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見顧氏衣裳穿好了,這才轉身想要喚丫鬟婆子進來。
老太太如今這些日子,身子已經一日不如一日。也不知被那死丫頭一撞,有沒有撞出毛病。嬤嬤咬了咬牙,白眼狼的東西。不過想想她這輩子可能終其一生都不可能再走出定國候府后院半步,嬤嬤心中才開懷了幾分。
不過看見莫青葉還在院子里,那嬤嬤面色怔了怔。似乎強壓了心中的怒氣才皮笑肉不笑的像莫青葉行禮。“不知老身是否可以帶老夫人下去請大夫了?還望祭司大人明示。”嬤嬤梗著脖子,倒是一副為主的模樣。
莫青葉輕看了她一眼,“去吧,若是死了到時候往本祭司身上潑臟水,本祭司可沒那等閑情逸致陪你們玩耍。”莫青葉看了眼老太太微微動了動身子。
嬤嬤一聽死字,臉色便耷拉下來了。心中倒是響起了警鈴,想來莫青葉是把那顧氏方才的昏話放在心上了。雖然心中擔憂,面上卻看不出半分。
莫青葉看戲也看夠了,正打算帶著蘇黛離去。如今新府邸還在擴修,事情可多著呢。
二夫人踟躕了片刻,微微推了把三夫人,三夫人只輕皺著眉錯身開了。不肯前去。那二夫人憤憤的瞪了她一眼,見莫青葉幾人望過去,這才面上帶了幾分虛偽的笑道“葉兒,如今你們也承繼了侯府爵位,如今更是成了國公爺。更是咱們蘇家的驕傲。便是旁支的族老們也是稱贊的,按理來說這搬出去.....”
“世子的功勞是圣上所賜,如今便是國公爺,也是世子拿性命拼來的。”莫青葉直接一句話便堵死了。侯爺又如何,最年輕的國公爺又如何?那是蘇謹言在戰場上一次次廝殺換回來,如今卻是都想著往臉上貼金了?倒是想得美。
二夫人面色一緊,微微一變,眼眸暗了暗。按捺住了心中的火氣,倒也知道面前這人脾氣火爆惹不得。“葉兒你這可說笑了。那說分家便分家,這族老們可都沒同意。咱們可是一家人,若是有隔閡,那可便宜了外人。”二夫人擰著小手絹。眼皮子跳了又跳。
侯府沒了侯爺那還算什么侯府,那就是一空殼子。
莫青葉斜視了她一眼,“本祭做事不需要任何人同意。分了也就分了。若是有意見,大可去問老侯爺。這是許久便已定下之事。”莫青葉頗有些意興闌珊。拉了蘇黛就往前走去。
“不可能!”二夫人驚詫一聲。眼睛微瞪,面上這下是真的帶上了幾分著急。
那二夫人面色一急還想再攔,直接便被門外候著的十來個丫鬟婆子隔開了,莫青葉帶來的丫鬟婆子又有幾個脾氣性情好的。直接趁亂在那二夫人身上狠狠掐了好幾道印子。氣得二夫人臉色都變了。
不過這會兒她可沒空去追莫青葉,只能跺了跺腳便急急忙忙跑去前院,找了幾個老爺。
前日莫青葉一說分家直接便搬了東西離開,當時府里還怒罵她有了爵位便不認侯府。當時幾個老爺忍住了脾氣沒去找她算賬,反而想著拿長輩的派頭去拿捏于她。甚至還有人攛掇著蘇大老爺去管教兒子兒媳婦。今兒看來,只怕這分家,還真不是空穴來風啊。
二夫人面色鐵青,若此事當真....她腳底生寒。突然覺得侯府真的要有大動蕩了。
莫青葉可不管侯府眾人怎么想,她那院里的東西早就收拾了個干干凈凈。甚至連湖里的東西都挖了個干干凈凈。干凈到哪種地步,就是湖邊的花花草草都拔走了。湖底的蓮花都給人下水摸了個透,直接在莫青葉新的府邸給弄了個更大氣的出來。
至于夜明珠啥的,這玩意兒早讓莫青葉掏出來了。
至于那些還想著占便宜的,那可是一根雞毛都沒剩下。
莫青葉帶著人浩浩蕩蕩出府邸時,門房一臉的仰望敬畏。還是世子夫人鎮得住場子啊。就是不知夫人那里還收不收門房。
莫青葉出了侯府,那鎮國侯府的氣氛仿佛這才活了過來。仿佛那些婆子丫鬟都有意避開了她似的,對她害怕的很。
“若是娘能有你一半的厲害,也許就不會死了。”蘇黛輕聲說了一句。如今她已經不會把江氏的死攬在自己身上了。
莫青葉微微嘆了口氣,卻也沒說什么。江氏是典型的大家閨秀,但卻也有自己的底線。與親如姐妹的顧氏一同侍候夫婿,那是她想也沒想過之事。她唯一想不到的,估計是老太太會為了娘家的聲譽直接讓她死在產房吧。
不得不說,江家是真的把她保護的太好。
待回了國公府,莫青葉才知府里已經送了一大堆帖子。都是恭賀蘇謹言高升和新遷之喜。對于突然搬家之事,倒是隱隱有些談論,卻也沒指責莫青葉兩口子。一個是不敢,一個是京中已經有了些傳言。
是關于當年江氏之死。
莫青葉未曾理會。蘇謹言如今這些時日的忙碌估計與此事也有些關聯,她并不想撕開他血淋淋的傷口。她唯一能做的,便是不管他做什么都毫無質疑的相信他,陪伴他。在他身后做最堅實的后盾。
比起蘇謹言的寵妻,莫青葉卻也不比他遜色半分。
蘇黛這些日子也搬回了如意館。雖然她沒明說,莫青葉倒也給她準備了一分豐厚的嫁妝。至于何種豐厚,反正據說不低于公主的嫁妝。那圖恒的身份,她自然也猜到了一些。哎,女大不中留啊。
莫青葉這些日子都待在府中教導三個孩子,為了掩人耳目,昕哥兒倒是在她新府邸住了好些日子。再者便是沐元香如今也從陰影里走了出來,漸漸恢復了曾經的爽朗大方。她在國公府,那也是能出現在大庭廣眾下卻又不能說的秘密。
好歹國公府的下人莫青葉都精心挑選過,且都跟隨了主人那護犢子的脾氣。把沐元香竟是藏得好好地。
連昕哥兒都越發開朗了起來。
終于,在某一日莫青葉照常坐著馬車,打著往如意館的旗號從滕王爺府門前過了好幾次時。終于遇上大戲開場。
據當時的丫鬟透露,當時,祭司大人渾身爆發出了一種異常詭異的光芒。眼睛都冒著光,看著格外的滲人。
仿佛那盼望了許久之事終于達成的模樣,讓許多人都暗自咂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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