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可憐的休休。”
紅塵領著平安離開園子,休休被綁住四肢捆在一邊,只睜著一雙大眼睛可憐巴巴地看著她。
大顆大顆的眼淚滾滾而落。
換了別的有愛心的小姑娘,恐怕看一眼心就軟了。
呃,紅塵的心也有點兒軟。
不過嘛——“這小東西一定要受些教訓才行。”
明明所有的訓練科目都是一等一的好,能成為特別有靈性的,可愛的狗狗,偏偏最后一關要出差錯,即便以后不讓它去做任何危險嚴肅的工作,但該讓它受的教訓,還是一點兒都不該少。
“嗚嗚。”
平安蹭了蹭紅塵的腿。
低下頭摸一摸它的小腦袋,紅塵失笑:“以后還可以經常找休休玩,沒事兒。”
平安又嗚嗚了兩聲,貼著紅塵的腳走,一步一挪動,很是愛嬌,也不知從哪兒學的撒嬌手段。
紅塵干脆一把撈起來一起走。
也不知道這小家伙是不是被休休的慘相給嚇到了。
“休休以后要享福了才對,放心,辛辛苦苦訓出來的狗狗,總不能讓它沒了用處。”
紅塵吐出口氣,覺得有點兒累。
回到京城之后,她確實是累得不輕,皇后娘娘叫過去問了好一通話,還有各種應酬。
京城貴女們的交際,那是半點兒都不能少,她今年算是頭一年進入上層的社交活動中,差不多該參加的都要參加一下,好歹要把人認一認才好。
幸好皇后娘娘看到她累得快翻白眼的模樣,忍不住失笑之余,也是很同情的,給她說了不少竅門。
以后就好了,一來習慣能養成,二來也沒必要總是去應酬。
等紅塵熟悉之后,找到自己適合的圈子,有一二好友便好。參加一小部分宴會,不至于消息不靈就是,她也不可能讓整個京城貴女們的都喜歡她。
拎著平安回屋兒,給它拿了一個煮好的。帶著肉的骨頭讓它咬著玩,紅塵就趴在桌前讀書。
她都很長時間沒有安安靜靜地讀一本書了。
平安挪動身體,趴在紅塵腳底下咬骨頭,咬啊咬,咬啊咬。卻不肯發出聲音來。
外面時不時有鳥鳴聲,它就扭頭沖著外面瞪眼,主人在讀書呢!
讀了一本書,喝了半壺香茶,晚上一家人湊在一起吃了個熱氣騰騰的鍋子。
小嚴也聽說大白狗休休今天鬧出來的笑話,一向嚴肅冷漠的臉上也不自覺露出一抹好笑:“我養它好了,那個吃貨也做不了正經的差事,正好去書院的時候卻一個幫我拎包的。”
紅塵:“……”
女學規定,學生不能帶丫鬟小廝之類的下人,在書院里要事事親力親為。不過偶爾自家的狗狗們會去給羅娘她們幾個送零食,女孩子好些都正在長身體,書院的伙食還是差了些,為了保持體形,先生們又不肯讓她們吃飽。
因為進去的是狗狗,而能指揮狗狗,那也是能耐,先生們就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沒多說什么。
看來小嚴是嘗到好處,想要得寸進尺。干脆帶著狗狗上下學了,女學規定不能帶丫鬟,總不能連帶只狗也不成。
小嚴向來是說到做到,吃完飯就把休休拎回去。喂了兩根大棒骨,休休就膩乎她膩乎得不行。
紅塵嘆氣:“果然是必須被淘汰的二貨。”
這么貪嘴,誰敢讓它干活兒?
其它的狗狗,那是除了主人喂的食物,別人就是拿天仙肉送到眼皮子底下,也不肯瞧一眼。
“小嚴你可管好一點兒。還得再訓練訓練,認主就好了。”紅塵叮囑了幾句。
其實也不用太擔心,‘休休’挺有靈性,分得清輕重,它會這么順從小嚴,也是因為小嚴身上沾著這個家庭里特有的味道,換了別人,怕也是……呃,美食叼走,人還是不會理會。
金青和薛柏橋也來了。
薛柏橋剛剛拿著一碗香噴噴的蛋香排骨一口一口地吃完,就在林旭面前,這會兒正得意——林旭身體不好,不能吃油膩的,可他又是個無肉不歡的主兒,這陣子很是痛苦。
他一出門,正聽見小嚴的話,頓時笑道:“咱郡主娘娘養的狗,哪怕淘汰的也是好的,什么時候也給我弄一只回去。”
金青覷了他一眼:“又是孝敬你家那位的?”
薛柏橋咳嗽了聲,皮笑肉不笑地咕噥:“那又怎么地?你個小孩子,毛還沒長齊,怎么知道女人的好處?”
金青:“……”
紅塵哭笑不得,兩個人從以前到現在,就每一次見面不斗嘴,不知有朝一日,薛柏橋這人知道了金青的真實身份,會是什么表情。
忽然想起她還沒見過薛柏橋那位未婚妻,眨了眨眼問道:“你和云小姐的親事,定在什么時候?提前說一聲,我也好備一份賀禮。”
這位小侯爺是位好朋友,他成親,紅塵還是想表示一二的。
不過,他的婚事早定了,可拖延到現在,竟還沒有個結果,到也奇怪。
薛柏橋撓頭,臉上也露出幾分郁悶。
“……我也不知道。”他嘆了口氣,“其實早就該定婚期,可淑君如今得教導幼弟,他們家一攤子事兒都壓在她的肩上,弟弟不長大成人,擔不起家業,她就是嫁了,也不安心。我是不介意她婚后繼續幫襯娘家,但她卻認為不妥。”
其實,薛柏橋要是強硬一些,早就抱得美人歸了,連云家都說兩家的婚事拖得太久,可……
“哼,都怪林旭。”
他咬了咬牙,還是和以前一樣,把罪過直接扔林旭頭上,這樣總不會錯太多。
“要不是他老說,男人成親了也要尊重妻子,要知道什么才是對妻子好,我也不至于難受這么久。”
一早不管不顧,把美人娶回家多好?軟玉溫香在懷,那才是人生至上的享受。顧忌個什么勁兒!
不得不承認,從林旭出現在他的生命里之后,他的人生是真的拐了一個大彎。
如今明明想淑君進門,云家那邊也愿意。可只因為淑君眼睛里略略染了薄愁,他就自己想通了,要拖延一下婚期。
還只說是自己沒玩夠,又遠沒有立業,再說。也想要在官場上更進一步,精力不足,不愿意那么早就成親。
“白白讓我爹整天罵,連我娘都不管我。”
話雖如此,薛柏橋的臉上卻不自覺帶出幾分甜蜜。
云淑君這位云家小姐,可是個腦子很清楚的,也不會看不出薛柏橋的付出,如今雖沒有進門,其實也和成親差不多。
云小姐比尋常的女兒家可大氣得多,也把薛柏橋管的死死的。一看就是當成自己人在護著,親熱的不行。
紅塵聽得有些糊涂。
羅娘給仔細解釋了一下。
云家是武將世家,可惜到了這一代人丁單薄,只有一子一女,兒子才十三,還一團稚氣,老人們卻都百病纏身,早早就退下來,這位大小姐若是當真出嫁,恐怕她爹就要拖著病體重新站出來撐起家業。真若如此,怕是要損了壽數。
據說前陣子,云大小姐甚至動了一下悔婚的心,說是還不如招婿。把她爹給氣得不輕。
大周朝愿意入贅的能有什么好男人?
他們家又不是沒兒子,逼不得已,非要女兒招贅!
紅塵對這些前因后果到知道的不多,她到底來京的時間還短,這會兒了解了只鱗片爪,忽然一笑。覺得薛柏橋運氣很好,就是遇見麻煩,也能不知不覺地化險為夷。
薛柏橋也是個心寬的,就像他說的那般,的確是還沒玩夠,也不覺得自己年紀大。
大周早婚的很多,同樣晚婚的大齡男女也有些,薛柏橋這樣的,并不算另類。
看看人家林旭,比薛小侯爺還大好幾歲,豈不是同樣單身一人?
吃完飯,他就一臉輕松愉快,半點兒心事也沒有的,又去逗弄林旭。
不過,進去沒半個時辰,就砸門砸得震天響,氣哼哼地沖出去,撂下狠話:“看我哪天非弄死你不可!”
好吧,看來這回薛小侯爺是真氣過了頭。
紅塵探頭看過去,林旭一臉無辜:“阿塵要明白,我悶得很,他主動撞上來,我要不借機好好排揎排揎,豈不是辜負了小侯爺一片美意?”
……你能耐!
時間就這么平平順順地過去。
林旭在養傷,紅塵也不想出門,只陪著他,正好弄回來不少很珍貴的藥材,也弄出一些給大夫看過,就讓這位鬼谷高徒做了實驗品,補得還不錯,很快就面色紅潤不少。
只是從雪山地下挖出來的太歲,紅塵自己沒嘗試,也沒給林旭他們服用,主要是這玩意有點兒離奇,還是要研究些時候,確定只有好處沒有后遺癥再來試試為妙。
這日,秋高氣爽,微風習習,紅塵正坐在院子里哄自家平安翻跟頭。
平安忽然支起耳朵。
“汪汪汪,嗚嗚嗚,汪汪!”
它一下子大聲叫起來,掙開紅塵的手,猛地向外沖去。
紅塵一怔,皺眉。
小荷不知什么時候出現在院子里,一手護住紅塵,領著她跟了上去。
離開郡主府大門,兩人就見一只大白狗躺在街上,呼哧呼哧的,嘴里面大口大口地向外噴血。
街上不少行人都駐足圍觀,指指點點。
平安撲過去,圍著它嗚嗚的叫喚,眼淚啪嗒啪嗒地掉。
園子里的守門犬,也大聲咆哮起來,此起彼伏,鬧得整條街上的狗們狂吠不止。
紅塵連忙上前,抱起休休,看了小荷一眼:“去找小嚴。”
小荷一轉頭就消失不見。
紅塵把休休抱回屋子放下,讓人去喊大夫,自己先拿繃帶給它止血。
休休伸出舌頭舔了她一下,大眼睛里淚水滾滾,嗚嗚咽咽的,紅塵拍了拍,小聲道:“別怕,小嚴沒事兒。”
她的話語里充滿安撫,休休聞言掙扎了下,大腦袋抬起來。擱在紅塵手臂上磨蹭。
“好,我一定救小嚴回來。”
雖然不會說話,更沒有開啟靈智,但它們都是精心培養的狗。很是通人性。
不多時,小荷就趕回來,臉色鐵青,搖了搖頭。
紅塵閉了閉眼,心中頓時有些不安。
她已經有預感。小嚴必然是出了事兒,休休雖然貪吃,但它的忠誠絕對不輸給其它狗,既然跟了小嚴,那就一定會好好保護主人,現在它受了這么嚴重的傷,連內臟都傷了,還拼死跑回來報信,小嚴肯定出了大事兒。
羅娘幾個也聽到消息,從女學趕回。嚇得臉色發白。
“去年女學就出過這種事兒,女學生回家路上不見了,先生們都特別擔憂。”
只是怕影響女學的聲譽,一直沒有聲張,還特意為此加強了監控力度,增加了巡視的護衛。
最近這陣子到再沒出過事兒。
“通知衙門。”
紅塵沉吟片刻,“還有,給我滿城懸賞,只要能找到小嚴,活的重重有賞。若是毫發無傷,隨便對方開價,就說是郡主府的懸賞……不,不行。讓衙門說要懸賞的是一個案子的重要疑犯,活著擒獲,重賞。”
羅娘愣了下,一轉眼就明白過來,小姐這是擔心若是人販子所為,會因為涉及到郡主府。又看鬧得太大,直接撕票,殺了人了事。
至于若是知情人所為,無論說什么也沒關系。
她點點頭連忙就去辦。
衙門那邊一聽是最近最出風頭的郡主召喚,更是上心,在城門口設卡攔截,出入的人都嚴格檢查,京城所有的酒樓,客棧,更是挨個去問。
紅塵給的賞錢也多,讓衙役們辦差也很是上心。
即便如此,家里人也不放心,紅塵只盼著休休好一點兒,趕緊帶他們出去,有休休在,總能找到詳細的線索。
可惜休休的情況卻很是不好。
幾個獸醫來給診斷了一番,都搖頭。
宮里在獸園伺候的小太監也來看過,也說活不了了。
紅塵猶豫了下,把小荷背著的玉盒打開,取出那個太歲,割了一刀,挖下一塊兒泡在水里,給休休灌了一口。
只一口,也不知是不是錯覺,休休身體抽搐的便少了,連眼睛都顯得比較精神。
稍微一好轉,休休就嗷嗷地叫喚,根本不愿意在屋子里呆,特別的暴躁。
羅娘給它喂食都差點兒被它頂了一跟頭。
還是紅塵過來壓制,它才稍微乖一點兒,但還是嗚嗚的,不怎么愿意吃東西。
紅塵抱著它的頭,輕輕拍了拍,揉著道:“多吃,多吃好得快,才能帶我們去找小嚴。”
“啊嗚。”
這樣,休休才開始大口大口地喝肉粥。
怕它傷不好,肉塊兒是不敢給吃了,只能喝點兒粥。
喝完粥,休休勉強站起身,抖了抖毛,渾身發抖,卻努力拱著紅塵出門。
紅塵心里也著急,就由了它,只是叫上小荷,再加上幾個家丁,帶著羅娘,全都跟上去,休休走不動了,便讓人半扶半抱著。
沒想到這一走,竟然直接出了城門。
休休跑到河邊,嗷嗷嗷地仰天長嘯,眼淚滾滾,都把胸前的長毛濕透。
紅塵找了一下,在一片黃土上找到一灘黑血。
羅娘的臉都變了。
“……我們家這是又從哪兒沾了晦氣不成?接二連三地出事。”
先是林先生中毒。
后來在雪山冒險,連小荷都死了一回,好不容易平平安安度過三災九難,過了兩天太平日子,現在小嚴又生死不知。
她最是擔心,兩個人如今是一家人,羅娘和小嚴,那不是親姐妹,勝似親姐妹。
“小姐,小嚴不會是被抓了吧?”她一瞬間想到,會不會是她們的敵人所為?
不能怪羅娘敏感,實在是這些日子,她們好像得罪了人,還是很厲害的靈師!
“也許雪山上那兩個沒有死?”
“別急,找人別人不行,我可是行家。”
紅塵閉上眼睛,輕聲道,“就算他們沒死,也半死不活了。不可能這么快就來找我們麻煩。”
羅娘頓時收聲。
紅塵的靈識放出去,一時間,她仿佛和這個世界融合在一起,她是花。也是草,是身邊的大樹,可能是地上亂跑的一只野兔,那種感覺很奇妙。
只一瞬間,紅塵的額頭上就冒出一層細汗。
以前她的靈識并沒有這般敏感。是從雪山上被泉水噴過之后,才發現她和往日有了不同之處。
不過此時這種不同,到真讓她覺得十分方便。
視線中浮現出一些模模糊糊的畫面。
小嚴的馬車前面忽然摔倒一個老太太,她下了車去探查,然后就一下子昏了過去。
休休撲上去撕咬,咬住那老太太的腿,愣是撕下來一大塊兒,但旁邊的樹林里冒出六個大男人,手里都拿著刀。
休休的確是條好狗,可它咬住一個兇悍的男人。剩下的就顧不了,寡不敵眾,終于被砍倒,抽搐了兩下就不動了。
這些人看樣子像是沒發覺它還活著。
紅塵猛地睜開眼:“回竟成了,他們還在京城,走。”
羅娘頓時松了口氣。
一行人浩浩湯湯又殺回京城。
和小嚴被什么不知名的人弄到別處去,人還在京城總是好事兒。
連羅娘都懶得理會這幫人為什么抓到人不趕緊溜走,竟然還敢回來。
紅塵還沒回去,先派人通知衙門的人,拿著小嚴的畫像四處轉一轉。
不光是衙門的人。林旭躺在床上一聲令下,整個京城都動起來,暗地里,明面上。不知多少人精神緊繃,連小偷小摸也要消停。
回到京城,休休難受的使勁蹭地,焦躁地一圈一圈轉。
衙門那邊也來了人,還有兩個富貴打扮的老夫婦,一臉愁緒。滿身凄楚。
“官爺,官爺,我們家蕪兒丟了兩日了,那天去她舅媽那兒,就再沒回來,官爺,我們可只有這么一個閨女。”
衙門的差役也心煩,在紅塵面前卻不敢放肆,低聲道:“回郡主,這兩個人的女兒是和小嚴姑娘同一日走丟,所以我們特意帶他們過來。”
休休沖著差役咆哮。
紅塵摸了摸它的頭,抬頭看了看天色,臉上露出幾分輕松,并不問那一雙失常的父母,只道:“行了,接下來看我的。”
羅娘她們齊齊轉頭,就見自家小姐大跨步地向前走,進了東市的一個土地廟,似模似樣地給土地公上了一炷香,笑道:“信女紅塵,懇請土地公指點迷津。”
廟里靜悄悄。
衙役和羅娘他們也就罷了。
那兩口子以為紅塵是急得發瘋,心里一陣酸楚,就落下淚。
卻見紅塵一板臉,猛地抽出青鋒一把甩在土地公的木像上,只聽嗡的一聲,起了風。
羅娘甚至覺得土地公的臉上露出一點兒痛楚的表情來。
那兩口子嚇了一跳。
只見風一吹,樹葉沙沙作響,地上竟然很明顯地浮現出一條清晰的,紅色的痕跡,延伸出去,越來越長。
紅塵笑道:“多謝土地公。”
眾人:“……”
“媽的!我早說別太貪心,能弄一個是一個,你們非要大的小的都帶著,這下可好,還怎么出去?”
一個昏暗的小房間內,蹲著四個大漢,個個膘肥體壯。
東墻角處,堵著嘴扔了三個女人,兩個年輕女人,還有一個七八歲的女孩子。
小嚴也在這兒,微微閉著眼睛,安安靜靜,一聲不吭,只是輕輕挨著小女孩兒,把體溫給她,溫柔安撫。
但其實,她心里翻江倒海,很是不平靜。
她認識其中一個漢子,記得很清楚,當年自己被拐走,這個人明明也是受害者之一。
他當時也同樣是個孩子,比自己大上幾歲有限,雖然這么多年過去,可她的印象太深刻,幾乎有一陣子,午夜夢回,都會反反復復地想起當年。
那個男孩兒哇哇大哭,被一塊兒烙鐵,在額角碾過,差一點兒被戳瞎了一只眼睛。
小嚴每次想起來,都出一身的冷汗。
吱呀。
一個婆子拎著大茶壺進門,進來一看他們在吵架,就道:“三兒你們別鬧了,放心,曹婆子在京里住了快十年了,人脈熟悉,別人懷疑不到我,你們就安心住,那幫子衙役都是好吃懶做的,不用兩天一準兒就要懈怠。”
幾個漢子都應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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