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飯時,大家和以前一樣,圍坐在一起,卻誰也沒提加餐的事。
田鴻見了,沖夏果成呶呶嘴。
后者摸出一包肉干,放在大家面前:昨晚真對不住大家。大家吃吧。
田鴻撓頭:我帶來的,全吃光了。嘿嘿,下次,我一定多帶點兒。
唐紹笑嘻嘻的取出一壇子酒:那么我們就不客氣了。開吃!
這時,其他六名隊長一起走了過來。他們都是過來送吃食的。
沐晚讓唐紹全收了下來。她欲再回送些烤肉串和蜜汁肉丸,隊長們都嘻笑著拒絕了,一致表示:留到晚上巡邏前加餐。
沐晚點頭應下。
送走隊長們,沐晚將烤肉串和蜜汁肉丸放到隊員們面前:大少,其他隊送來的吃食,你都先保存起來,明天早上再吃。
事實上,東西擺在大家面前,也沒有誰吃——都是活了幾十年的人,大伙兒心里都清楚著呢。
唐紹笑了笑,一揮袖將其他隊送來的吃食全收了起來,只余下肉干、烤肉串和蜜汁肉丸。
大家一齊開動。而田鴻和夏果成真心服罰,一邊蘸著靈米粥吃饅頭,一邊和往常一樣,用神識與大家交流、討論。
不過,經此一事,沐晚明顯感覺到第七隊更加齊心了。
在沒有巡邏的時候,眾弟子極少有到處閑逛的。大家都窩在自己的帳篷里打坐修行——邊界的靈氣實在是太稀薄了。而帳篷里加聚靈陣等加持,相對于外面,靈氣明顯要濃一些;另外,營區里有老祖們坐陣,誰敢放肆?是以,就算是有熟識的親朋好友也在營區,弟子們都只是頭一天過去打聲招呼而已。接下來,大家都和平時一樣,潛心修行。
沐晚突然發現時間不夠用了:
一方面,老祖又塞了數以萬計的書給她。她當晚稍微翻了翻。發現里頭照樣是包羅萬相。記錄的八卦、秘聞也是東華洲里近五千年里的事兒。嘗過甜頭的某人,心中大喜,立刻制訂了一個讀書計劃,爭取在兩年內。將所有的書都讀完;
另一方面,小煉丹手和翻天手也要加緊練起來。廣仁老祖和師叔的煉丹筆記也要繼續研讀。
除此之外,與老祖接觸后,她心中對劍道貌似有了一些不同的認識與理解。只是還不是很清楚,朦朦朧朧的。跟隔著一層牛皮燈罩似的。解決的辦法唯有磨劍!而磨劍的方法通常有武修和文修兩條。
所謂“武修”就是:不斷的挑戰高手,與之決斗。通過激烈的比斗,迫使自己進步,從而提升劍道修養。劍域能助人凝煉劍種,就是基于這一原理。而沐晚也確實在一次次與傀儡們的生死對決中,收獲匪淺。如果不是那時她心中執意太深,道心不明,肯定是能凝煉劍種的。
而現在,她的周邊也是高手如云。可惜,營地里嚴禁比斗。所以。任務期間,此路不通。
這樣一來,她就只能“文修”。實際上,這種方法也是她常用的——反復在識海里演練、精雕“水之輪回”。在不斷的改進中,也能提升劍道修養。
相對于前者,“文修”既更費神識,又要花費更多的時間,效果卻反而不如前者明顯。但是,后者也有其好處:一是,內心能保持平靜。不會助長嗜殺的惡念;二是,因為大多數時候是在識海里模擬,所以,對神識有莫大的好處。
兩相各有長短。不過。目前情況下,沐晚沒得選擇。她只能“文修”。
于是,幾樣加起來,她的時間便排得滿滿當當的。除了兩天一次的巡邏時間,她基本上都是窩在帳篷里修行。
轉眼,過去半個來月。
又到了丙九陣的巡邏時間。
和前幾次一樣。沐晚提前一刻鐘集結劍陣,向各隊分發烤肉串和蜜汁肉丸——巡邏之前,各隊聚在一起,吃點東西,驅寒,熱熱身,儼然已經成為了丙九陣的新慣例。
吃過之后,大家各就各位,開始巡邏。
一切都很正常。沐晚領著隊友們自外向內,一連來回巡邏了四次。然而,當他們第五次經過元嬰區時,前面的筑基區里突然喧鬧起來。
“敵襲!敵襲!”
噌噌噌……黑漆漆的筑基區轉眼就亮起數以百計的火把。
沐晚舉起拳頭,示意大家暫停。
唐紹悄聲說道:“是伙房那里出事了!”
“我們要過去嗎?”田鴻擰眉問道。
大家都看向沐晚。
后者搖頭,用神識傳令:不用。無憂師叔剛剛發來指令,我們原地警戒,謹防敵人聲東擊西。如有遇襲,立刻示警。
環視四周,她接著命令道:我們降下飛劍,兩人一組斂息潛伏。大少,我,還有孜孜,我們三個一組。再說一遍!如有遇襲,立刻示警!
眾人紛紛降下飛劍,往身上拍了一張斂息符,以組為單位,飛快的在附近尋了一個隱蔽的角落,藏了起來。
“叮叮當當……”
“砰砰砰……”
火光沖天,筑基區那邊象是爆豆一般,接連傳過來各種打斗聲。
沐晚、唐紹和伍孜孜按劍,一動也不動的蹲在一個帳篷的陰影里,屏息斂神。不敢貿然放出神識,他們唯有側耳細聽。
三人挨著帳篷,背對背的,每人警戒一個方向。
唐紹忍不住,群發一條神識:小晚,無憂師伯有沒有說是什么人偷襲?
沐晚:沒有。
伍孜孜:肯定是散修聯盟!
唐紹:我當然知道是散修聯盟。我想問的是,來的是魔修嗎?活了幾十年,我只在書上聽說過魔修,還沒見到過活的呢。你們呢?
伍孜孜:沒有。
沐晚:碰到過。
唐紹和伍孜孜都禁不住扭過頭來,看了她一眼:真的?
沐晚:十年前,青木峰的張師叔帶我回宗門。路過這里,我差點兒就著了魔修的道。還好,張師叔拼死護住了我。
想起這件事,她的腦海里不由又浮現出當時的情形:帶毒的飛刀嗖嗖的自后面飛過來。眼見她難逃一死,師叔義無反顧的用“流云袖”護住她。抱起她,兩人飛旋而上。可是,還是慢了一步!飛刀刺中了師叔的后腰。下一息,虬髯邪修一把收回飛刀。可是。師叔連哼都沒哼一聲。刀上沾有血煞魔氣,師叔險些殞于此。
唐紹和伍孜孜一直在等著她說下文呢。沒想到,她卻沉默了。
唐紹回過頭來,用胳膊碰了碰她:怎么回事?說來聽聽。
沐晚甩了甩頭,站起來。笑道:“剛剛無憂師叔發來指令,已經無事,繼續巡邏。”
說著,她一邊大步走出帳篷的影子,一邊用神識召集其他兩個組。
“呀。這么快!還沒有半刻鐘。”伍孜孜甚是婉惜的起身。隊長的故事都還來不及細講!
見唐紹還愣愣蹲在那兒,她撲哧笑道,“走啦,大少。”
后者聳聳肩,也起身。
很快,大家聚攏來。繼續巡邏。等他們按照既定的路線再次飛過筑基區上空時,那里又是一片漆黑,早已恢復了平靜。
田鴻素來八卦,瞪大眼睛看著下面:什么人來偷營啊?這么一會兒就被收拾干凈了!
大家都一齊看向他——這話聽起來,怎么老感覺怪怪的?
田鴻也意識過來,咧開嘴,嘿嘿的沖大伙兒笑了一個:不好意思,說話不過腦……
巡邏繼續。
次日清晨,開飯前,青木峰的兩位師兄過送餐。
丙九陣的隊員們比以往都要熱情得多。大家呼啦圍了上去。笑嘻嘻的打聽著昨晚的事兒。
恰巧,兩位師兄也是善言之人。他們如實道來。
原來,這是宗門特意布的局——剛開始時,散修聯盟隔三差五就過來偷營。但是。營房布防得跟只鐵桶一般。散修聯盟次次都是鎩羽而歸。被困了十幾天后,他們也學乖了,龜縮在賊窩里,不再出來。但是,宗門卻不干了。換防之后,宗門吸取上個月的經驗。故意露出伙房這個軟肋。散修聯盟反復偵探后,昨晚丑時一刻末,派了一隊人馬溜進伙房,試圖往水缸里下毒。不想,宗門的金丹真人們一直潛伏在周邊,就等他們上鉤呢。
其中一位師兄得意的宣布戰果:“他們一行十一人,包括兩名帶隊的金丹在內,全都被當場活捉!”
有人忍不住問道:“他們是在投毒之前就被抓住了嗎?”
另一名師兄白了他一眼:“廢話,做飯用的水都是從宗門特意帶過來的,哪里能讓他們污了去?伙房里的水缸根本就是擺設。師伯師叔們一直守在缸里。”
大家立刻腦補出當時的情形:散修們揭開缸蓋準備投毒,結果,一把把利劍嗖的自大缸里沖了出來,架在他們的脖子上……呃,求:那般偷雞摸狗之徒的心理陰影面積!
“哈哈哈……”所有人都樂了。
兩位師兄與沐晚交接完畢后,笑瞇瞇的沖大家揮手:“面、靈米和水,平時都有師叔專門保管,絕對沒問題。大家盡管放心的吃。”
“是。”
吃飯時,大家又圍坐在一起。
田鴻環視四周,用神識率先問道:往后,那些家伙肯定連伙房也不敢來了。難道他們不來,我們就只能在這里干守著不成?
陸小六也點頭:對啊,什么時候才能正式開打呀?
所有人都看向沐晚。
后者一臉的莫明其妙:別看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什么時候開戰,那是老祖們說了算的。也許連領隊師叔們都沒資格參與決策。更何況她只是一個小筑基!
唐紹坐直身子:小晚,你見過魔修,給大家分析分析吧。
沐晚撫額:有什么好分析的?就我們這點修為,真打起來,我們最多就是跟在師叔們的背后,幫著打掃戰場之類的。
見隊友們都是一臉的不相信,她只好說出當時云嶺大戰前,雙方對峙的狀況,并且道出赤陽真人的原話。
結果,眾人聽得眼睛都直了。
半晌,唐紹回神,一臉的向往:天尊啊,什么時候弟子才能參加如此盛大的場面?
伍孜孜:小晚,你好幸福哦。
其他人也是一臉艷羨的點頭。
沐晚沖他們翻了個白眼:姐當時只差沒交待后事了,幸福個鬼啊!
如果不是香香恰好有土遁的神通,只怕他們仨就交待在那里了。直至現在,她還清楚的記得赤陽真人當時要她和香香先行離開的神情——視死如歸!沒錯,當時赤陽真人是抱著必死的決心,欲掩護她們倆離開。
眾人愣了一下,繼而,齊齊咧著嘴沖她“嘿嘿”傻笑。
唐紹捧著粥碗長嘆:小晚說的對,以我們現在的修為,確實只能幫忙清理戰場。罷了,吃了飯,都努力修行去吧。實力就是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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