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障眼
第五十二章障眼[月票加更]
寶姐兒這是怎么了?
發了噩夢?便是噩夢也不至于一夜女兒便這個模樣了。謝年喚謝珂,謝珂理也不理,只是怔怔的望著眼前的chuang、鋪。那樣子,像失了魂。
這事自然得瞞著,不瞞若是傳了出去,謝氏可是會鬧的天翻地覆的,可是如何瞞啊?
一日不去請安還好說,只是害了風寒,可是第二天,第三天呢。
程氏在一旁一邊抹淚,一邊輕晃著謝珂。可是昨晚上還和她喜笑晏晏的寶姐兒此時根本看也不看她。程氏在謝年越來越陰沉的臉色中,突然想起了一事。
“四爺,姐兒小時候也曾害過噩夢,就是姐兒落了水被救上來之后,那時也是整夜整夜的做噩夢。白日里就和姐兒此時一樣,似乎誰都不識得。”
“當真?”不管程氏說的匪夷所思,謝年便像抓到了救命稻草。程氏點頭,回憶道:“那時四奶奶整夜整夜的將姐兒抱在懷里,可也于事無補,姐兒還是害噩夢。奴婢當時也是急的沒法子,便想著是不是家里有什么臟東西把姐魔怔了……”說到最后,程氏的聲音小的簡直讓人辯不清。
謝年急了。
“你倒是大聲說啊,那么小聲爺我如何聽清?后來呢?真是魔怔了嗎?怎么治好的?”謝年并沒想太多,他只關心女兒這樣子要如何辦?
見謝年沒在意自己當年的怪力亂神,程氏才繼續道:“當時四奶奶帶了姐兒去了趟大福澤寺,據說請了最會掐算命數的了悟大師給姐兒掐算了一番。那了悟大師是主持了空的師弟,甚少人知道,可他卻最是會掐算命數。回來后,姐兒便不藥而愈了。”
謝年沉默了。
他便是不覺得女兒真是魔怔了有什么厲害……
可是這傳出去,終究這種鬼怪之事,讓人即恐懼又喜歡胡亂猜忌。此時送女兒去大福澤寺嗎?
送?不送?謝年有些為難。
可眼看著女兒這樣子,不送可要怎么辦?這明顯就不像是病了。難不成真的如小時候那般……“你照看好寶姐兒,我去去便回。”謝年最后吩咐道。程氏應了。
謝年回到外書房,走來走去的也無法決定。
最終還是問了程善才。程善才倒是覺得應該去,不僅應該,還是立時。這種事可是宜早不宜晚的。
“那大福澤寺與謝氏先祖頗有淵源,那主持了空是個隱世的高人,據說連當今圣上都對他頗為推崇,曾派了臣子來請,想要將大福澤寺遷住京城。卻被了空大師拒絕了。言大福澤離了大福澤山便再難靈驗了。
既然當年大福澤寺能治了姐兒,此時也必然能。”時下諸人對鬼神皆是頗為信奉的,雖然家里鬧了邪祟總會讓旁人說這戶人家行了惡事,所以邪祟上門。可在謝年眼中,女兒謝珂可比什么都重要。
即做了決定,謝年馬上進了內宅稟明謝老夫人。
他自然不能實話實說,只說最近家里總是不太平,所以打算帶上謝珂去大福澤寺上柱香。
一來福澤謝氏,二來也是想讓方丈給寶姐兒念念經,渡渡厄運。萬不要讓壞事找上謝珂,謝老夫人雖然覺得謝年待寶姐兒忒好了些,這幅有女萬事足的樣子實在不像個能成大事的。可想到謝鶴,又覺得兒子只是疼女兒罷了,何況寶姐兒不是玉姐兒,寶姐兒行事素來有度,又加上尋了齊氏這樣一門親事,所以謝老夫人最近對謝珂那是尤為寬容的,當然,這是她自己的感覺。
兒子難得出門。既然想去大福澤寺,那便去吧。
謝年以天冷為由謝絕了謝老夫人想一同出門的打算,隨后進了內宅,帶上謝珂匆匆出門。
長房的大奶奶王氏正在忙著調停兒子和媳婦的關系。二奶奶孫氏則在屋中心疼自己的銀子,因為嫁女兒是需要陪嫁的,她賠上幾十抬嫁妝,而女兒玉姐兒卻能做人平妻,孫氏深覺失算。可事情到了這一步,是真的無路可退了。
三房的霞姐兒倒是注意到了謝珂父女一同出門了。
只是她人微言輕的。便是想跟也沒那本事。只能在心里疑惑,最終去了謝老夫人那里,從謝老夫人口中打探到謝珂父女是去了大福澤寺。
大冬天的奔大福澤山跑,這事有幾分蹊蹺,可讓她說哪里不對,她又說不上,只是想起父親叮囑她無論如何要與謝珂交好,謝霞心里卻發的不甘起來。
她除了長相不及謝珂外,自認是個比謝珂要聰明許多的姑娘。
可是世人皆愚,只會在意姑娘的相貌,所以謝珂才能找了齊氏那樣的人家。那齊律,謝霞縮在諸人身后也曾遠遠見過一面,當真是個如玉公子。那樣好的少年郎卻是謝珂的良人,而她的良人又在哪里?謝霞是越想越不甘,心中對謝珂升起了從未有過的怨懟之意。
只是她終究出不得府,最終只能怏怏的回了院子。
謝老夫人倒真是想和兒子一起去大福澤寺散心祈福。可是外面是越發的冷了,她年紀大了,確實不敢輕意出門,何況還要爬山,也只能做罷。
至于謝老爺子,整日在院中想著如何才能順利將大權攬回手中……想著年關將至,不如在一眾掌柜的會賬之時現身……打謝老夫人一個措手不及,至于問萍,自然是憂謝俞所憂了,也陪著謝俞一起苦思冥想。
謝老爺子雖然稱不上多在意她,便好歹陪在自己身邊十幾年。
問萍與自己的老妻姜氏比起來,最大的區別便是問萍信他,不管他說什么,問萍皆信,這讓謝老爺子覺得自己是個堂堂正正的漢子。不似與謝老夫人在一起時,他說什么,她都要駁上一駁。
所以謝珂父女出府之事,倒真的沒誰追究了。
與以往一般,謝年提前譴了人去通報,因最近降了雪,山路難行。半天的路程,生生走到整整一天,一行人看到大福澤寺的院門時,天早己黑透。
有小和尚出門相迎,言方丈年歲大了,出門不便,失禮之處還請包涵。謝年素來不是個愛計較的,如果不是因著女兒,他無論如何也不能這么晚來打攪主持。
說明來意后,小和尚先將一行人帶到了客院安置,隨后去回稟主持了空。
不過一柱香的功夫,了空竟然顫威威的被小和尚扶著親自出現在客房中……謝年大驚,趕忙上前行禮。了空揮揮手,直言要見一見謝珂。謝年嘆息著將了空引到隔壁。謝珂雙臂著膝縮在角落,任由了空打量也毫無反應。
“小女不知受了什么驚嚇,昨晚鬧了一夜。家中仆婦說小女恐怕是被什么臟東西纏著了,所以才深夜冒雪來求,還請方丈快些給小女治上一治。”
了空一手撫著丈長的胡子,一雙眼睛上下打量著謝珂。
“謝四爺,便將另小姐帶至貧僧的禪房吧,貧僧連夜念經替小姐驅邪。”謝年連忙點頭。
喚了水青和水竹進來,給謝珂披上大氅,隨后左右攙扶著將謝珂送到了空的闡房。了空揮手示意兩個丫頭在外間候著。
內室沒了旁人,了空才笑笑。
“你啊,越大越胡鬧了,裝什么魔怔了,小心嚇壞了你父親。”了空話音落下,謝珂動了動僵硬的手腳,輕聲回道。“父親沒那么容易被嚇到。了空大師,今夜我不惜裝瘋冒雪而來,可有要事相求,你可曾答應過我,不管我求什么,大福澤寺都傾盡全力相助。你可不能反悔?”
了空嘆氣。
小丫頭來要債了。
對于謝氏,雖是得了先輩遺訓,要盡全力照扶,可謝氏畢竟是一方富甲,也實在不需要大福澤寺做什么,何況謝氏這位謝四爺,幾十年來還是第一次來大福澤寺,可見是個不信佛的。
他都不信佛,佛祖如何照扶謝氏。
不過謝家這姑娘卻是個異類,自幼便有佛緣,甚至讓素來不問世事的師弟親自出手。而且為著她,師弟最終選擇入世。
出世與入世于出家人來說,其實本無本質區別。出世也好,入世也罷,皆為修行,可因看了這小姑娘,師弟了悟卻是選了一條最艱難的路。
自那時起,了空對謝家這位小姑娘就好奇的很。
上次齊家公子重傷,因提前得了師弟消息,他才勉強救下。
可就在那時,謝家這位小姑娘竟然來了。他干脆便將那齊家公子托付給了謝家姑娘,當時倒真的沒覺得她能護那齊家公子周全,畢竟她尚年幼,便是出身謝氏,也不過是個弱質女流,難道還真能ding事……不過是拖延一時是一時罷了。
因為師弟信中說,那齊家公子是個有大福澤的。
了空想著,既然有大福澤,那自然不會死。
不想這小丫頭竟然真的把那齊律保護的十分周到,最終還來了出金蟬脫殼,終是保了那齊律安全。
他也為此欠了她一個天大的人情。
他了空也不是個說話不算數的,這恩情在,也有礙于他的清修,早還早了罷了。了空表示自己洗耳恭聽……(未完待續。)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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