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忽聞有人去了官府要告官,告的就是夏家,告他們手段陰毒,栽贓陷害忠良。
“千翡,這可如何是好?可有我們能幫得上的地方?”
江夫人聽聞嚇了一跳,慌忙想要做些什么。
千翡笑著安撫,“娘別擔心,便是告官也是要有證據的,夏家沒有做過的事情,任憑如何栽贓也是不怕,您可別亂想,傷了身子就不好了。”
“可我聽說胡鳳玲跪在官府的門前叫冤,她夫家的人怎么勸都勸不回去,如今已是滿城風雨,這當真沒有事?”
千翡臉上仍舊帶著笑意,只眼里有一絲冰冷一閃而過,繼續柔聲勸慰。
若是沒了這事兒,千翡都要忘記胡鳳玲的存在了,胡家是徹底消亡,胡鳳玲也已經嫁人,安安分分地重頭來過不好嗎?胡家的悲劇,又跟夏家有什么關系?
不過是想將重新起勢的夏家也給拽下去,便不分青紅皂白栽贓污蔑夏家才是罪魁禍首,包藏禍心地打擊胡家,真是笑話,也不看看她這么做到底能有什么用?
千翡當做笑話來看,胡鳳玲可不一樣。
她本已經打算安分守己了,自己的嫁妝雖少,可比起普通人也是富足不少的,里里外外有下人伺候著,夫家的那些人雖然難相處,總想從她這里撈些油水,可明面上還是不敢跟她公然作對的。
這樣的日子比起胡家其余人的下場,已算是天差地別,胡鳳玲該是知足了才對,可她怎么能夠知足?
夏家忽然間又興盛了起來,所有人皆是驚嘆艷羨,話里話外的意思都是只有這樣的人家才算得上是晉西的龍首。
那么胡家算什么?就只是一場笑話嗎?
那些人在夸贊夏家的同時,有意無意地將胡家踩在腳底下,憑什么?憑什么夏家就能夠起死回生?憑什么他們沒落了之后又能再次興盛起來,甚至比之前的氣勢更加強盛?
胡鳳玲不服氣,她從來都被夏千翡給壓著。好不容易翻了身,卻掉入更加黑暗的深淵里,她得不到的東西,夏千翡也別想得到。夏家想要再次輝煌耀眼,她可不允許!
“你鬧什么啊!還不趕緊回家?還嫌不夠丟人是不是?!”
胡鳳玲的夫君氣急敗壞地要將胡鳳玲拉走,婆婆嫂嫂也都橫眉怒目,太丟人了,他們家雖然沒什么名氣。可也沒出過這樣的風頭,家里還有沒出閣的姑娘,這以后還嫁不嫁人了?
胡鳳玲甩開過來拉拽的臂膀,一下子撲在地上痛哭著,“我只是想為我娘家伸冤,這難道也不行嗎?我就是要揭露夏家那些卑鄙小人的手段,都是他們,不然我胡家何以落得如此凄慘的地步!”
“這位姑娘說的真有意思,胡家的事情乃是胡家犯下的過失,同夏家又有什么關系?”
“怎么沒關系?胡家進貢的貢品難道不是從夏家買的?誰知道他們包藏禍心在里面都添了什么?我胡家上上下下皆是忠良。若不是遭人陷害,何以會落得如此下場?”
“既然姑娘覺得冤屈,為何當初不告官?當初夏家勢單力薄,為何那會兒姑娘不伸冤,偏偏等到如今夏家有起色了,莫非姑娘的初衷不在告贏官司,而是想惡心一下夏家?”
周圍竊竊私語,胡鳳玲抬起臉來,她認得這個人,這是夏家的三公子?
“你血口噴人!”胡鳳玲從地上跳起來。猙獰地指著夏千亦,“你們可算露面了,如今設計將胡家除掉,便露出尾巴了吧?沒人同你們相爭了。夏家又興盛起來了?騙誰呢!這分明就是處心積慮的欲擒故縱,想要麻痹胡家設下的圈套!”
夏千亦根本不理她,轉眼去看堂上,“大人,誰是誰非相信大人心里已有定奪,我夏家從來光明磊落。便是當初被人埋汰恥笑,也從不曾說過任何人一句非議,那陣子夏家生意頹然,也是臥薪嘗膽了這幾年才漸有起色,而胡家的事情,說起來,當初的貢品已經是欺人太甚,大人也是知道其中的波折。”
“若不是胡家強行將那批皖南的貨品買過去,興許在那時候,夏家就已經復興了,哪還要等到如今?這究竟錯過了多少運勢和機會,罄竹難書,可是為了晉西,夏家退讓了,將不遠萬里費勁千辛萬苦帶回來的貨品賣給胡家,誰能想到如今卻要受到這樣不公允的質疑?”
夏千亦說得痛心疾首,事實上夏老爺只讓他隨意敷衍敷衍得了,江離然也是這么說的,反正這事兒不會有任何變數,便是夏家人不出面,也只能是一場笑話很快會令人忘記。
可夏千亦不甘心啊,當初皖南的那批貨可是他辛辛苦苦地帶回來的,他還想著顯擺顯擺呢,結果被胡家截了胡,自己沒去找胡家的麻煩就不錯了,他們還敢再提?
胡鳳玲的哭泣頓了一下,這些她都是不太清楚的,可是,那又怎么樣?
“大人請明察,如此說來,夏家人果然是心里有怨氣的,怨恨胡家壞了他們的機會,所以才明面上敷衍大人和胡家,背地里不知道做了什么手段,以此來報復胡家,大人,這可是十分可能的,還請大人還胡家一個清白。”
喲,小丫頭可以啊,夏千亦挑了挑眉,“胡姑娘這話可有證據?若是沒有,我可是能反告你誣陷?不過如今姑娘不是胡家的人了,便是要反告,也是要算在你夫家的頭上吧?”
“哎呀這位公子,這實不是我們家的意愿,還請公子手下留情,這女子雖嫁入了我家,那是整日的不得安寧,如今更是做出這等事情來,公子千萬不要牽連到我們家,我們、我們已是決定將她休了!”
“娘!您說什么?!”
胡鳳玲這回臉色是真真地慘白了,瞪著眼睛盯著說話的婦人。
“我說什么?我說什么你沒聽明白?就因為你不知廉恥非要告官,人家公子如今要告我們了!咱們家雖不是什么大家,但世代清白,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孽要娶了你這么個東西,公子、公子,她跟我們家沒關系了,你就是要告,只告她一人便好!”
“娘!相公!”
胡鳳玲慌了神,不是這樣的,夏家也就這么說說而已,他們不會告自己的,怎么才讓人嚇了兩句話就變成這樣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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