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短胳膊短腿的沖過去就將那個黃色的藥包連同其它的東西一起掃了過來。
混亂之間有個婆子還踩了她一腳。
“娘,你快看”阮如笙抓著那個黃色的藥包就朝林輕語跑去。
何姨娘瞳孔猛縮,一摸荷包,她的藥
她臉色變來變去,有驚怒,有張慌,有后悔,有害怕
婆子見她不反抗了瞪大眼站在那里,于是一人一個抓著她的胳膊。
“不許動了啊”
“還敢偷東西”
二夫人見到阮如笙機靈的跑去撿那個黃色藥包的時候就跟見了鬼一般。
可是當這么多人的面,她要去阻止已經晚了。
她如果上去阻止,沒得還跟她扯上了關系
所以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阮如笙將那包黃色的藥撿起來交給了大夫人。
林輕語眉頭一皺,從女兒手里接過來:“這什么東西?”
害你生病的東西
阮如笙在心底大聲的吶喊了一句。
此刻她面色紅潤而激動,幾乎快手舞足蹈起來。
一定就是這東西害了她娘一定是的
太好了太好了,這輩子娘不會得病了
太好了
阮如笙激動的紅著眼圈,就連說話都說不出來,就一個勁的指著藥包再指何姨娘:“她就她”
二夫人反應過來,她一孩子能干嘛。
于是很快冷靜下來,拉長了臉輕哼道:“大嫂這是對我有什么不滿嗎?”
林輕語拍了拍不停喘氣的女兒,淡淡的道:“不關你的事就不要強出頭,我是來找何姨娘的。”
她此刻還是難以相信何姨娘會在私底下搞什么鬼
如果是許姨娘她還相信。可是何姨娘平日太賢惠了
賢惠到她壓根不會將一些小人的德行按在她的身上。
她記得她剛嫁到阮家的時候,何姨娘每次還很熱心的給她縫制冬天的襖子呢。
從柏生下來后,她親手交給了她,面上是一點怨言也沒有,反倒還很欣慰自己能幫她養兒子。
所以她對何姨娘一直是有些愧疚。
她手里捏著這個黃色的藥包,阮如笙見她面色凝重,就又加了一把火。終于說話通順了:“娘找大夫來鑒定這說不定是毒藥”
一句話出口。屋子里的人面色都帶了駭然。
何姨娘驚恐的睜大了眼。
“毒藥?”
“何姨娘身上藏了毒藥?”
二夫人腿上一軟,就有些恨恨的朝阮如笙看去。
這黃毛丫頭一天都知道些什么
何姨娘那個藥包若真是被大夫鑒定出來是毒藥,那她跑到自己這個掌管中饋的二夫人房里來。目的簡直不言而喻。
她簡直快控制不住自己想一巴掌把阮如笙扇飛的沖動。
二夫人腦子飛快的轉著,這時候得趕緊撇開關系,誰知道一直不聲不響的何姨娘突然開口說道:“這不是什么毒藥,這是二夫人給我的老鼠藥。我那院子里現在一天老鼠吱吱吱的出沒,所以就尋了二夫人這里來找她要的一包老鼠藥。”
二夫人一聽險些昏厥過去。
她如鷹的目光就狠狠的朝何姨娘瞪去:“你胡說些什么。我何時給過你什么老鼠藥”
何姨娘低下了頭。
漠然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這會婆子也沒有按著她了。
她拍拍身上的灰塵,之前的慌亂已經被鎮定取代:“大夫人要不相信,盡管可以找大夫來鑒定,我平日是什么樣的人。我相信大夫人應該會給我一個答復。”
說著盈盈的一施禮,那模樣看起來沉靜極了。
阮如笙心里拿不定那藥到底是不是害娘得病的藥,可是既然在她身上搜出來就肯定不可能還給她。
她揚聲對何姨娘喊道:“老鼠藥也是毒藥。誰說老鼠藥毒不死人?有些人身上還專門藏了老鼠藥拿來殺人放火呢,誰知道你是不是跑到二嬸嬸這里來圖謀些什么?畢竟二嬸嬸可是管著府里的中饋啊。”
說著人小鬼大的瞟了一眼怒瞪著她的二夫人。
二夫人真是想抄起桌子上的茶杯就朝阮如笙身上打去。
這孩子是鬼投胎來的不成?專門來她映雪軒挑事的不成?
姜大奶奶已經從院子里進來。偷偷的瞧著屋子里的情形,三言兩語就摸清了情況。
這大嬸嬸也是狗急跳墻了。
隨便從何姨娘的身上掉下一個藥包來就懷疑人家要毒害她。
哈哈哈,真是可笑。
姜大奶奶用團扇掩住唇角的笑意。
然后掀了簾子進來,屋子里劍拔弩張,姜大奶奶進來時眾人也沒有理會她。
“大嬸嬸,我看你是誤會何姨娘了,她平時就跟我婆婆關系挺不錯的,今日婆婆得了如婳親事的操辦權,她過來賀個喜,也沒錯吧。”
真是一句話得罪了兩個人。
二夫人此刻的臉色別提有多難看了,沖著姜大奶奶就喊了一句:“你給我滾出去”
姜大奶奶莫名其妙被她那么一瞪一吼,身子一顫,到嘴的話就咽在喉嚨里滾來滾去,最后閉上了嘴。
委屈的一撇嘴,跺著腳摔簾子出去了。
阮如笙想著怎么成績將何姨娘趕了出去才好。
二夫人暫且不理會她,先把何姨娘這個禍害趕出去再說。
“娘這就是害人得病的藥”她著急的望著林輕語,并抓了她的袖子肯定的頷首。
她說的情真意切,林輕語不得不信她。
眼睛掃向何姨娘,對婆子吩咐道:“先將何姨娘關到柴房里,等我找人鑒定了東西,再作處罰”
何姨娘呆呆的抬頭看向她。似乎不相信大夫人不信任自己。
她凄楚的喊道:“大夫人,你你怎么能這樣對我?”
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
屋子里的丫鬟看著無不動容。
何姨娘平日名聲挺好的,這會竟然會突然發生這種事。
她是不是暗中得罪了大夫人?
林輕語移開在她身上的目光,凝眉說道:“你若是被冤枉的,我自然會放了你,可是你剛剛,躲什么呢?”
躲什么呢?
是啊。若是沒做虧心事。一聽到大夫人來的時候,她躲什么啊?
何姨娘面色僵住,她躲。是因為本能之間做出的反應。
誰想到阮如笙那黃毛丫頭會沖過來抱住了她的腿。
一句話頓時就讓何姨娘像焉了的黃花。
二夫人連忙撇得干干凈凈:“我可不知道她身上揣什么東西。”
那話說出來大夫人和阮如笙都不信。
不管如何,先找了大夫來鑒定。
林輕語領了阮如笙出來,院子里燈光亮起,一群人進了院子。
林輕語不用猜也知道是誰。
老太太從小油車里面下來。扶她的正是姜大奶奶,旁邊還有跟著過來的如婳如玉。
大晚上的。也虧得這些人借著燈籠的光跑這么遠的路過來。
老太太一下了小油車就跟打了雞血似的指向林輕語:“你還將我這個婆婆放不放在眼里你?咋了?今兒是我讓你不出門了?我就是將如婳的事交給她二嬸嬸怎么了?你這個妒婦自己沒臉出來見人,就跑到東府來鬧”
院子里就是有燈籠照著眾人的臉也是模模糊糊的。
阮如笙就看見祖母臉上的怒火和滿嘴的怒言。
她從此對祖母是徹底死心了。
手扯了扯林輕語的袖子就小聲說道:“娘我們走。”
只要將何姨娘這個前世的禍害先除去就好,至于家里和祖母二夫人的矛盾,一切都好說。
只要娘的性命安在。爹的性命安在,一切都好說
林輕語也不想聽她在這么多人面前口不擇言的。
不過轉眼一想也無所謂了,當初是想挑起大梁讓婆婆刮目相看。
這么多年過去。她三言兩語就能將自己打回原形。
她此時心思一半在何姨娘身上,所以也沒空理會老太太。
“明月。明珠,你們領著兩位嬤嬤先將何姨娘帶走。”
林輕語轉身平淡的吩咐兩位大丫鬟。
明月和明珠行禮哎了一聲,就準備領何姨娘走了。
二夫人不愿何姨娘被大夫人抓住了什么把柄牽扯上她。
于是就小碎步走到了老太太的身邊,有些畏懼的看著大夫人。
老太太就像老鷹保護小雞一般的立起了翅膀:“都不許走我看今天誰是這里說了話算數的?”
阮如笙心里那個就氣得呀。
她跺了跺腳,祖母究竟想怎么樣
臉上就氣極的說道:“何姨娘身上藏著毒藥,母親懷疑她居心叵測,怎么祖母就這樣糊涂嗎?這可是人命關天的事,本與二嬸嬸沒有半點關系,二嬸嬸偏要往自個身上攬,如笙就不明白她這會做是怎么回事了,后來一想,二嬸嬸是管府里中饋的,這何姨娘身上的毒藥又說是二嬸嬸給她的,不但如此,何姨娘還偷了我母親房里的東西,所以才過來拿她,卻是與祖母說的母親找事沒半點關系。”
她一口氣說了一長串。
丫鬟們都張大了嘴,就連林輕語都挑眉瞥了她一眼。
二夫人如果眼珠子可以瞪出來的話相信這會已經不知是第幾次把眼珠子瞪出來了。
老太太良久沒說話,然后沉著聲音問道:“毒藥?什么毒藥?”
“當然是能毒死人的毒藥,就剛剛在何姨娘的身上搜出來的,這么多丫鬟都看見了,不信祖母你問一問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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