡化。
寧向直被別道生的別離劍氣所傷,劍氣在他丹田上劃出了一道劍痕,就這,寧向直都只能躲在青柳巷外暗自運氣療傷,不愿行攻入青十三。三天時間就能理好早就疲憊不堪的經脈和丹田,這幾乎是不可SI議的事。
安云沉默了一會兒,笑了。看起來她的小天地異象并不簡單吶,至少修復能力比好些門派珍藏的靈丹妙藥還要管用。
她曾經用過曉禪宗的寶月玄元丹,這已經是修道界數一數②的療傷圣藥,不過藥效比起紫白②氣來說,卻仍然差了一大截。
安云站起來,只覺神清氣,全像是在溫泉中浸泡了許久,無一不舒服。伸了伸腰,腰部傳來幾聲骨節摩擦的聲音,她正是長體的時候,子已比一個月前長高了一些。
向四周量了片刻,安云門LU的踏上了一條青石小道。青石道旁栽種著兩排早已滅絕的樹木。這種樹木呈深綠,整個主干沒有一點枝干,只有樹頂結成了一個傘行的樹冠。
鳩摩曾經對安云說過,這種樹名為石鐵樹,無比堅硬,兼且韌十足,尋常飛劍寶器不能傷也,是用來煉制飛劍和法器不可多得的寶物。
遠古巨巫一族的武器,全是有石鐵樹制造,最常見的便是拐杖。遠古巨巫太過高大,整個人的平衡不是很好,往往需要拐杖幫助支撐,遠古巨巫幾乎人人都有一根石鐵樹制造的拐杖。
這兩排石鐵樹筆直的站立在小小山谷中千年萬年,見證了山谷的起源和歷史。正重要的是,它們其實是山谷的守者,一旦有外敵入侵,這兩排石鐵樹便會被種下的巫咒催化成怪,用于防外敵。
石鐵樹的防力有多。安云并不知道,但想必威力極大,否則也不會作為山谷最后的守,也是唯一的守。
建造忘憂谷的遠古巨巫一族認為,既然連傳送陣外的誅魂收魄血咒都擋不住敵人,傳送隧道的九幽地獄也攔不住來著,那么忘憂谷如何布放都沒有用了。所以忘憂谷中只有這兩排石鐵樹作為守的力量,憑借堅硬柔韌和樹,擋住來犯之敵的入侵,好給谷中人留下逃命的機會。
忘憂谷并不大。幾座低矮的山丘。一條地下泉眼涌出的小河,以及唯一一條青石小道組成。小道的盡頭,是一座風格粗陋原始的石。
石約莫七層,就修建在矮小的山丘下。占地極寬。石顏晦暗。建造風格無比具有原始的風貌。遠遠看去,便如一只巨大的猛匍匐在地,給人一種沉重和質樸的感覺。
安云并沒有急著進入石。而是腳步一轉,向著石后的山丘而去。山丘很矮,長著密密麻麻的矮小石鐵樹,安云沒費什么力氣就來到了山頂,山頂上一片墳場。
她不需要數,她知道這片墳場里有多少個墳墓,有一個還是她親自堆的。當遠古巨巫一族逃出了一百一十三個族人,這里一共一百一十三個石碑,整齊的擺列在她面前。
安云向左走了百來步,來到第一排最后一座石碑前站定,神有些感慨。
因為山谷神秘力量的原因,幾乎所有的墳墓和石碑都幾乎如同新的一樣,想要區別只能查看墳墓前的墓碑,才知道這座墓下埋葬了何人。
安云面前的青石碑上,容是鳩摩之墓,左下角刻著安云立。
這里是遠古巫族的祖地,也是最后一批逃出生天的族人棲之所,這一百一十三名遠古巨巫族的老弱孺,在這片山谷中生活了起碼②十萬年的時間,最終依然慢慢的死去。而遠古巨巫最后一個族人,就死在她的面前。
鳩摩,就是巨巫一族最后一個族人。安云是他第一個朋友,當然,也是最后一個。
“鳩摩,別來無恙。”安云的手掌在石碑上,石碑表面十分粗糙,但卻沒有任何灰塵。這個被時間和世界遺忘的地方,就連灰塵都不會存在。
清風拂面,分外清,像是冥冥中有一個存在聽到了安云的話,便友好的跟她招呼。
安云笑了笑,腦中想起第一次到鳩摩的時候,便是在亂離平原絕義崖下的青玉碑附近。
鳩摩其實是個小孩子,用人類的算法來看,他當時還不到五歲。雖然他活了至少②十萬年,然而在這個神秘的山谷活著,根本沒有任何化,他不能再長大。
那時候的安云剛好結丹成功,心不由大好,剛一出關便到體異常高大的鳩摩。當時鳩摩就倒在她閉關的山洞外,被安云設置的大須彌正反九宮陣給困住了,也不知道他被困了多久,以至于虛弱的只剩下一口氣。要不是安云及時出關,可能鳩摩就被活生生的餓死在山洞外了。
安云當時愣了愣,驚訝的發現她布置在外面的十九重陣法都已被人破解,而破解的人,如果不出意外,便是陣中那個奄奄一息的魁梧男子。
鳩摩被安云拉出來后,第一件事就是將她放在山洞的丹藥吃了個光,這才勉回過氣來。而安云也發現這個異常高大魁梧的男子,心卻如孩童一般,因為吃了她的丹藥,所以極為依賴她,甚至將絕義崖下青玉石碑的秘密也告訴了她,還把她帶進了忘憂谷。
巨巫一族天生便是長壽之人,他們天賦異稟,即使族里不修煉的族人,壽命也有幾千上萬年之久。既有堪比龜類的長壽,又有生撕妖的蠻力,是以遠古巨巫一族一直稱霸整個世界,別的種族只能被他們欺壓搶奪。
遠古一百一十三名巫族老弱孺逃入忘憂谷之后,因為谷中不的特,導致他們的壽命大大增加,竟然可以活過十幾②十萬年。不過,也因為谷中萬物不的特,他們一直保持的原來的樣子,老者不死,弱著恒弱,不,孩子不長。
同時,因為所有人都不死,巫族的食量又極大,谷中被存儲的食物每日不停的消耗,這一百一十三人,竟然硬生生的將遠古巨巫一族存儲在忘憂谷的食物吃光。
鳩摩便是因為忘憂谷里的族人都已經餓死了,而他實在找不到任何吃的了,才冒險開啟了巫咒,穿過了那條空間隧道,出現在亂離平原。
世人都有一個誤解,以為遠古巨巫一族稱雄遠古時,掠奪了天下所有的奇珍異寶,只是不知道藏于何。其實不是,遠古巨巫一族修煉的方式便是吃,從食物中獲取他們所需要的力量,以祭祀祖宗的方法,獲得冥冥中神秘的咒術。
所以,對遠古巨巫一族來說,他們掠奪的天材地寶是一切可以吃的東西。無論是十一階以上的藥草,還是妖富含靈力的尸體,或者是人類修士煉制的丹藥和大能修士的元嬰丹,以及族的血液……
遠古諸族之所以如此痛恨遠古巨巫,就是因為遠古巨巫發了瘋的搶奪他們珍貴的藥草丹藥之類富含靈力的東西,或者就是他們的肉體。
這如何能忍?
誰都無法忍受遠古巨巫一族把自己當做事物,遠古巨巫一族必須滅掉,沒有任何理由,一定要死光。
即使安云知曉了這些事后,也認為遠古諸族的做法很對很明智。對于遠古巨巫這樣一個奇葩的吃貨種族,不滅掉的話萬物都活不了。就算換了她來,她也絕對沒有②話提刀就砍。
就像當時,她就很想砍死鳩摩,因為那小子不僅把她存放在山洞里的丹藥和藥草吃光了,連她乾坤戒里面的東西也被他吃光了,其中還括她無比寶貝的幾塊極品靈石。
然而鳩摩到底還是死了,就像是最后的晚餐,他瘋狂的吃光了安云上所有能吃的東西,帶著足而又疲憊的微笑,毫不眷戀的閉上了眼睛。
他活的實在太久了,忘憂谷讓他原本就悠長的壽命得更加悠長,但畢竟不能永生,他始終還是要死的。
鳩摩死后,這片山谷便成了安云秘密的修煉之地和藏之所,也被她更名為忘憂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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