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麗姬定睛細看血魔將的臉。濃眉大眼的,屬于中上之資。據她所知,半純種的血魔在魔將境時也只能長成這樣子。
修為被封印,她現在和一個凡女沒什么兩樣。象這樣的血魔將,呼吸之間,能將她擰成肉泥。她能不信嗎?
吐出一口濁氣,她說道:“什么時候離開?”
狼青又恭敬的垂下頭:“馬上。”
外面真冷。風麗姬覺得自己再在外頭多呆一息,就會被凍落鼻子。可是,事關重大,她必須問清楚。跺著腳,她更用力的裹緊身上的舊皮襖,強打起精神問道:“你們來了多少人?”
“就小的一個。”狼青說道。
聞言,風麗姬心中警鈴大作。面上不顯,她飛快說道:“那就快走。這里冷死了。本座一刻也不想在這里久呆。”
“是。”狼青領令,“麗主子,請隨小的這邊走。”說著,他轉過身,機警的環顧四周。
風麗姬裹著舊皮襖,快步跟上。
孰料,剛走了兩步,她“哎喲”慘呼,跌坐在地上。
狼青轉過身來,站住:“怎么了,麗主子?”
風麗姬痛苦的抱著一條腿:“崴了一下。本座的修為被封印,走不得夜路。”
狼青緊張的東張四望:“怎么辦?”
風麗姬沒好氣的哼哼:“你會不會背人?”
“會的。”狼青撓頭,走過來,轉過身,在她旁邊蹲下來,“麗主子,請。”
風麗姬哼哼唧唧的掙扎著起身。然后,下一息,寒光乍現。舊皮襖里空然現出一把半尺長的小短刀,“撲哧”一聲,狠狠的扎在狼青的右腰后側。刀身盡沒,只余刀把。
這是一柄中品仙寶。修為被封印,她的玉府仙殿打不開。而本命仙寶就潤養在玉府仙殿里,故而無法召喚。經不住她的再三乞求,天帝大人扔了這把小短刀給她護身。
狼青不過是只高階魔將,哪里扛受得住仙寶?當即,悶哼一聲,他整個人僵住,蹲在那里動彈不得。
“小血魔,你最好老實交代。”風麗姬緊緊握住刀把,貼在他的背上,獰笑著問道,“到底是誰派你來的?”
“滋”的深吸一口氣,狼青艱難的答道:“麗主子,小的真的是奉城主大人之令……”
不等他說完,風麗姬雙手握住刀把,用力轉了一下,格格的笑道:“小血魔,不老實,是要吃苦頭的!”
她本以為狼青會痛得昏過去。不想,后者聞言,竟然轉過身子,滿臉無辜的看著她。
“你!”風麗姬嚇得丟開刀把,本能的往后一仰,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怎么可能!
只是高階魔將而已,他怎么受得住仙寶的傷害!
狼青低頭,一把拔下后腰的小短刀。那里汩汩的向外冒著濃墨般的煞氣。而他握著巴把的手,此時也是“滋滋”作響,煞氣升騰。
足以可見,他的身體根本就禁受不住仙寶。
可是,他怎么還沒死!
“不要,你,不要過來……救命啊!”風麗姬尖叫著,手腳并用,連滾帶爬的沖向沙窩子。
舊皮襖太長了。她被絆住,結結實實的摔了一個大跟頭。
狼青皺了皺眉頭:“聒噪!”
他穩穩當當的站起身子。
剎那間,風麗姬完全被罩在他的影子之中。
“不……”
說時遲,道時快。狼青已經一個箭步沖上來,一記掌刀將其打昏。
接下來,狼青取出一只乾坤袋,抓出一只昏迷不醒的高階魔帥,扔在沙地上。這只魔帥就是他們在血狼界抓到的那名魔符師。魔化天鈴藤的種子上有這位魔符師用煞力凝畫出來的魔紋。黑夜不止見到一次,牢牢的記住了他的煞力的味道。是以,在巴吉城,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了這位魔符師。
沒了這位魔符師通過魔紋遠程施法,不出三個時辰,破虜境小山谷里的那兩株魔化的天鈴藤就會枯萎而亡。到時,血狼界要想再調動魔兵營的眾魔,只能另想辦法。而這一次,沐晚在府衙看了相關資料,已經知道如何助眾魔去除身份銘牌。一旦去除了身份銘牌,巴吉城再也掌控不到破虜境的眾魔。
這就是來之前,沐晚讓黑夜先去抓個魔的緣故。抓的就是這位魔帥境的魔符師。
想了想,黑夜把小短刀塞進魔符師的右手里,并且握著他的手在風麗姬的臉上刷刷的劃了數刀。
呃,下手有點重。皮肉翻開,臟兮兮的臉上頓時血流如注。
狼青看著干干爽爽的沙地,又皺了一下眉頭。瘋婆子的臉上沒有多少血,現場流的血量嚴重不夠,不足以體現出雙方拼斗的激烈性。
再來一刀!
有樣學樣!他繼續握著魔符師的手,干凈利落的也在風麗姬的右腰后側扎了一刀,并轉動了一下。轉動的弧度與剛剛風麗姬的一樣,絕對沒有多一分,也沒有少一分。
“哧拉”,小短刀拔出,血線噴出,灑了一地。
好了,差不多。狼青滿意的點點頭。小短刀是中階仙寶,留下的傷口,如果沒有好藥,很難愈合。即便是愈合了,留疤是肯定的。最重要的是,扎在右腰后側的這一刀,刺斷了好幾條細小的經絡。以后,風麗姬即便是刀傷好了,修為也再難寸進。
計劃里,并沒有這一出。這是魔帝大人私自加上去的。哼哼,臉上的那幾刀,是魔帝大人替天行道,小懲以大戒!而后腰上的那一刀,則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魔帝大人覺得既然自己用了狼青的身體,就完全有義務順手替其報仇。
此時,狼青的臉色慘白,跟個鬼一樣。
“叭!”魔核上裂了一道尺把來長的裂縫,修為應聲跌落一個小境界。
狼青晃了晃身子,象扛起一只破麻袋一樣,攔腰扛起昏迷不醒的風麗姬,一腳深,一腳淺的向沙漠深處跑去。
“在那邊!”
“是魔物!”
前面十余里處有一個哨所。風麗姬嚎的那么大聲,自然是驚動了哨所里的天兵天將。
三名哨兵飛趕過來。
看到這邊的情形,他們嚇了一大跳,在百步遠的地方打住,沖狼青的背影揮舞著手里的長戟:“你,站住!”
狼青扛著人,真的站住。他轉過身來,看向三名天兵天將,慘白的臉上盡是不屑與嘲諷:“本座要帶走我們主上的女人,你們誰有意見?”
三名天兵天將當場石化。被流放的這位女人不是天帝府的一名侍妾嗎?
“你們主上是誰?留下名號來!”為首的天兵天將回過神來,厲聲問道。
狼青冷哼:“我們主上的名號,爾等無名小輩,不配聽。”
這時,漆黑的天際線上飛過數道銀色的遁光。
啊,援兵到了!
三名天兵天將的氣勢“噌噌”的上漲。
“大膽!敢在東大營撒野!”
“把人放下!”
“束手就擒!”
不想,百來步開外,那名重傷的血魔將扛著女上仙站在那里,什么也沒有做,卻呼的一下,不見了!
“人呢?”
“哪去了!”
“不見了!”
三名天兵天將難以置信,齊齊的去揉自己的眼睛。
那么,狼青扛著風麗姬哪去了呢?
他們被沐晚召回了血狼界——黑夜收到沐晚的指令后,立刻將狼青和風麗姬扔進自己的儲物空間里。然后,他被沐晚通過契約召回血狼界。他是堂堂的魔帝,而那三名天兵天將不過是化虛初期的修為。要是動點這樣的小手腳,也能被識破,那么,魔帝大人以后也不要出來混了。
幾息后,狼青扛著風麗姬出現在巴吉城的一處闊氣的洞府里。
這里是狼青的洞府。
兩腳一沾到實地,狼青轟然倒下。被扛在肩頭上的風麗姬也臉朝天,摔了個正著。
沐晚看著這個渾身是血的庶妹,一時間百感交集。
黑夜從狼青身上閃身出來,用腳尖踢了踢仍然昏迷不醒的一魔一仙,通過契約對沐晚說道:狼青是風麗姬所傷。姑娘放心,我沒下死手。風麗姬死不了。
事到如今,風麗姬已經被坐實,是魔界高層某位大人的女人。現在讓她死了,反而是便宜了她。
至于狼青,黑夜替他治好魔核上的傷的同時,也抹掉了他這三年的記憶。醒來后,他不會再記得破虜境,也不會再記得荒蠻大地。而掉落的境界,養一段時間,便能恢復。
沐晚嘆了一口氣,揮手:我們走!
這邊肯定瞞不了多久。他們要乘巴吉城做出反應之前,消除掉一千多名魔兵魔將的身份銘牌。真的沒有多少時間悲春傷秋。
黑夜吸食掉洞府里殘留的各種氣息,與沐晚同時捏碎手中的子符。
五色亮光一閃,下一息,他們倆出現在石頭巷七號,白澤的住處。
緊接著,黑夜閃身時入百煉星。而沐晚直接撕裂虛空,返回破虜界。
兩個多時辰之后,仍然處于昏迷之中的狼青和風麗姬被前者的一名仆從發現。
本來應該在外執行任務的人,與一名仙界女子,渾身是血的躺在自己的洞府里。這樁稀奇事被以最快的速度上報給了城主大人。
后者立刻召見巴吉城最有名望的魔符師,魯青大人。結果,他很快被告知,魯青大人下落不明。
“快,啟爆那些魔兵魔將的身份銘牌!”城主大人嘶里歇底的咆哮,“他們必須死,統統要死!”
大約半個時辰之后,掌管身份銘牌的屬官慘白著臉上報:“那些身份銘牌都已在一個半時辰之前同時注銷。”
完了……城主大人無力的癱坐在主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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