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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乙種田記-第52章
更新時間:2015-11-26  作者: 小等娃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經商種田 | 小乙種田記 | 小等娃 | 小等娃 | 小乙種田記 
正文如下:
(中文)

第二天一早,玉蘭和陸小乙把剩下的刺玫花全部做成了糖餡兒,蒸了兩大籃子粗面饅頭,一大籃子細面饅頭,讓陸忠馱著進城賣去。

今天比昨天更冷,道路兩旁的衰草上覆著一層厚厚的白霜,蕭索的樹枝生硬的佇立著,仿佛凍僵似得紋絲不動,天空中早已沒有飛翔的鳥兒,但天依然湛藍,云依然潔白,東升的太陽看起來明晃晃的,卻沒什么溫度。

驢車行駛中帶起陣陣寒風,從衣領袖口灌進棉襖里,瞬間帶走全身積攢的零星溫度,冷得讓人牙齒不住的輕磕,盡管帶著厚厚的棉手套,陸小乙仍然感到手指尖凍得生疼,她不停的對戳著指頭,活動起來感覺好多了。

今天真冷啊,冷到骨子里的冷。

陸小乙把風帽往下壓了壓,盡量讓帽子周圍的長簾遮住她的小臉和脖頸,再把袖口收緊塞到手套里,不讓絲絲寒風有機可趁,然后縮手縮腳盡量讓自己蜷成球狀,露出兩只眼睛證明自己是個活物。

看著坐在車頭的陸忠,仿佛不怕冷似得,棉帽被推高到發際線,手套被繩子吊著搭在肩上,空著手甩鞭,吆喝起來嘴邊白氣裊裊。

再看看道路兩旁等車的零星路人,也是一副習慣嚴寒的硬朗身板兒,盡管臉頰鼻翼凍得通紅,卻絲毫沒顯露出縮腳縮手的萎靡模樣。

陸忠笑著招呼路人上車,待人上車坐穩,便聊起了天氣。

不聽還好,一聽陸小乙心都涼透了,原來這還不是最冷的時候,等到三九四九能凍死老狗了。回想起剛穿來時的融融春光,緊接著是沒有風扇空調的炎夏酷暑,再到金秋的天高氣爽,然后是現在的冷冽寒冬,難道這就是沒有污染的地球的真實四季嗎?

怕冷的小乙頓時覺得好悲催,前世習慣了羽絨服和空調,如今雖有暖炕,但出門就分外痛苦。瞧瞧自己這身打扮就知道了,笨笨的沉沉的厚棉襖捁在身上,外面套著改小的穿在她身上依然肥大的男裝,再系上一根褐色腰帶,然后搭配上圓滾滾的大棉褲,顯得整個身子愈發的——矮搓搓,感覺自己就是一個移動的深色舊棉團。

想到這里,陸小乙把自己縮得更小了。

有一陌生的中年男人見陸小乙坐著縮成一團,笑話她,“你這小子穿的跟個熊似得,有那么冷嗎?”

陸忠扭頭看一眼,笑道:“哈哈,這是我兒!跟著去城里辦點事。”

中年男人有些吃驚,“你兒?哎喲,我說陸老弟啊,別怪大哥多嘴,你兒子是不是胃口不好?弱的像個姑娘似得,這可不行啊,咱們鄉下小子長成這樣,將來耕地連犁鏵都扶不住。”

陸忠哈哈笑道:“我這兒子口壯著呢,就是好動,吃的飯都浪費到撒野上了。”

中年男人點頭表示贊同,又開始說他家小幺兒也是這樣,頓頓吃得不老少,還時常嚷著餓,吃完飯碗一丟跑的影兒也不見,餓了就回家翻箱倒柜找吃找喝。

中年男人的話馬上引起其他乘客的聲聲附和,都說自家兒子也有同樣的毛病,語氣帶著輕微的抱怨,聽到耳朵里卻是淡淡的寵溺。

陸小乙靜靜的聽著,暗暗挺起背脊,坐的直直的,表現出一副不畏嚴寒的少年模樣。

到了一夫城,客人們下了車,陸忠又把小乙帶到繁華的西大街。

陸小乙一掃剛才縮腳縮手的萎靡狀態,擺好架勢粗著嗓子吆喝起來。

陸忠畢竟是常年在城里做活的成年男人,見的多看的也透切,昨天確實礙于面子沒有吆喝出口,后來一想,他這當爹的卻讓女兒擋在前面,心里萬分慚愧,今天便放開了,學著女兒吆喝的說辭,幫著招攬起客人來。

今天的客人大多是昨天的回頭客,都說饅頭餡兒特別香,饅頭也蒸的暄和。

跟昨天一樣,粗面饅頭很快賣完了,剩下一籃白面的。

陸小乙腳凍得生疼,卻不再跺來跺去,因為她知道她越表現出冷,陸忠就會越心疼。

這時,有個跟陸忠相識的糧店老板路過,瞧見陸忠高興的上前招呼道:“哎喲陸兄弟,真是太巧了,我正要去老地方尋你呢,南方那邊運來一批糧食在大倉里放著,我正想找你幫忙搬到店里去。”

陸忠看了眼小乙,為難道:“秦掌柜,你看我這一時也走不開呀!我家小子在這兒賣饅頭,我不放心!”

秦掌柜瞅了一眼陸小乙,笑道:“這么大小子放大街上你怕個啥?光天化日之下還擔心被人搶了不成?再說了,我大倉的糧食往店里搬也要路過這條街,你來來回回不是能看著他嗎?”

陸小乙對西大街很熟悉,心里也不怕,對陸忠道:“爹,你放心去吧,這條街我熟著呢。”

秦掌柜道:“你兒子都不怕,你這當爹的怕啥,走吧,再叫上兩個人,工錢現結。”

陸忠還在猶豫,陸小乙又勸說了幾句,陸忠才嘆口氣,把白面饅頭從車上提下來,吩咐道:“籃子放地上就行,你要餓了就去買碗米油茶吃!饅頭能賣就賣,不能賣就乖乖在這兒等我,不要到處跑!”說完給小乙掏出十文錢。

陸小乙笑著接過,乖乖的點頭,讓他爹放心去。等陸忠一走,陸小乙便把籃子提起來沿街叫賣,因為走動起來,不覺得冷。

大街上人群攘來熙往,仿佛早已適應了冬季的嚴寒,一頂風帽一身棉襖,愜意的走走停停,東看西顧。

陸小乙當然不會天真的以為大街上都是好人,所以走路的時候特別留意,既不想撞到別人,也不想被別人撞翻饅頭籃子,還要小心提防扒手之流。吆喝之余,陸小乙會時不時的前后左右掃視一圈,這是她前世養成的習慣,尤其是下班的路上,及時發現尾隨者能想辦法快快的甩掉。

這不,還真讓她發現一個尾隨者,而且,那尾隨者見她回頭看他,還大步流星的走上來,笑著喊她小乙。

“糧哥,你咋在這里?”

“賣兔子,再順便辦點事。”余糧說著話,很自然的伸手提籃子,陸小乙也不矯情,大方的把籃子給他。

陸小乙把風帽往上推了推,問道:“我這身打扮你怎么認出來的?”

余糧有些小得意,“聽聲音。”

陸小乙咳咳兩聲,有些失望道:“我以為裝的很像了。”

余糧看她失落的小模樣,不自禁的伸手把她的風帽往下壓,“年紀越少越難分辨,你這個年紀喬裝起來差別不大,若是再大點兒,你想裝都裝不了,明眼人一下就看出來了!”

又道:“你怎么一個人在城里賣饅頭?”

“我爹剛還在,這會兒忙活兒去了。”陸小乙解釋。

“哦。”余糧點頭,也不離開,就這樣提著饅頭跟在陸小乙身邊。

陸小乙又扯開嗓門吆喝起來,“梅花饅頭呢!又香又甜的梅花饅頭,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啊!保管你吃一個不夠,吃兩個沒飽,吃三個還要呢!最后一籃子,要買就趕快呢!”

就在剛在,他就是被這樣的吆喝聲吸引才發現她的,雖然她盡量裝得粗聲粗氣,但聽到他耳朵里卻再熟悉不過。余糧偷瞄了幾眼陸小乙,好奇她干裂起皮的小嘴如何能順溜的蹦出一段又一段不同的吆喝詞,更好奇她給他的那種不一樣的感覺,跟小丁申強那種小孩子不同,感覺她像同齡人,甚至有時候感覺她比他還年長似得,仿佛什么都看得開,又仿佛什么都很在乎。

陸小乙全然不知余糧心底的想法,正在跟一個婦人推銷她的饅頭,那婦人覺得白面饅頭太貴,擺擺手走開了。

余糧道:“看那婦人穿著洗的發白的粗棉布就知道她不會買,你又何必浪費唇舌。”

陸小乙撓撓頭,“是哦,我怎么忽略這點了!”說完,朝余糧眨眨眼,厚顏道:“我真是聰明一世糊涂一時呢!”

余糧笑了笑,示意她繼續。

陸忠馱著一車糧食路過,瞅見余糧跟小乙在一起,提著的心終于放下了,道:“糧子,幫我把小乙看著點。”

余糧點頭,陸忠放心的趕車離開。

這時,一個褐衣少年一把抓住陸小乙的肩膀,高聲道:“梅花饅頭?你是梅花饅頭不?可算找到你了!”

陸小乙被突如其來的少年嚇了一跳,余糧更是反應快,跨步擋在陸小乙面前,把少年的手格擋開。

陸小乙定定神,從余糧身后露頭瞧眼前的少年,只見他身穿褐色緞面襖,頭戴同色風帽,帽子兩側繡著精致的青竹,耷拉下來遮住大半臉頰,只露出濃眉挺鼻和元寶唇,唇角上揚一副頗為歡喜的模樣。

應該不是來找茬的,陸小乙問他:“小哥,買饅頭嗎?”

那少年點頭,咧嘴笑起來露出兩顆虎牙,“昨天也是你在賣梅花饅頭吧?不是說在街東頭嗎?怎么跑到街西頭來了,害的我好找。”

“站著太冷,走動起來暖和。”陸小乙從余糧身后站出來,指著饅頭籃子道:“粗面饅頭賣完了就剩白面的了。”

少年癟癟嘴,嫌棄道:“誰吃粗面的呀,我就要白面的。”說完,又笑著說道:“昨天吳媽買了幾個回來,蒸出來都不夠我吃,還有我娘,吃你這梅花饅頭贊不絕口,這不,特意吩咐我再來買。”

聽到自己做的饅頭這么受歡迎,陸小乙笑的見牙不見眼,忙問:“小哥今天買幾個?”

“你這一籃子是幾個?”

“三十個!”

“全要了。”少年不差錢。

陸小乙道:“能吃完嗎?當心放壞了。”

少年一點兒也不擔心,“咱家人多,三十個饅頭也就吃兩天吧,就我這樣的,一頓就得吃三個,我兩個哥比我還能吃呢!”說完,少年又愁起來,不好意思道:“著急出來忘帶籃子了,要不這樣吧,你隨我把饅頭送到家,我再把籃子還你!”

陸小乙本想把籃子送給他,可一想這樣的青竹大籃子可比草籃子貴多了,她要送出去了,回家肯定被玉蘭罵她敗家,便點頭同意,再看余糧一眼,見他無任何異議。

于是,褐衣少年帶路,繞過幾條街,終于停在一處青磚宅院外,院門也是中規中矩,兩方六邊形蝙蝠紋鋪首上銜著兩枚圓形的鐵門環,門匾上寫著兩字,是一種類似于小篆和隸書之間的文體,陸小乙辨識一番大約是“何宅”,字體拙樸,顏色無華,看起來有些年頭了。

少年笑道:“就這兒。”說完便拍動鐵環。

很快,一個老年仆人前來開門,躬身道:“三少爺回來了。”

少年點頭,吩咐道:“福伯,你把這些饅頭拿去灶房,再把籃子換出來。”說完,又朝身后的陸小乙和余糧做了請的手勢。

陸小乙不想跟少年進去,躬身推辭,少年也不強求,站在門口陪著說話,“你這梅花饅頭餡兒不錯,依我看,你把紅糖換成糖霜就更好了。”

陸小乙笑道:“實不相瞞,最開始就是糖霜,因糖霜偏貴,才考慮用紅糖代替。”

“這樣吧,我再定三十個糖霜的,每個饅頭給你加一文錢,大后天能送來嗎?”

陸小乙看向余糧,眨眨眼,道:“這種花是我表哥從南方帶來的,已經用光了,小哥想吃最快也要等到明年夏天。”

少年一臉失望,“要等這么久?”

一直不說道的余糧開口道:“我家還有些。”

少年馬上高興起來,“那好,我把剩下的花餡全定下了,記得一定要換成糖霜。”

陸小乙疑惑的看向余糧,見他微微頷首,便放下心來,正好福伯拿籃子出來,陸小乙接過籃子跟少年告辭。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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