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學生介紹男朋友,這也是家教的工作么?”
她表情微僵,雙唇翕動了一下,牽起笑容道:“今天我不是你的老師啊,是作為一個朋友的身份,真的覺得你跟我師弟很來電reads;。”
蘇暖深吸一口氣,情緒渾濁的吐出:“任老師還是省省心吧,有些人有些事,做好本職工作就好了,做的太多是會惹禍上身的。”
“你是指那個的叔叔?”
“你猜的很準。”蘇暖起身站起來,見她不肯讓路,忽然一笑:“老師因為什么羨慕那些女人?金錢?奢侈品?”
她如被踩了尾巴的一樣的跳起來,碰掉了手邊的高腳杯。“不要把我看的像那些膚淺的女人一樣!”
“膚淺么?”蘇暖笑著,抬手輕輕推了她一下,從座椅中出來。俯身撿起那只杯子放回桌上,同情而可憐的看著她:“我的印象里,他在男女關系上只負責發生從不保持,你真的覺得你不同么?”
任慧笑容里有幾分刺眼的柔和:“你太不理解他了,風/流只是他的外表,碰到了真愛自然就會收心的,他沒有你想的那樣不堪。再花心的男人也終究會有一個摯愛的女人。”
“你難道認為那個女人是你么?”
“我有權利這樣認為吧?”
蘇暖震驚的抽了一口氣:“你是在拍童話劇?”
“這難道不是現實么?我們一路數理化拼上來,特長學習樣樣優秀拔尖,樣貌氣質從小培養,比起那些自甘墮落的女人,我們更適合他們那樣的男人,不是么?”
她真的把她當成蘇景淵的侄女在拉選票吧?如果她不是親身經歷,真的就會單純信了她的話!什么風/流真愛!全是扯淡!蘇暖翕動著唇,看著她眼里的自信,心有一萬分的不可思議,不可置信的搖搖頭:“你把他想的太好了,他就不是你幻想的那種人…”
“你了解他么?”
蘇暖默然,她從來都不會想要去了解他,除了他的兇殘狂暴,就是扭曲暴躁的脾氣,她為什么要去了解他?他又怎么可能讓她去了解他?她只是個晴人,有什么立場去談了解。
任慧卻笑了:“這就是了啊,你不了解他,憑什么這么輕易就否定他呢?”
這問題問的叫她無法回答,總不能頂著人家侄女的身份,用上了床的立場去談他本人如何吧?蘇暖真是無力反駁,出于好心,還是告誡一句:“他最常說一句話,不要太拿自己當回事,對他來說,女人都一樣。”
蘇暖說完,出于師生的禮貌,微微鞠了一個躬才走。還沒走出幾步,她的聲音從后傳來,帶著前所未有的鄙薄。
“你也一樣么?”
顧客們的眼光都飄了過來,帶著不同程度的好奇。
蘇暖回頭,看到她笑靨如花,眼中的輕蔑與挑釁清晰無比。不知道怎么著,她心里就跳了一只小惡魔出來,它豎著尖尖的戟,大喊著虐她虐她,她就真的忍不住嘲笑了:“他給了你什么資本,讓你堅信自己跟那些女人不一樣呢?你以為請你當我的家教,是他追你的手段么?”蘇暖笑的止不住“他沒你想的那么純情浪漫,在我眼里,你比他的晴人差遠了,幻想著灰姑娘的童話,還不如像她們一樣脫光爬床來的實際…”
啪——
余下兩個字因這一生響而打斷,蘇暖沒有閃躲,木然的承受了這一巴掌,聽她的聲音激動辯駁:“你以為你是誰reads;!憑什么教訓我!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孩兒!一個拖油瓶憑什么干涉他的感情?他會為了你一輩子不結婚?你怎么這么幼稚!”
幼稚。
世界上幼稚的人何止她一個?
蘇暖正回頭,悲哀的看著她:“像你這種年紀還看不清現實的人真是悲哀,如果他結婚的對象是你,我一定會把他給我的壓歲錢,都給你隨份子!”
“哈,搞不清楚狀況的小孩兒!”
她的這句被蘇暖頭也不回的關在了門里,大步走到那輛黑色凱迪拉克前,咬咬牙,開門上車。
司機被她嚇了一跳,猛的從座椅上彈起:“小姐?回家么?”
回家?這么可笑的一個詞。
可是她除了那個地方,還有其他地方可以容身么?
司機見她不回,就兀自開車回1號院。
一路上蘇暖都在自嘲,她到底都做了什么?跟他的雜七雜八的女人爭論什么?大家都什么不一樣的?晴人兩個字概括一片,她又有什么資本去爭論別人?她為什么那么坦然的受了那一巴掌?為什么連那些話說的都像他諷刺自己的一樣?
哦,她就是照抄照搬了他諷刺自己的話!
這是現實,無比殘酷,無比的真實的現實!
她試圖保留一絲尊嚴,換來他一次次兇殘無情的踐踏。任慧看不清自己,她又何嘗看清楚自己的處境?那一巴掌打的真好,徹底打醒了那個縮在‘未成年’軀殼下茍活的她!落到如今這種地步,尊嚴早就沒了!她又清高給誰看?
她仰著頭,想問蒼天這一個冗長的噩夢到底什么時候是個頭兒?真的就忍心一點光明都不肯給她么?她是上輩子做了十惡不赦的事,所以今生的磋磨都是在還債么?
蘇暖咬著唇,將那些脆弱不堪的眼淚逼回眼眶。自暴自棄的心痛比臉上的疼痛清晰得太多,她怨毒那個招惹上任慧的男人,將她牽扯到這道骯臟的漩渦,他也想要她死了,對不對?
回到1號院,她什么都沒說,直接上了樓,窩進房間給他發了一條信息:請在明日將晴人協議帶來,決定我的去留。
他的電話下一刻就打了進來:“怎么了?”
蘇暖不知是該悲哀還是該榮幸他親自打來電話表示關心,長舒一口氣的同時又忍不住生氣,恨恨道:“請為我正名,情/人還是侄女二選一!”
“有沒有第三項?”
蘇暖一愣,咬了咬唇:“有,你……會愛我么?”她唯一勇敢想為自己爭取,說出的話讓聽筒里陷入了無邊的沉默,答案不言而喻。她閉上眼斂掉那絲期待,也將心底的妄想連根刨除,笑著打破尷尬“記得把協議拿來,晚安。”
“晚安。”君子聚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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