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莞睡得恍恍惚惚,撐著身子仰頭,糯糯軟軟的輕念出聲:“奕世子噢,他怎么來了”
焦嬤嬤走近扶著她坐起,又招手讓畫扇將水盆端上,親自替她凈了面才道:“姑娘怎么給忘了,世子是來賀您生辰的。擺\渡\搜\經\典\小\說\免\費\下\載\小\說”
晏莞眨著眼回過神,想起剛剛的話又問:“公主她們都走了怎么會,嬤嬤你為什么不叫醒我”
“您睡著,是他們不愿打攪。何況,舅太太之前關照,讓院子里早些散了的好,老奴就沒有強留。”
晏莞幾經提醒才記起來,舅母之前確實交代過自己,便沒有再糾纏,只由著降香穿襪下坑,瞄了眼門口再道:“母親還沒回來嗎”
焦嬤嬤搖頭,“還沒呢。”
晏莞就滿臉擔憂。
焦嬤嬤再開口:“姑娘,奕世子在外等著呢。”
小姑娘玩了半日,沒什么興致,聲音悶悶的,“嬤嬤怎么不打發他走,我這不睡著嗎,其他人都不樂意打攪我的。”
焦嬤嬤神情微頓,繼而說道:“奕世子特地趕來,又送了兩只貢鳥兒,我瞧著您早上又盼著見他,就不好自作主張打發走。”
早前晏莞的確是盼著趙靜之,想讓他穿紅裙子看的,倒沒有覺得這話中有什么不對,便點點頭出去。
趙奕今日著得特別素雅,雪鍛嵌藍,顏色清淺,繡著精致而繁復的花紋,筆直的站在庭院里,盯著墻角開屏的孔雀大神難為。
司雀正弓著腰在其后低語。
晏莞見了心中就犯虛,倒吸了口氣怯怯的問身邊人,“嬤嬤。他會不會打我”
焦嬤嬤愣了愣,轉而好笑的回道:“怎么會,世子性情再好不過的人,哪里會動人,何況又是姑娘”
她本意是安撫這嬌滴滴的姑娘,誰成想晏莞聽后睜大了雙眼,詫異反問:“嬤嬤你怎么可以睜著眼說瞎話。他哪里性情好了。經常動我的”
“必定是姑娘誤會了,世子不會舍得欺負您。”
晏莞將信將疑的走過去,眼見著那人后背微直顯然是察覺到了自己接近。但見其不轉身,懸著心小聲喊道:“靜之哥哥。”
趙奕“嗯”了聲,往后伸出手。
晏莞就盯著他手看,看他掌心的紋絡。
遲遲沒感受到小手的溫暖。趙奕轉頭,盯著忐忑的小姑娘晃了晃手。臉上一本正經的問道:“清早才讓人送來的,怎么成了這個樣子”
晏莞見他意有所指的瞥著那只藍孔雀,忙將手湊了過去,軟聲軟語的解釋道:“這個不怪我。是五妹妹燒的,我攔過了的,真的”
如愿牽了手。趙奕唇角微揚,將她帶到身邊并立。面對著雀欄言道:“做什么要燒,你想吃肉”
晏莞忙不迭回道:“沒有,我怎么舍得吃,是五妹妹說有法子讓它們開屏,結果取了提燈用火嚇。”
趙奕聞言渾身一震,看著她的目光都幽深起來,掌心下意識的松開。
晏莞以為他想動手,哪里肯放,連忙主動又握住對方,嬌聲討好:“你別生氣,我以后肯定好好看著,不要收回去。”
趙奕只低聲喃喃:“真是姐妹,想法都這樣像。”然后回眸凝聚,緊盯著對面人,“原來是和你堂妹學的。”
晏莞聽不懂,疑惑反問:“什么”
趙奕苦笑不語,又牽了她,指著孔雀說道:“記著你剛剛的話,別哪日見它們連火都不怕,覺得不開屏不好看了就真讓人做孔雀宴。”
“我哪里會這樣子”晏莞激動的噘嘴。
趙奕柔柔一笑,真是又氣又愛,他真覺得那一世記憶是負擔。記著了又有什么用該怎么心軟依舊心軟。
“話說,你怎么到現在才過來大家都走了呢。”
后者含笑就問:“你今天是不是等了我一日”
“沒有,就早上。”
晏莞說著想起屋里的紅裙子,拽著他往回走,“你隨我進去。”
降香“哎”了聲剛要說話,焦嬤嬤就拉住了她,吩咐道:“沒事的。”
后者驚詫,“可老爺說過香玉世家。”憂心忡忡的覷著方落下的門簾。
焦嬤嬤跨步上前,“我進去伺候著。”
降香這才放心。
屋里面,紅欄微敞,迎風桂香陣陣,趙奕頭疼的盯著那炕上的大紅羅裙。
晏莞無辜的威逼利誘起來,“這是你姑姑給你準備的,如果不穿就是不孝;再說你之前應過我的,我連唇脂都替你準備好了,可不能食言。”
“你與十五公主說了我要穿裙子的事”趙奕側眸,語氣深凝,“我記得我上回是拒絕了的。”
她就垂著腦袋,“不小心說漏的,再說你拒絕的不徹底,我以為欲拒還迎嘛。”
趙奕冷吸了聲,無可奈何的反問:“哪個教的你,欲拒還迎是這樣用的”
“不要就是要,我當你是默認的。”晏莞說得理直氣壯,然后白嫩的小手揪著他的衣角,“你今天這衣裳的顏色不好看,換這身啦。”
趙奕氣都氣沒了,幾乎下意識的就反問:“那我現在問你,你想不想嫁給我,你怎么回答”見女孩瞬間瞪圓了眼,提醒道:“可別欲拒還迎,想好了再答。”
晏莞就有些為難,思忖了半晌,“想。”
趙奕渾身微震,半晌沒了反應。
晏莞有模有樣的舉著裙子問他,“你想不想穿”然后又學他剛剛的語調,“可別欲拒還迎,想好了再說哦。”
趙奕見其眸中狡黠,靈眸閃亮,縱容的回道:“想。”
果然,晏莞滿臉都是歡喜,拿著裙子就在他身上比劃,只恨不能手舞足蹈了,“趙靜之趙靜之,在我這不講究欲拒還迎,你自己說想穿的,我當真了,快、快進內室換給我看。”
她說完轉身對外換人,想喊婢子服侍他更衣。
焦嬤嬤一進屋,就見自己從小看著長大的俊美少年正捧著紅色的紗裙立在那,臉上不見窘迫,全是那種縱溺任性的笑容,好像還很與有榮焉的模樣。
實在是不忍直視,她轉身就想退出去。
堂堂的郡王府世子
晏莞卻眼尖的看到了她,忙喚住了道:“嬤嬤,你快過來,他肯定不會穿裙子,你替我教教他。”
直等入了屏風后,焦嬤嬤仍是副不可思議的模樣,輕聲問道:“世子,您真的要穿”
趙奕擺擺手,“你退出去吧,別讓人進來。”
后者喉間一噎,瞅著對方懷里的裙子。
趙奕臉不紅心不跳的再道:“我知道怎么穿,嬤嬤先出去吧。”
焦嬤嬤頓時有一種悉心照料多年的花被無情糟蹋了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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