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爺爺,將竹簍撿起來,咱們去割豬草,那槐花滿山都是,別在這摘了,省的又被奶奶罵,”楚悅兒開口叫二爺爺。
二爺爺很聽話的應聲,快速將兩個竹簍背上,然后又討好地去搶慧兒身上的竹簍,慧兒沒讓他背,他又過來搶福兒。
福兒和悅兒都不敢讓他抱,這讓二爺爺很是凄苦,圍著她們轉悠半天,最后還是慧兒讓他帶路,這才覺得自己很被人需要,高高興興往前面跑去。
下了坡后,并沒有往村里去,而是繞過小樹林順著田埂往西邊走。
四月的冬小麥正是孕穗期,是關乎一年收成好壞的關鍵,綠油油的麥田里,有許多忙碌的身影。
翻越過一個土坡,眼前出現個小湖。
雖面積不大,但碧綠清澈,水面閃著銀光,倒映青山碧影,美輪美奐,水邊長著大片的魚腥草,有幾個小孩挽著褲腿,正在割著。
與湖水對應的還有那漫山遍野的槐花林,大片潔白如玉的槐花,在翠綠的山巒中如夢如幻,仿佛是人間仙境。微風輕拂,片片花瓣翩然飄落,像花雨又像落雪,純凈恣意帶著縷縷清香隨風炫舞著。
好美。。。。
“福兒,漂亮吧,這個時節,許多城里的貴人都來賞花呢,那槐花林里很平整,貴人們都帶著桌椅板凳,在林子里念詩吟對呢,”楚悅兒歡快地在她耳邊說著。
“姐,奶奶她們去大姑家,咱們是不是去槐花林賣點東西啊?”二姐慧兒很有做生意的頭腦。
二爺爺聽到后喊:“我也去,賣錢賣錢。”
“娘也有這個打算,想著明天早上偷偷做槐花卷子,讓咱們去賣呢,你可別亂說啊,”楚悅兒趴在楚慧兒耳邊低聲說。
在這荒野里,唯一防著的就是二爺爺,可是二爺爺不知自己被嫌棄,看姐倆咬耳朵,他也跑過來學著咬耳朵,只是那姐倆挨著太近,他只能與楚福兒咬耳朵:“我想吃餑餑,你想吃嗎?”
楚福兒不由得“咯咯咯”地笑出聲。
那幾個小孩聽到笑聲,扭頭望過來,見是楚慧兒她們,警惕的站起身,幾個男孩還聚攏在一起,將兩個女孩護在后面。
這些孩子年齡都不大,大的也就是歲的樣子,小的則是三四歲,穿的都是灰撲撲的短褐,一看就是窮苦人家的孩子。
其中個頭高一些的男孩警告說:“楚慧兒,看住你家大傻子,別讓他亂打人。”
楚慧兒氣的掐著小腰,厲聲道:“黃狗子,我二爺爺從不亂打人,是你們欺負他他才會打你們,你別在那胡說。”
看樣子二姐要比大姐往外跑的勤,看她跟男孩們這般熟悉,也知道應該經歷過很過場戰事。
“哼,前兩天他還追我呢,還搶我手里的餑餑,”旁邊一個年齡小點的男孩用事實控訴。
“胡說,胡說,”二爺爺也學慧兒的樣子掐腰說。
楚慧兒用小手指著那個小男孩氣憤地說:“春敦子,你個大騙子,你以為我不知道,你讓我二爺爺將村口的大黃狗打跑了,卻不給我二爺爺餑餑,你個大騙子,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還自己跳出來蹦跶。”
那個小男孩被揭了底,喃喃地說不出話來,小身子往孩子群里縮了縮。
男孩們后面的一個女孩閃出來說:“你家大傻子欺負我弟弟就不行,等我告訴我爹,讓我爹將大傻子綁起來。”
“你爹憑啥綁我二爺爺,是你弟弟欺負我二爺爺,憑啥綁我二爺爺,別以為我家好欺負,哼,”楚慧兒小嘴吧嗒吧嗒很是厲害,一點不怯場。
楚悅兒不愿意跟這些孩子爭吵,拉著楚慧兒喊上二爺爺往前走,這些都是王家村的人,大部分都姓王,還都是族親,能不得罪就不得罪。
那個女孩一見楚慧兒她們走了,以為害怕了呢,有些得意的喊:“誰不知道你爹偷賣家里田地,拿錢跑了,不要你們了。”
楚悅兒和楚慧兒都停住腳步,半響沒有說話,然后低著頭默默地往前走。
她們這樣表現是無言以對吧。
楚福兒想哭,為老娘為這兩個小人兒。
“大侄子是去買糖了,”二爺爺大聲喊,似乎是替楚慧兒她們說,又似乎是在講另一件事,可是這種解釋是那樣蒼白無力,還引發小孩一片哄笑聲。
緊跟著就是:“大傻子…小傻子…一窩一家生傻子…”“大傻子…小傻子…一窩一家生傻子…”
“我不傻,我揍你們..”二爺爺吼完,就要沖上去,被楚悅兒拉住。
她輕輕的搖頭說:“走吧,別理他們了,咱們抓緊割豬草去,晚了中午就沒有餑餑吃了。”
二爺爺又高興起來,在孩子們的罵聲中,一邊走一邊跳,嘴里還喊著:“吃餑餑,吃餑餑。”
楚福兒見到楚慧兒偷偷抹了一把臉,應該是哭了吧,為什么老爹會那樣做,難怪奶奶會將大房恨成這樣,難怪大房地位這樣低,難怪呢。
楚慧兒哽咽的問:“姐,你說爹爹還會回來嗎?是不是真的不要我們啦?”
楚悅兒把楚福兒往上掂了掂,一手摟著楚慧兒的小肩膀,帶著濃重的鼻音說:“會回來的,爺奶都在呢,不會不要咱們的。”
“二十畝地能賣多少錢啊?”過了一會,楚慧兒又問。
“聽娘跟太奶說,是八十兩銀子,”楚悅兒猶豫一會還是如實說了。
楚慧兒驚訝的張大嘴:“好多錢啊,姐,你說那地真的是爹爹賣的嗎?我不相信,爹爹掙錢回來都會給咱們買好吃的,就是福兒也沒有落下過,賣了那么多的錢,怎么會不要咱們,”說完,嘟起小嘴,小腳踢了一下路邊的青草,恨恨的說:“我不相信。”
不知她說的不相信,是不相信田地被老爹賣了,還是不相信老爹不要她們了。
二爺爺在前面摘了一個小野花,跑回來獻寶似的給楚福兒插在頭發里,笑得很歡快,也跟著說:“我相信,我相信福兒不傻,她都會哭呢。”
楚悅兒和楚慧兒這才發現自家傻妹妹也跟著哭了。
老楚家的廚房里。
“老大家的,福兒真厲害,一句話就讓那毒婦閉了嘴,還說不出什么來,嘖嘖,了不得啊了不得,”太奶不斷地感嘆。
方氏臉上有喜有憂,小聲說:“奶,我覺得福兒魂魄全都歸位了,你不知道,她拉著我要說話時,那眼睛里包含很多東西,我都被震住了,奶。。她這么小,這么聰明,真的是。。真的是王母娘娘種的靈花下凡吧,否則眼睛里怎么有那么多的東西。”
“那方丈大師不就是這樣說的嗎,你看看,福兒今天剛好,就這樣機靈聰明,要不是帶著仙氣,怎么能這樣厲害,你呀,這兩天趕緊去靜潭寺燒燒香,這可是你的造化哦,”太奶很是認真的囑咐著,完全相信方丈大師的言論。
方氏疲憊的臉上露出笑容,隨即又患得患失地說:“太奶,您說要是建宗知道了,會不會馬上回來?”
太奶的笑容淡了下去,想了一會說:“他要是走的遠,恐怕聽不到這個消息。”
方氏眼眶發紅,低聲嘟囔:“去哪兒了?三個多月了,一點消息也沒有,拿那么多的錢不會有什么事吧?鵬程托周家幫著打聽,也沒有打聽到。”
“那個死小子,就是被寵壞了,眼高手低不說,還自大的不行,讓他出去吃點苦也好,磨磨性子,省的二十五六了還滿腦子不著調的想法。”
老楚家大院正房堂屋里,爺奶也在談論楚福兒清醒的事兒:“當家的,你倒是說話啊,那丫頭怎么回事?難道真的是方丈大師說的那樣?還是身上上了什么東西?怎么突然就好了?”
爺爺楚滿糧坐在里屋佛像前沉吟半晌,故作玄虛地說:“既是方丈大師所言,那就是這樣吧。”
他愿意這樣的話傳出去,畢竟比說老楚家只會生傻子的傳言好聽,他信佛信了這么多年,楞沒有讓家里名聲提高多少,這不得不說是因為家里有兩個傻子的緣故。
當年弟弟變傻,老爺子不也用過這樣招數來挽救自家名聲,只是說法不同罷了,否則女兒也不會嫁的那么好。
楚趙氏不高興了,要是這樣,那個賤人豈不尾巴翹到天上:“不行!不能這樣說,否則她還不得翻上天去,那鋪面和小院的房契更難弄到手了。”
“愚蠢,難道你愿意別人只說老楚家就會生傻子?三輩人出了兩個傻子,你讓無雙她們以后怎么嫁人?村里那流言蜚語,那孩子的罵聲,你還沒聽夠?那鋪面和院子回頭再想辦法,你出去吧,福兒的事就這么對外面人說,”說完,木魚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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