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叭唧。”
齊雅云晃了晃,暈倒在地。
“何事喧嘩?”一隊劍道峰的金丹真人走了過來。
打頭的是兩位監軍真人。無憂真人和另一位面生的真人并肩走在后面。
眾弟子連忙讓出一條道來。
“弟子見過師伯、師叔們。”
與無憂真人并肩的那位真人看到“暈倒”在地的齊雅云,氣得額頭上直暴青筋。
“齊雅云,起來!”他揮袖,輕斥道,“還嫌不丟人嗎?裝什么死?”
齊雅云慘白著小臉,從地上爬了起來,勾著頭,“叭嗒叭嗒”,眼淚珠子跟斷了線的珠子一般,直往下掉,小聲啜泣道:“厚福師叔,弟子……嗚嗚嗚……弟子不是成心給我們乙六陣丟臉……實在是,他們丙九陣太欺,欺負人了……嗚嗚”
“閉嘴!”厚福師叔氣極,當場喝住她。
齊雅云打了個哆嗦,勾著頭站在那兒,一動也不敢動。
厚福師叔深吸一口氣,先向身邊的無憂真人抱拳:“無憂師兄,真對不住,我等管教無方,讓師兄見笑了。”
然后,他又問兩位監軍真人:“兩位師兄,齊雅云是我們乙六陣第三隊的弟子。她擾亂營區,試圖造成親傳弟子與內門弟子的對立,嚴重違紀。請問,現在是由我帶回去,另行看管,等回宗門再做處置,還是現在就交給宗門處置?”
好吧,這里是修真界。尊長們神通著呢。俗話說,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平常,他們不想過多干涉弟子間的小打小鬧。故意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那是另外一回事。哪能真被幾滴眼淚給蒙蔽了?
兩位監軍真人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左邊那位說道:“這位弟子是在丙九陣作亂,依律應由宗門處置。我等已經聯系戒律院。他們很快就會派人過來。”
“叭唧”。齊雅云兩眼一翻,又暈倒了。這回是真的。
這時,一名戒律院的金丹長老帶著兩名女執事弟子趕到現場。
該長老向四名金丹真人出示戒律令后,命兩位女執事弟子喚醒齊雅云。
其中一名女執事弟子取出一個鼻煙壺大的青玉瓶兒。在齊雅云鼻子底下晃了晃。
后者立醒。她緩過神來后。呼的一巴掌打向離得最近的那名女執事弟子,同時尖叫:“不,我沒犯錯!”
哪知。那名女執事弟子雖只是筑基三層的修為,卻不躲不避,劈手扣住了她的腕間脈門,將人滴溜翻了個過兒。同時。旁邊的另一名女執事弟子是筑基二層的修為,也麻利的抓起她的另一只手。兩人合力。“吧嚓”,將之摁倒,反剪。
齊雅云呼痛,狼狽不堪。卻動彈不得。
戒律院的金丹長老用戒律令將她綁住,對眾人說道:“昨晚是十五月圓之夜,為防止血魔入侵。所以,宗門才嚴令眾弟子呆在帳篷里。不得外出。昨晚,大家都做得很好,沒有一人違令。望眾弟子再接再厲,謹守宗門,以及營區各項規章制度。”
“是。”
然后,長老向四位金丹真人抱拳,率先離去。
兩位女執事弟子也齊齊行了一個弟子禮,架著齊雅云,緊跟其后。
左邊的那名監軍真人嘆了一口氣,揮袖說道:“散了,散了。準備開飯。”
“是。”
兩位監軍真人一起走了。
無憂真人拍了拍厚福真人的肩膀,用神識說道:走吧。上我那兒去喝一盅?
后者搖頭:今天不成。我得回陣里看看。改天吧。
無憂真人點頭:行,改天。
兩人也一道離開。
沐晚抱拳向眾弟子道謝:“謝謝大家。”
眾弟子擺擺手,嘻笑著三三兩兩的散開了。
吃飯時,沐晚又用神識向隊友們道謝。剛剛大家都自發的站到她身邊,全力維護她。感動之余,她覺得自己的好幸福。
唐紹:小晚,你還要道謝的話,真的就是見外了。
田鴻:就是。當我們是兄弟,就不要再說了。喝酒!
其他人也紛紛端起酒碗。
唔,眼睛好熱。沐晚含淚端起了手里的酒碗:“干!”
“噓!”伍孜孜趕緊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
大家被成功的逗樂了。
伍孜孜:別鬧!戒律院的人太厲害了。我剛才都替齊雅云感到胳膊疼。
田鴻從鼻子里不屑的哼一聲:兩百多歲的人了,還當自己是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活該!
沐晚正喝酒來著,險些被嗆到——兩百多歲了?什么概念!她家師尊也還不到兩百歲呢!
陸小六瞪大眼睛:不會吧?看上去不象啊。
田鴻:據說她早年花大本錢搞到了一顆定顏珠,你當然看不出來。真要是年紀輕輕就有筑基七層的修為,資質肯定上佳。這人又特會來事兒,怎么會沒有師伯師叔將之收入門下?大少肯定清楚,對吧?
唐紹瞪了他一眼:正吃著呢,別影響本大少的胃口!
大家想起剛剛唐紹跟齊雅云的對話,都不厚道的吃吃發笑。
夏果成不解的發問:小晚跟她也沒有什么過節,她為什么要過來鬧場呀?
田鴻坐在他身邊,遂放下酒碗,攀住他的肩膀:兄弟,這世上有一種女人,她們就是見不得別的女子比自己年輕,比自己漂亮,還比自己更引人注目。你還年輕,以后見得多了,就會見怪不怪了。
沐晚翻了個白眼:說的好象你們男的就從來不會嫉妒一樣。
田鴻松開他兄弟,摸了摸鼻子:對,這世上也有一種男人,他們就是見不得別的男子比自己長得帥,比自己更有錢。偏偏還比自己更能打。小晚,孜孜,你們還年輕,以后見得多了,就會發現,和老田一樣優秀的男子,都在咱們第七隊里了。
“噗!”大家一齊笑噴。
第二天早飯過后。無憂、長寧和悟玄真人一齊過來。
無憂真人宣布:“明天是十八日。任務期限至。未初拔營,兩刻集結,三刻登船。一齊返回宗門。眾弟子不要隨意外出。”
“是。”
沐晚一時有些恍惚:剛接到任務那會兒,她還以為會與散修聯盟生死搏殺一場呢。然而,一個月的時間,不知不覺中就過去了。散修聯盟那邊就只是摸了一次營。然后。什么動靜也沒有了。
其他弟子也和她一般想法。
三位領隊真人離去后,丙九陣的弟子們沒有立刻散去。大家圍在一起。小聲的討論著。
“這得圍多久啊?”
“真的困得死那些邪修嗎?”
“一個月后,我們是不是還要過來呀?”
“哎呀,最好不要。我一點兒也不喜歡這里。靈氣淡薄不說,晚上還冷得要死。”
沐晚舉起拳頭。
眾弟子都閉上嘴巴。靜靜的看著她。
“還有最后一晚。大家要打起精神來,堅守最后一晚。莫讓邪修們得逞。”
有隊長響應道:“對!只要還沒有回到宗門,大家就一刻也不能放松。說不定那些散修就等著我們換防呢。”
“很有可能哦。”
大家不住的點頭。
其他劍陣的狀況也差不多。是以。這個晚上,眾弟子們仍然不敢掉以輕心。
又是一夜無事。
次日。五艘穹天金艦載來換防的筑基期弟子們。他們都是上個月駐守的老人兒,雙方的交接比上次還要順利。
與地面上的同門們道別后,沐晚領著第七隊的隊員們進入艙房。這回,他們是在東四。
一關上門,唐紹就說道:“看樣子,下個月,我們還要過來換防。”
沐晚說道:“也說不定。邪修們總有坐吃山空的時候。”她突然想起來了。兩年前,為了掩護她離開散修聯盟總壇,黑夜炸掉了庫房。只是短短的兩年時間里,散修聯盟能搜刮到多少資源?他們肯定扛不了多久!
田鴻撓頭:“邪修們在這里經營了幾百年,怕是很有些存貨。況且,我們只是圍了一邊。他們完全可以躲進凡人界啊。”
唐紹擰眉:“那邊只是沒有我們這些低階弟子,但并不意味著也沒有高階修士設防。我想,老祖們都是活了幾千年,久經沙場的人物,又見多識廣,肯定不會留出這么大的一處破綻。”
“就是。”陸小六點頭,“大少說的很有道理。”
田鴻也點頭:“也是。老祖們的意圖哪是我等小筑基能猜得透的。我們就坐等邪修們資源耗盡,山窮水盡,到時,再狠狠收拾他們。”
沐晚聞言,腦海里象是劃過了一道流星。她眨巴眨巴眼睛,忍不住在心里問道:難道收拾邪修并不是老祖們的唯一目的?老祖們這么逼迫邪修,難道是想順藤摸瓜,找到躲在散修盟修后面的魔界?然后,將進軍魔界?
不會吧……她被自己的這個想法驚呆了——與魔界搶地盤?那得是多么大的一盤棋啊!
“小晚,你在想什么呢?這么入神?”旁邊,伍孜孜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沐晚回過神來,笑了笑:“我在想散修聯盟的那些魔修是打哪里來的。平時也沒有聽說哪里有魔窟。”
大家都是聰明人,一點就透。聞言,一個個臉色凝重了起來。
艙房里頓時靜得連一根針掉到地上都能聽得見。
半晌,唐紹清咳一聲說道:“算了,這些事不是我們能操得了心的。唔,回去后,我想立刻閉關,潛心修行。”
“我也要閉關。”
“我也是。”
以前日子過得挺平和的,總覺得時間有的是,修行不要急于一時。現在看來,與魔界開戰在即,留給他們平靜修行的日子真心不多了。他們務必要好好珍惜,努力提高修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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