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帶著人一路疾行,途中沒有發現其他應征者的影蹤。在下午時分,下門方向終于傳來激烈的廝殺聲。
他們暫且打住,回首遠眺。
擂臺上一片刀光劍影。他們的人馬正在圍攻一名獨行俠。
挑戰者只有飛仙二層的修為。而守擂的小組里,不但也有一名飛仙二層者,還有一名飛仙三層者。所以,這是一場沒有懸念的對決。
“這些人太慢了!照這樣的速度,到比賽結束,也爬不到中門。”黑袍好比吃了一顆定心丸,不屑的撇了撇嘴,“早知道他們這么弱,中門留兩個人足矣!”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這些散修,完全不堪一擊。”
“那個叫瑾宸的小娘們,還沒有現身,恐怕也是個繡花枕頭。”
“不過是飛仙一層,能有什么能耐?頂上天去,能活著走出那些陷阱!”
“哦,那人被拿下了!”正說著,那邊勝負已定。
三人的進攻密集如網,倒霉的挑戰者根本就沒有機會捏碎傳送符,當場斃命,連元神都未能跑脫。
“走!繼續趕路!”黑袍滿意的揮手,領著眾人繼續前行。
他確定前面沒有其他的應征者,所以,心中大定,并不急著趕到上門。
趕到上部山脈時,天色還尚早,他卻在一處山頭打住,吩咐眾人恢復原身,就地休整:“明天再趕路。”
其他五人和他一樣,也認為是勝券在握,笑嘻嘻的各自選了一個地方,盤腿打坐調息,抓緊時間恢復仙力。等到夜幕降臨,迷霧封住了他們的修為,就只能通過服用固元丹來恢復仙力。
接下來,先后有三批挑戰者命喪擂臺。而守擂的三人里也有一人被齊根削掉一臂,不得不捏碎傳送符,離開賽場。
隔著這么遠,黑袍只能個大概。他氣得胡子一抖一抖的,立刻動用傳訊符,質問那邊的人:“怎么回事?不過是斷了一條手臂,為什么要棄賽?”到了他們這樣的境界,斷手斷腳,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將斷肢重新接上,最多三兩個時辰,便能完好如初。
“只差個把時辰就要天黑了。他怕迷霧封印,影響斷臂愈合,所以,先離開了。”小組長回應道,“王長老,他只是飛仙一層的修為,戰力有限。”他與斷臂者是同一個家族的客卿,也算是自家人,當然是大開方便之門。王長老確實很厲害,修為比他高出兩個小境界。可眼下,也是鞭長莫及,安奈何?
上門更重要!黑袍深吸一口氣,按捺住心中的怒火,又發出一道傳訊符:“明天是最后一天,你們倆一定要守住下門。否則,出去之后,你們自己向眾位家主解釋。”
而對方吃定了他奈何不得,竟然都不回訊了。
主中的怒火又“噌噌”的竄了起來。黑袍接連做了好幾個深呼吸,復又平靜下來。
可惡之極!等比賽完了,本座一定要讓你深刻領悟一下什么叫做規矩。他恨恨的瞪了一眼下門方向,在心里如是對自己說道。
很快,夜幕降臨。第二天的比賽結束了。
場外,臨時新開了一個盤口:黑袍與瑾宸仙子的決斗,誰是最后的勝利者?
很多人圍了上去。
“黑袍肯定是要領著另外五個,一起圍攻的。”
“他還要不要臉!瑾宸仙子的修為比他低了好幾個小境界呢。”
“有何不可?此舉又沒有違反比賽規則。誰讓瑾宸仙子不組隊?”
“哎呀,瑾宸仙子只怕有麻煩了……唔,我押哪個好呢?”
“劍仙善戰。先前報名時,那個挑釁的家伙,修為也高過瑾宸仙子呢。不也是被一腳踹沒了?我還是看好瑾宸仙子!”
第三天,也是大比的最后一天。
人們早早的來到大校場外圍。
老規矩,開賽前一刻鐘,新盤口被封住了。人們一看賠率,皆是訝然——瑾宸仙子的賠率不到黑袍的一半。也就是說,更多的人看好瑾宸仙子。
后者的修為足足低了四個小境界呢!居然還有那么多人押她勝出。只因為她是劍仙?真是瘋了!押黑袍勝出的那些人嘖嘖搖頭。
迷霧散開。沐晚不準備使用隱身符。只剩下一天的時間。黑袍就算想調集守在中門的那組人馬,以那幾人的腳程,也來不及了。
遠遠的山巒上,黑袍等人看到她的身影,幾乎驚落下巴。
“那是……她怎么做到的?”
“是昨晚趕了夜路嗎?”
“怎么可能!即便是沒有那些陣法和禁制,仙力被封,她也不可能有這么快的腳程!”
“難道是手握上等仙寶?”
能夠破除迷霧封印的仙寶!六人的眼睛刷刷的亮了。
“走!過去跟小賤人算算總賬!”黑袍揮手。
眾人心中惦記著仙寶,個個來了精神,使出“法相通天”,趕路的速度比昨天快了近兩成。
而這時,下門那邊已是戰火連天。
守擂的兩人與一只三人小組對上了。
很明顯,這個小組昨天肯定是在暗處蟄伏了許多。因為他們對守擂方的手段熟得很。再加上,這組的頭兒也是飛仙三層的修為。是以,三十個回合之后,守擂的那一方吃了人少的大缺,竟然漸露敗相。
黑袍以為沐晚是占了仙寶的利,前兩天成功的玩了一把心機,騙過了他們。因此,沒有把她放在眼里。自從下門那里打起來后,他便一直分神注視著那邊的動靜。
看到自己這邊的人最多撐不過五十個回合,下門眼見著保不住了,他氣得在心里直罵娘:蠢貨,昨天要是不放走人,今天何至于這般被動!
昨晚,他琢磨了一夜,發現自己犯一個大錯誤:照前兩天的形勢,絕大多數的應征者最多就是能趕到下門,連中門的邊兒,都摸不到。故而,下門的擂臺才是最有壓力的。他應該在下門再多派兩個人的。至于中門,有一人飛仙四層的守擂,足矣。
可惜,晚矣。
下門,怕是要失守了!他在心里暗嘆。
果不其然,半刻鐘后,守擂的兩人雙雙負傷。兩人差不多是同時捏碎了手中的傳送符。
然而,挑戰者們卻沒有停下來。他們繼續前行。
黑袍見了,氣得差點吐血!
下門就這樣丟在了三個貪生怕死之徒的手里。
沐晚從頭看到尾,連連搖頭。都說仙人更惜命,絕對沒有夸張。
正午之前,黑袍一行人來到主峰旁的那個山頭上。
“停!”他下令道,“我們在這里休整一個時辰。小賤人一身仙寶,不知道還藏了什么手段,大家不可掉以輕心,先調節好狀態。”
“諾。”
而這時,下門和上門都陷入了激戰之中。
這次,九大家族一共派出了三十幾號人。除了他們十二位,上午,又有十人現身于下門。這些人有腦筋得多。他們清光了擂臺上的外人,沒有再前進。后面陸續有人馬趕到,皆被他們攔了下來。
于是,下門的控制權失而復得。
黑袍卻高興不起來——在那十人趕到下門之前,一共有四拔人馬鉆了空子,跑到中門。這些人一共有九人。有樣學樣,他們臨戰結成同盟,一共對付守擂的三人。
中門,竟然就要這樣失守!
凝神望著上門的那道紅影,黑袍深吸一口氣,自我安慰道:罷罷罷。得了上門,也算是功過相抵。
不出半刻鐘,擂臺上的三名守擂者先后捏碎傳送符,棄賽遁走。
挑戰者們出現了分岐,有四人選擇繼續前行。余下的五人心滿意足的留在了中門。下門有那群強悍的守擂者,又只剩下半天的時間,他們在中門基本上是無憂。
看著疾奔而來的五人,黑袍好比是生吞了一只蒼蠅。
絕不能讓這五人與小賤人聯手!一定要搶在他們趕到之前,滅掉小賤人!
于是,一個時辰才過去刻把鐘,他帶頭服了丹藥恢復仙力:“走,現在就去斬殺了小賤人!”
其余人也發現了剛剛突破中門的五人,立時明白了他的意圖,紛紛吞服固元丹,用最快的速度恢復仙力。
沐晚挑眉,心道:終于坐不住了么?
她拿起青云劍,不緊不慢的站了起來。
決斗,即將開始!
場外,人們屏息以對。原本跟廟會一樣熱鬧非凡的四周很快安靜下來。
黑袍一行六人再度使出“法相通天”,嗖嗖的躍上主峰。
他們沒有收回法相,而是繼續直接跨過兩人高的上門,站在擂臺下。好比是六道肉山,將擂臺圍得水泄不通。
相比起來,沐晚實在是太弱小了。
黑袍居高臨下,獰笑著問道:“小賤……”
沐晚單手執劍,左手利落的甩出一記“翻天手”。
“啪!”
一只巨掌快如閃電,毫不客氣的扇在黑袍臉上。
“罵誰呢?知道好好說話不?”沐晚冷聲喝斥道。
后者根本就躲閃不及,比磨盤還要大的右臉頰上印上了鮮紅的“五指印”。
接連退了兩步,他化去掌力,瞪著一雙赤紅的眼睛,尖叫著罵道:“小賤……”
“啪!”
又是一道大手印飛過。
黑袍再結結實實的挨了一巴掌。得,這回是打在左臉頰上。一邊一個巴掌印,很對稱哦。
沐晚的眼里盡是嘲弄:“不記打的蠢貨!”在炎華界,她當了幾百年的老祖,前前世更是高高在上的元君娘娘,豈能容他開口閉口的辱罵!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侮辱我的,必加倍奉還!這是她沐晚的準則。
在這個強者為尊的世界里,碰上這樣的渣渣,拳頭比道理更具有說服力。
這兩巴掌象是閃電。不止黑袍,和他的手下們被扇蒙了。場外觀賽的人們也驚呆了。
“打得好!”黃長順頭一個回過神來,撫掌高呼。
旁邊的校尉們也是盛贊紛紛:“好!”
“解氣!”
呵呵,昨晚,吳仙王行動迅速。那幾個九大家族的校尉被他以“共商大計”為名,誘騙至仙王府,秘密誅殺。彩棚里的這些人,和九大家族都扯不上關系。
外面,短暫的寂靜過后,也是喝彩聲有如雷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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