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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章教訓教訓
第二百一十七章教訓教訓
相似之處……
這點,寧王也曾經察覺過,沒想到啊,江離然竟然也如此覺得?
他們一樣善于隱藏自己的本性,一樣有著不同尋常的能耐,一樣心性甚高,不屑去做尋常簡單的事情。
可不就是一樣嘛。
此時此刻,寧王對江離然的警惕又更加松懈了。
他居然認為江離然說得很對,他們是有相像的地方,他對他自己,自然是信任的。
江離然眼睛仍舊幽深,對于寧王,前世他已是十分有印象,加上之前的接觸,江離然已是很容易揣測寧王的性子。
這是個自負的人啊,對于自己判定的事便不容易改變認知。
他與寧王是很像,可有些地方,卻是天差地別……,這點,江離然可不打算讓寧王知曉。
“如何,當初我許諾給離然兄的,可都兌現了吧?更好更能施展離然兄才華的地方,更繁華更絢麗精彩的京城,只要你跟著我,又何必拘泥于晉西那點大的地方?”
“多謝寧王殿下抬舉。”
“行了,這些虛的也不用多說了,不過本王倒是發現,離然兄不僅對生意,就是對朝政也是頗有些見解,左右之后的生意用不著太過費心,你便跟著我也學一學,商政不分家,這個道理你該是懂的。”
“……多謝寧王殿下抬愛……”
江離然起身行禮謝恩,垂著的眼睛里,總算有情緒波動了。
他等的就是這個,越是能深入接近寧王,越是能知道得多一些。
如今寧王已是不再那么嚴苛地限制自己。他想要傳遞消息就方便了許多。
這陣子為了讓自己手里管著的生意得到一個驚人的效果,江離然可沒少動用京城里的力量,好在是沒被發現。
不過正如他所想,寧王也不敢一下子那么引人矚目,如此一來,又顯出了自己的本事,又得到了緩和的時間……
寧王可不是隨口說說的。當江離然出現在他議政的廳里時。他的幕僚親信皆是大吃一驚。
能得到寧王的賞識可不容易,這位……,究竟是何來頭?
江離然只安安靜靜的待在一旁。他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時不時提出幾個問題來,促使寧王最終去爭奪接下來的祭天禮……
“小姐,外面來人。說是小姐生意上的往來伙伴,給您送了一封信。”
“生意上的?”
千翡皺了皺眉。為了不讓自己太過顯眼,二哥哥可是沒怎么讓自己出去走動過。
這生意上的往來,如何就能找到自己?
“去拿過來。”
百靈將信捧到千翡的跟前,千翡只掃了一眼。便認出了,這怕是睿王讓人來傳的信。
古先知……,什么亂七八糟的?睿王那樣沉穩的性子。怎么能折騰出這樣輕挑的名目來?
“對了,二哥哥他們可知道?”
“二少爺和江三少爺都不在府里。一早便出門了……”
千翡放下心來,先知就先知吧,不是妖女就成,幸好二哥哥沒瞧見,不然,自己還不知道該作何解釋呢。
將信拆開,里面不知道是不是睿王的筆跡,只是內容千翡卻是熟悉,事關祭天禮。
里面說了睿王殿下經過深思熟慮,決定相信她這一次,只是若是祭天禮并無波折,又或是讓他原本的局面落了下成,睿王讓自己掂量掂量,不是只有寧王能夠抓得住痛腳的。
掂量掂量……,還有什么好掂量的?
自己夫君都不在身邊,肚子里的小娃娃又還沒生出來,她都這番情形了,拿什么掂量?
到時候睿王想要拿捏自己還不是隨心所欲?
千翡嘆了口氣,將信丟在盆子里燒了。
所以說,自古能做君王的,沒有幾個心慈手軟的,這也正常,若是耳根子軟又婦人之仁,那還怎么治理國家?
千翡只求這位睿王殿下不要像寧王一樣冷血殘暴,能講通些道理,她就很是心滿意足。
之前拾香樓送過來的信里,明言了不需要即刻回答,可以容他們兄妹考慮考慮。
于是千翡便將回信的事情攬了過來。
理由也容易理解,不管如何,這信總會讓江離然看到的,就算什么也不能寫,可也算是一個念想。
因此夏千臻是同意的。
這會兒得了確切地消息,千翡便讓百靈伺候筆墨,該是她寫回信的時候了……
江離然接到信的時候,信封竟然是未啟封的狀態。
這可真是奇了,寧王已經對他如此放心了?都未曾讓人檢查一下就送到了自己的面前?
“寧王殿下說了,往后這些生意上的事情,讓老夫只聽公子的話即可,這些瑣碎的小事,也不需驚動殿下……”
江離然抬眼看了一下路掌柜,手里輕輕地將信拆開,嘴角露出一抹笑容來。
“還算這古家兄妹識趣,只是提了想要多加一分利,上回我送出去的提議,實際上是留有余地的,這一分利,就當做對他們有眼光的嘉獎吧。”
江離然順手將信遞給路掌柜,渾不在意地拿起方才手里的書卷又再次看起來。
路掌柜拿著信,猶豫了一下,終于動作極快地也看了一遍。
信很簡單,只說了古家對此沒有意義,又要求多添一份利,也好回去皖南的時候跟長輩們交代。
“倒是個爽快的人,又或者他們知道拾香樓不好得罪,識時務者為俊杰,公子放心,老夫知道該如何做了。”
“嗯。”
“江公子。既然殿下讓您全權代管,這信,還是公子收好吧。”
“嗯,就放這兒吧”。
路掌柜將信放在了書案上,瞧著江離然似乎是看進去了書有些心不在焉,想想也沒別的事了,于是慢慢地退了出去。
屋子里安靜了下來。只能聽見火燭時而爆花的聲響。
江離然手里的那卷書卷。就一直停在那一頁,再不曾翻動過。
回信極短,只是略微交代了一下情況。
也是。千翡那丫頭從來只擅于解讀,向來不喜歡費盡心思寫出一封毫無破綻的密信來的。
因此她很能找到技巧,直接縮短了篇幅,連密語解讀出來。也只有兩個字,“成了”。
這真是她的作風……
江離然眼睛瞟在信上。雖然千翡刻意隱藏了自己的字跡,然而她書寫時的風骨自己是認得的。
不知道千翡如今如何了?
她的體質本就不容易長肉,在江府好不容易養出一些肉來,這會兒怕是又要消瘦下去了吧?
可這樣如何是好呢?從晉西一路來到京城。路途遙遠,又心中擔憂,千翡還懷著身子……
江離然仰頭靠在椅背上。眼簾緊閉,一次一次地深呼吸。以調節自己的情緒。
在寧王的身邊不能露出絲毫的破綻,想要得到他的認同,就必須慢慢地謀劃,不讓他有所懷疑地成為心腹。
這些煎熬和忍耐,江離然也不是個大度的人,他所有的掙扎和狂躁,這會兒正被他一點一點地努力壓制著。
等他有了全然的把握,同千翡分別的這些日子的痛苦,他會一點一點地,讓寧王嘗到后果……
信送出去了之后,千翡一直在惴惴不安。
她也會寫這種密信,江離然究竟知不知道?
他若是不知道,那江離然不得驚恐一下,去想自己是如何知道的;可他若是知道……,江離然又是怎么知道的?
千翡無所事事的時候又開始為難自己了,腦子里一團漿糊一樣,自己跟自己較勁。
可她沒別的事啊。
祭天禮還沒有動靜,二哥哥和許平又是每日忙忙碌碌,海元陸每次過來一趟,當著自己的面,從不說什么重要的,千翡幾乎愁死。
“少夫人這會兒更應該放寬了心才好,這樣對您腹中的孩子有好處。”
賈清知不咸不淡地涼涼開口,好似一盆水,將千翡的焦躁之火給澆熄滅了。
“呵呵呵,讓大夫費心了,我一直都很心寬的。”
“夫人那不是寬心,是狠心,將思慮憋著不說,對自己可夠狠的。”
千翡自知在賈清知這兒討不到好,本著少說少錯的原則,盡量不說話,就用憨厚的笑容來應對。
豈知賈清知卻沒打算放過她。
“剛好這會兒沒什么礙事的人在,我也該告訴你一些你應該知道的,免得那些人為了不讓你擔心,瞞了你這些事兒。”
“賈大夫的意思是……”
“少夫人可是覺得自己身體康健了?懷了孩子從晉西來到京城竟然還能活蹦亂跳的,所以你心里一點兒都不擔心了?”
“這……”他這是什么亂七八糟的形容?
“告訴你,少夫人可少得意些吧,你的身子若不是老夫用銀針撐著,早在剛剛抵達京城,怕是就要有小產的跡象了,還容得了你出門談什么生意?”
賈清知從鼻孔里出氣,“少夫人的身子我是從一開始就知道的,那會兒江少爺向我詢問狀況,也是我不建議這么早要孩子,本該再調養個兩年,等身子穩健了再說,可少夫人卻有了。”
“既然有了,就該好好兒地養著,你這成天皺著個眉胡思亂想,憂思成疾,若是小產,后果不堪設想,少夫人究竟想過沒有?”
千翡被賈清知的一通話說的連個插話的機會都沒有,向來淡定從容的臉上只剩下深深的窘迫和淺淺的哀傷。
“賈大夫,您的話我什么時候沒聽過,只是你看,我如今連院門都不出了,若是不想些事情打發時間,那真的會呆掉的,我真的,一點兒也沒得意過。”
“養胎養胎,靜下心來才能養得好,少夫人呢?越是有麻煩的事情就越是要湊過去,連夏家二公子商議事情都躲著你,你就不能自覺點讓人省點心?”
千翡覺得這個問題簡直無解啊,她來京城不就是為了江離然,不然她干嘛千里迢迢過來?不就是想出一份力?
自己好歹有上一世的記憶作為籌碼,雖然據說,懷了身孕的女子會變得笨起來,也不知道她還能記得多少,但怎么說也能派的上用場吧?
所以她肯定得積極打聽消息,誰讓他們總是藏著掖著,害的自己費那么大的事情,這是個死循環啊!
“賈大夫,我也不想的,就是……”
千翡剛想解釋,就見到賈清知一臉不耐煩地打斷了她的話。
“少夫人不用跟我解釋什么,我只是想讓少夫人知道,你的身子你心里也該有個數,若是再這樣下去,連我,也不能保證少夫人能夠平安生產。”
“少夫人體弱,這個孩子如果保不住,興許,以后能不能再懷上誰也不知道,因此我勸少夫人能注意些,免得日后后悔。”
賈清知輕飄飄地來,扔下了這一番話后又輕飄飄地離去。
留下千翡滿臉怔忪地站在他身后,久久不能回神。
是了,誰也沒有她心里對這個可能有更深刻的認識。
前世的小產給她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且確實,從那以后,她就再也懷不上孩子了。
所以那時候的宋夫人在知道宋文軒的妾室有了身孕之后是那么的高興,那么不顧及她正室的地位,偏袒庇護著……
不過現在,千翡再想起來的時候已經沒什么太多的感覺。
可是那種痛徹骨髓的疼痛她是忘不掉的,得知自己不能再有身孕時,感覺天都要塌下來了。
那樣的滋味,千翡死都不愿意再嘗試第二次!
“小姐,您別著急,興許,興許賈大夫只是嚇唬嚇唬您而已。”
“你有見他這么嚇唬人的嗎?”
千翡慢慢地放松了身子,賈清知說得對,她的身子不好是事實,即便江離然一開始就精心為她調養了,到如今也比不得尋常女子的健康。
她得護住這個孩子才行,不管如何,她一定得平平安安地將孩子生下來才行!
千翡信誓旦旦地想要好好兒養身子,結果到了下午,二哥哥和海元陸一同回了府,千翡就跟迷了心智一樣,自動自發地又湊了過去……
不過這次,夏千臻卻沒躲著她。
“阿翡,上回你見到睿王的時候,可曾見他有異常?”
千翡不知道夏千臻為何這么問,不過異常……
“并沒有,二哥哥怎么了?”
夏千臻鎖著眉,垂下眼睛,并不去回答千翡的問話。
海元陸接收到千翡的疑問,笑了笑,“沒什么,只是睿王忽然身子不適,陛下本屬意他來代為主持之后的祭天禮,這回怕是要落到寧王的手里了。”
睿王當真用了自己隨口胡亂說的方法?他不該有許多能忍謀士的嗎?隨便換一個法子也比裝病要……
千翡面色怪異,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一張小臉皺成了核桃。(未完待續)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