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就在王焱為炮叔擦屁股奔波的同一時間。
青年大會所在的一片群島上空,一輪泛著清冷光暈的彎月,斜掛在靜謐晴朗的夜空中。
海風輕拂,吹的海浪有節奏地拍打在海岸上,發出“嘩嘩”的聲響。
經過連續幾天的激烈賽事,觀眾和參賽選手都顯得有些疲憊,大部分都已經睡熟,也有一小部分,三五成群的親朋好友,聚集在海邊或者住宿區的客廳內,互相聊天小酌,享受這一刻閑暇與安寧。
今晚月光不足,夜色較濃,越往住宿區外圍,光線也就顯得越發暗淡。
此時,住宿區邊緣,一處遠離人群的獨棟別墅,就仿佛融進了黑暗中似得。
如果不是門前還有一盞昏黃的引路燈,甚至都沒人會發覺,這里還有一棟如此富麗堂皇的獨棟別墅。
在這一小片群島上,只有半步s級的參賽選手,才有資格擁有別墅居住。
不過看得出,這棟占地面積頗大的別墅,在主人入住后,還經過一系列的改良。
比如說,別墅的雙扇大門上,紋飾著一個撒旦教的代表性魔法陣——在倒五芒星法陣的中心,還銘刻著一顆猙獰萬分的山羊骷髏。
除此之外,兩邊墻壁上,還各掛著一支逆掛的十字架,十字架上浮雕著象征教廷和光明的圣子,被活活釘死的樣子。
慘死的圣子,連流淌的鮮血和表情,都刻畫的栩栩如生。
這對光明教廷來說,絕對是大逆不道的禁忌,甚至是公然的挑釁和侮辱,任何一個教廷的成員,看到這副景象后,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然而,這個世界上就有兩個組織,敢于公開這么做。
一個正是當今世上,大名鼎鼎的黑暗議會,而另一個,則是在大航海時代,脫離黑暗議會,扎根于北美洲的全新分支,北美黑暗聯合教派。
這個組織雖然成立不過幾百年,卻在不斷吸收被教廷以及其他勢力,打擊圍剿的邪教組織,秘密蟄伏發展。
如今幾十年間,逐漸展露頭角,近幾年更是一躍成為,除了超盾局之外,全美洲第二大超能者組織。
勢頭之大,已然在這個世界上站穩了腳跟。
而且,北美暗聯的追求,與正統的黑暗議會截然不同,他們向往的不是與光明相反的黑暗力量,而是純粹的邪惡,一種無法無天,隨心所欲的世界。
這種完全墮落的理念,吸引了大批內心腐朽的現代人,幾乎已經成為這個現今社會,藏污納垢的集合點。
光明教廷和黑暗議會,這兩大傳統派系,都想出壓,可在和平年代的種種條約限制內,北美暗聯只要不犯事,任何國家組織都無權干涉。
盡管先前傳出北美暗聯,與fbg這種滅絕人性的恐怖組織,有很深的瓜葛。可對方給出的理由卻是,他們管轄下的派系眾多,也相對獨立,個別不法分子做出的違法事跡,他們并不知情,也與他們無關。
甚至在異能界出手圍剿fbg時,北美暗聯也斷尾自保,親手除去那一支小小的分支邪教,與fbg徹底撇開了關系。
沒有抓住把柄,異能界各大組織,對他們也無可奈何,而且北美暗聯如今勢力越來越大,沒有那個組織愿意和一個強大勢力撕破臉皮,產生矛盾。
否則輕易就打上一仗,結局就算贏了,也極有可能損失大量人才和財力,甚至會讓自身的實力,從世界一流組織,掉到二流三流,從此被其他勢力壓制,難以抬頭。
在如今這個和平年代,合縱連橫才是主流,輕易就發起國戰,代價那就太大了。
夜風吹拂,夜空中一片黑云,將月亮遮蔽,這棟別墅前的夜色,顯得更深了。
驀然。
空氣出現一陣水波般的抖動,一男一女好似憑空出現似得,逐漸出現在別墅的前方。
為首的男性,一系雪白狩衣,容貌完美無瑕,一身氣質美輪美奐,與眼前這棟透滿了邪氣的別墅,怎么看都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在這名男性身后半步,跟著一名面容姣好的年輕女子。
她面紗半遮,身穿紫黑相間的古式忍者服,一條寬長的紫色腰帶,將她玲瓏凹凸的嬌軀,束縛出動人的美感。
如果現場有觀看過先前比賽的異能者,一眼就能認出這兩人。
他們正是東瀛陰陽道的種子選手,神之驕子安培宗秀,以及他的貼身侍女,特級上忍花木螢。
安培宗秀帶領花木螢走至門前,大門上雕刻的那只公羊骷髏,充滿邪氣的眼珠子,忽然“咕嚕”轉動了一下。
大門隨即發出“吱咔”一聲響動,從內部緩緩被打了開來,一層淡淡的白色霧氣,也隨之輕輕飄散了出來。
“安培先生,哈里森教主已經等候多時。”
門后的陰影中,站著一位身披亞麻斗篷的撒旦教門徒。他的身材不高,頭上的兜帽壓的很底,讓人看不清他的長相與表情。
說話間,他向安培宗秀低頭行了一禮,伸手別墅內部,做出了一個邀請的動作。
他露出的手臂內側,也紋了一個和大門上一模一樣的魔法徽記,這正是代表撒旦教的標志性魔法徽記。
撒旦教派墮落和享樂的教義,正是北美暗聯理念的最終體現。
如今撒旦教派擁有大量教徒,在北美暗聯的眾多教派中,也占據著極大勢力,如今已經隱隱有了占據主導地位的態勢。
安培宗秀狹長的眼眸,打量了一眼面前的撒旦教徒,沖對方微微點了點頭。
那名教徒十分恭敬的走在前面,帶領安培宗秀向別墅內部走去。花木螢十分警惕的向四周與身后看了看,隨后也緊跟其后,走進別墅內部。
別墅內部用蠟燭照明,這在現代社會十分罕見。
光線暗淡,隨處可見陰森的黑魔法陣,逆掛的十字架,以及路西法的標志和紋章。
花木螢跟隨安培宗秀走在別墅內部,總感覺昏暗的空氣中,有什么東西在漂浮著,詭異的氣氛令她十分不自在,但為了少主,她什么都可以面對。
很快,在教徒的帶領下,一行三人穿過客廳,進入一個向下的通道。
走到盡頭,沉重的門扉,在被推開的剎那,強烈而又明亮的燈光,一下刺痛了花木螢的眼睛。
緊接著,喧囂吵鬧的重金屬樂,猶如層層疊疊的浪潮,一股腦地沖進了她的耳朵,震的她心頭發緊,幾乎下意識地握住了后腰上的佩刀。
這種劇烈的反差,實在出乎她的意料,縱使是她這種身經百煉的特級上忍,在這種環境下,依舊感覺到強烈的恐懼與不安。
她強忍著心中的不適應,放眼向四周看去。現在的她,就仿佛置身于某個喧鬧的地下演唱會現場。
只是,這場演唱會,卻顯得有些與眾不同。
這層地下室,儼然被開辟成了一個極為寬敞的大型會場。
內部各種各樣的燈光,胡亂閃爍,混亂而又耀眼。
舞臺下,聚集了數百名跟隨節奏,扭動身體,嘶吼吶喊的狂熱教徒。
這些人中有男有女,全都一副黑金屬的哥特風格打扮,皮衣,耳釘,穿孔,以及仿佛尸體一般的可怕妝容,讓他們渾身都透著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
舞臺上的樂隊更加夸張。
樂隊主唱正是撒旦使徒哈里森,他原本白皙而又英俊的臉龐,此時因為濃重的裝扮,顯得蒼白而又陰森。
他的眼神,邪魅十足,雙手握著話筒,以一個尖嘯而又刺耳的唱腔,演繹著反宗教,反天父的歌詞。在他的身后,強烈到失真的吉他,猛烈卻陰沉的鼓點,充滿韻律的貝斯,全都發出轟鳴般的演奏。
除去了這些傳統重金屬的樂器外,在舞臺上甚至還破天荒的加入了鋼琴,小提琴,甚至是歌劇的女高音。
在這種強烈的節奏與多重韻律的混合作用下,舞臺上充滿了蠱惑人心的律動。舞臺下,蔓延在那些教徒中的狂熱,正是這種音樂最好的體現。
現場充滿了詭異而又嚇人的恐怖氣氛,令從未接觸過這類音樂的花木螢,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冷冽與黑暗。如果不是確定自己還醒著,她甚至還以為自己正沉浸在一場噩夢中。
撒旦使徒哈里森,早已發現他們兩人的到來,演唱時眼神直直的向安培宗秀與花木螢看去。
舞臺下,僅僅與這雙眼睛對了一眼,花木螢手心里就已經溢滿了汗水。
可怕的不是這種音樂,而是前方那位撒旦使徒,哈里森。
他身上邪氣濃郁,簡直就如同一位真正降臨在人間的惡魔一樣,令花木螢倍感恐懼和不安。
一曲終了,花木螢心臟仿佛還停留在先前的節奏中,仍然在突突的狂跳著,不知不覺間,竟然還有了些意猶未盡的感覺。
撒旦使徒哈里森,放下手中吉他,抬頭看向安培宗秀,現場數百名狂熱的教徒,全都在這剎那間,將視線集中在安培宗秀和花木螢身上。
此情此景,就仿佛一個血肉之軀的凡人,突然掉進了煉獄中一樣,任誰都會心里直發毛。
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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