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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嫡-第六十九章 歉意
更新時間:2015-10-17  作者: 喬云溪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錯嫡 | 喬云溪 | 喬云溪 | 錯嫡 
正文如下:
村長沉著臉坐在上首,左手邊坐著二叔公,屋子里還有三四個年紀都偏大的長者,大家都低頭抽著旱煙,滿屋子里煙霧繚繞,卻無人開口說話。

“嗨,你們說這是怎么鬧的?”過了半晌,其中一個老者敲著空了的煙槍,開口說道。

村長抬抬眼皮又底下去,深深的吸了一口旱煙,吐著氣道:“怎么鬧的?還不是你們放任胡鬧的。當初不加阻止,讓那些人越來越過分。他們還真的當江訓不在村里,他的女兒就這樣該你們作踐啦?”

老者有些不甘的抬頭,張張嘴要反駁,卻在村長的目光下又低下頭,嘴唇蠕動卻沒出聲。

“我知道你們不甘,覺得這事是七叔做的,跟你們有什么關系?”村長笑了一聲:“真的跟你們沒關系?七叔的那些心思你們敢說自己從來沒動過?你們真的以為江藜的功勞你們能搶的過來?”

“那最后不是沒搶嘛,怎么還一直不依不饒的。再說了,那高知縣在外面敗壞阿藜的名聲,還不知道他會不會把這功勞報上去呢。”另一個老者有些不耐煩的開口。

“肯定沒報上去啊,報上去了朝廷會沒來個人來咱們村子看看?朝廷派來的欽差前兩天都已經離開縣城了,縣丞也因為私自賣糧被下了大牢,高知縣被罰了俸祿,功過相抵。城里捐糧捐錢的一些人,欽差都看過了,那到時候功勞報上去肯定是要論功行賞的。但阿藜可就不一定了,她當初安置在城外的幾百難民據說曾經還闖過城門,得虧沒成功,要不然那就是引起暴亂,朝廷說不得還會怪罪呢。嘿嘿。”說話的人嘿了兩聲,想想場合跟氛圍不對,解釋道:“我就是覺得吧,咱們村那都是將道理的人,當初雖然有些動了心思。但最終還是沒有做那搶功勞的事,這品行還是高潔的。”

“你沒搶是不是還要人家感激你啊?”二叔公放下茶杯,說道:“咱們江家祖訓可從來沒教過我們這樣做人做事,當初動了那心思就該自慚形穢。人家沒有責怪我們就應該感恩戴德。不然這臉臊的都不出了門。你們不反省就罷了,還縱著老七他們胡鬧,犯下打錯。現在逼得人家小姑娘要離開江鯉村,千里迢迢去京城,你們還要不要臉。”

二叔公輩分長。不管村里還是族里有事他都會被請過來商量,他雖然平時說話不多,但每次開口必是一針見血說到點子上。這會兒他開口,屋里的幾人都有些不安的動了動屁股,有心想辯解兩句,但又不知道說什么好。

“要包庇下江有才、王宗水兩個是族長的主意,咱們也不好當著大家伙的面掃了他的威信。”最先開口的老者說道,他家跟族長家論血緣更加親近一些。

“就是就是,族長都開口了,咱們怎么好不同意?再說了。那阿藜看著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打起人來也挺厲害的,我聽說有才他們兩個現在還下不了床呢,那有才腿都被打折了一條,大夫說只能養著,以后還不知道能不能走路呢。”說話的人一臉害怕的說道。

“兔子急了還咬人,更何況活生生的人了。”二叔公哼了一聲:“這樣逼迫一個小姑娘,還用這么下作的法子,不是我說,打折一條腿還是輕的。如果按照咱們的族規還如何處置?”

按照族規,這樣的人是要被輪棍打死的。

屋里幾人都是對族規極其熟悉的,很快就想到這個出發,頓時心里一緊。

屋里又陷入沉默。

過了半晌。村長才又開口:“好了,今兒請諸位過來不是追究你們之前放任自流的責任,是想要大家一起想想,難道就讓阿藜這樣去京城?”

“那,不如我們出面給她賠禮道歉,把她留下來?”最先開口的老者說道。見大家都看過來,老臉一紅,還是說道:“其實不瞞你們說,這人老了呀,就是喜歡東想西想,多少次我想到年輕的時候做的錯事,都悔恨沒有重新改過的機會。這些日子我大半宿的睡不著,耳邊老是想起阿藜那痛苦的哭喊聲。如果他們不是機警提前擺好了陷進,又安排了人值夜,那江有才跟王宗水兩個畜生是不是當時就得手了?如果他們真的得手了,咱們怎么辦?處置他們?處置以后,阿藜怎么辦,她那時候可已經是王宗水那混蛋的人了。到時候江訓問起怎么我們怎么說?就這樣糊里糊涂的讓他們湊成對?那村里其他人以后照樣學樣,這可不就亂了嗎?”

老者說著嘆息一聲:“我家里還有兩個孫女呢,我閉著眼睛都想是不是也有人打著這樣骯臟的心思,心里就怕的不行。好幾回我下地都路過阿藜家門口,多想拐個彎進去跟她說聲對不起,請求她原諒我。可是我不敢,我害怕她臊我一臉,我一想到她喊我叔公,我就害怕。我們這些老東西憑什么享受著村里人的供奉,族人的尊敬,那都是因為我們的年紀大輩分長,會以身被表率,做族里年輕后輩的榜樣,而不是這樣不辨是非,以個人喜好論親疏。我覺得阿藜這事上,我們有失公允,你們要是說要去道歉,我豁出這張老臉,我去!”

其他幾個老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一人咬咬牙,道:“我也去,我也虧得虧心。”

“咱們都去,咱們去道歉,實在不行我們給訓哥寫告罪書,還要讓家里的小輩都看著,讓他們知道,人不是不犯錯,犯了錯最重要的是要知錯能改。”

屋里其他幾人也都應和著,面上一派輕松,好像這一去就讓他們卸下了背上沉重的枷鎖,人也精神起來。

商議好了下晌就去道歉,他們又開始商量下晌要不要帶些東西去給江藜,但一想到家里現在一窮二白的,就開始苦惱起來。

走到江家門前,二叔公想了想叮囑道:“咱們今兒主要是來表達咱們的歉意,這個是最重要的,至于挽留阿藜的事兒,咱們表達了咱們的意愿就好,但不能強留。知道了嗎?”

“二哥,你當我們是傻的,我們都曉得,不會說錯話的。”其中一人輕松的開著玩笑。

二叔公想了想。這幾個也確實都比較老實,于是不再說什么了。

看到村長跟幾位叔公輩的人上門,慶伯愣了愣忙迎了上去,心里很是忐忑,難道又來找麻煩了?左右看了看也鐵柱跟荷花都不在前院。心里急的不行。這誰去后院給大小姐說一聲,提個醒啊?

“不知幾位老太爺來是?”上了茶,慶伯惴惴的問道。

村長雖然在村子里地位很高,但說起來按輩分還是二叔公更高,二叔公也最公允,跟江家的關系也更好,于是由他先開口。

“阿慶啊,我們今兒來是找阿藜的,你叫她出來,我們有話跟她說。”二叔公道。

慶伯心里咯噔一下。真是怕什么來什么。昨兒江春她娘拉著江春過來,二話不說就跪在江藜面前,說不管江藜去哪兒江春都跟著她,江春是她的丫鬟。當時他們都嚇了一跳,大小姐竟然要走。

村里出了這么些事,有人還居心叵測的往大小姐身上潑臟水,就是泥人也有三分性呢,大小姐受了委屈想去京城找爹娘找依靠找安慰那是再自然不過了。

可是江家的情況跟旁人家里不一樣。

別人不知道,他江慶能不知道,老爺要是想接大小姐去京城會等到現在?當初家里大旱他就給京城去了信。老爺的回信也就是讓他照顧好家里,另給了一百兩銀票讓他們花用。這一百兩銀子平常時候能夠一家子吃好幾年的,可是大旱的時候糧價一天一個樣,就這還不一定能買得到。

老爺的態度他都明白了。大小姐會不知道?她去京城干什么,責問老爺還是自取其辱?

那是他從小捧在手心里的大小姐,不管是為了什么,他都舍不得大小姐去京城。不說這一路的兇險,就說老爺沒讓大小姐去京城她自個跑去了,老爺就不會給她好臉色看。她到時候面對爹不疼娘不愛的真相,只怕會更加傷心。

榮嬸從昨兒就開始勸大小姐,他們都想她留下來。可是這一回那個聽話的大小姐說什么都要去京城,怎么勸都不行。他這邊都著急上火了,這幾個叔公還跟著來添亂。

“大小姐正在上課,還得半個時辰才下課。我現在去書房請大小姐過來。”慶伯看了看漏刻說道。

二叔公不在意的擺擺手,“讀書是大事,讓她安心把上午的課上完,等她下學了再讓她來。我們都不忙。”其他幾個叔公跟村長也都點頭應是。

慶伯看他們的態度心里就有了底,知道他們不是來刁難大小姐的,估摸著是有什么事情商量吧,于是上了茶,幾人開始閑話家常起來。

“咦,這茶倒是喝著清爽。”村長喝了一口,覺得因為抽煙而干渴的嘴里頓時猶如流入一汪泉水,渾身舒暢。

慶伯道:“這是薄荷茶,是大小姐他們前些日子在后院發現的一株薄荷,廖秀才說這茶喝了好,他們就嘗試著泡了。家里的茶剛好沒了,就端了這茶來,還望諸位莫要嫌棄。”

有一個叔公三兩口就把茶杯里的茶喝完了,說道:“嫌棄啥啊,這茶可比我家里的茶吃的香多了,就是有點兒涼,夏天吃估計好。來,再給我倒一碗。”

慶伯忙端了茶壺上前。

鄉下人家都不富裕,買的茶葉也都是逢年過節家里待客時才喝,平常都是喝春天采的柳葉,或是兩文錢一大包的碎茶餅,泡了水就黑乎乎的漂在水面上。像薄荷這樣清爽的茶喝著倒也新奇,不過也有喝不慣的。

慶伯在旁邊跟這些叔公說著話,旁敲側擊的想知道他們今兒來的目的,結果好幾回二叔公都把話給繞過了,他陪著他們聊了農事聊祭祀,好不容易熬了半個時辰,啥也沒打聽到。

慶伯抬頭看到江鐵柱拿了镢頭從門前走過,忙吩咐他去后院看江藜小學沒有,讓她過來。

江鐵柱找到后院的時候,江藜他們剛下學。

聽到二叔公他們來了,江藜納悶:“叔公們跟村長都來了?說了有什么事嗎?”

江鐵柱搖頭:“我爹沒說,直說你下學了就去前院一趟。我看著他們等的也有一會了。”

江藜把東西給了江春讓她拎回去,自己跟著江鐵柱去了前院。

江春想想不放心,飛快的跑回房把東西放下,又往前院沖去,剛到前院就聽到江藜帶著惶恐拒絕的聲音,頓時更急了,想也不想的就沖了進去。

二叔公他們幾個作揖鞠深深的彎下腰給江藜道歉,江藜忙避讓開,嘴里連聲道不敢,讓慶伯將叔公們扶起來,這邊正糾纏著,就有人急匆匆的沖了進來。

“大小姐。”江春大叫一聲,擋在江藜身旁,戒備的看著二叔公他們。場面一時竟有些劍拔弩張。

江藜看了看江春,又看了看二叔公他們,伸手拍了拍江春,低聲道:“二叔公他們是來解釋上回的事的。你快讓開。”

江春還是比較信奉江藜的話,也看出屋里剛剛氣氛應該還不差,于是道了歉站在江藜身旁。

二叔公詫異的看了江春幾眼,回過神苦笑著望了望左右:“我們這些老東西還不如一個小姑娘通透,好,好啊,是個好姑娘。”

幾個叔公也都贊賞的看著江春,鬧的她一頭霧水,但是旁人對她的夸獎,她還是聽明白了,頓時臉紅起來。

江藜看的直發笑,請叔公們坐下以后,才認真的說道:“我不怪大家,咱們村歷來的規矩如此,我也是知道的。再者說了,這些年我受大家的庇佑,感激還來不及,怎么會不分青紅皂白的怨恨大家。我要離開,是因為我想離開了,到了離開的時機,所以我想走的。”

江藜說著聲音一低:“本來去年我就想去京城的,就是后來出現了一連串的事情,我心里放心不下,現在家里、村里都好好的,我走的也踏實些。”

村長開口還想再勸,二叔公攔住他,對江藜道:“你要是真的想走,我們也不攔你了。不過現在外面世道不安全,你一個小姑娘帶著這一大家子也不方便,咱們村里還有叔伯是在鏢局做事的,晚上我讓補拙寫封信送去城里,讓他們安排人送你們去京城,這樣我們也放心。”

江藜眼前一亮,連連道謝,最后跟二叔公他們說好她定了出發的日子就讓人去聯系鏢局,又留了二叔公他們吃了晌午飯,這才將人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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