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對眼熟的耳朵，趙沐有些詫異地看著他：“真的是尼爾，你怎么——”她急忙拿出封印書，然后快速翻動了幾頁。

“別看了，你根本就沒有叫我回去。”一說到這個，少年就像是炸毛了一般，“當初被那只冰龍的龍息噴到，我直接被凍在了冰柱里，你倒是把那幾個家伙都叫回去了，獨獨把我落在那邊！我的存在感就有這么弱嗎？丟了你都沒注意到？”

說話間，趙沐翻動的手停了下來，翻開的書頁上繪制著一些古怪又繁瑣的文字，連續幾頁都是如此。這是契約書，每一張就是一份契約書，而眼前這位又是跺腳又是炸毛來表達自己不滿情緒的少年是契約書里的契約靈之一。

之所以被稱為契約靈，那是因為他原先是亡靈，漫無目的、到處飄蕩的游魂。

這些都是她召喚亡靈，一些無處可去的幽魂，在師父的幫助下書寫契約書喚醒的契約靈，他們來自各個種族，需要靠契約者的魔力供給才能實體化，若是魔力不足，就會依附在契約書上沉睡，簡單的來說，這張契約書就是他們的“家”，契約者給予的“安定”。

趙沐并非亡靈法師，這是她覺醒的異能，當初只是想要再看見自己的父母，強烈的愿望讓她覺醒了這種能力——當然，她的異能只是喚醒亡靈、與他們溝通而已，剩下的契約書部分不屬于異能范疇。

“抱歉……”原來當初她居然忘記把尼爾收回封印書里了，就算情況再緊急也不能犯這種錯誤，那時候她的魔力劇降，沒了魔力的支撐，大家的防御力肯定都會下降，所以才想著想讓他們躲一躲，誰料被困在冰柱里的尼爾居然無法成功回來，“那你怎么回到這邊？”

“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后來不知道怎么的一片漆黑，一醒過來我就被困在這個人族少年的身子里了。”他鎖著眉間看著趙沐，“你怎么變矮了？而且居然連我都認不出！”

“你是被困在人類身上了？”原來是這樣，以她的魔力根本不足以支撐他實體化，那么尼爾是那時候和她一起到了這邊，死靈還被困在了男孩的身上？

難怪她剛剛恢復不多的魔力會有流失的想象，還以為是什么東西在干擾，原來是這樣。

“是啊。”尼爾點點頭，“所以趕緊想辦法把我弄出來，我真是受夠了人族的臭味。”

趙沐對他笑了：“可是，我也是人族啊。”

“……你不一樣。”說到這里，尼爾的聲音壓低了很多，他別開眼，用僅限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嘀咕了聲，“你的氣味倒是挺好聞的。”

后面這話趙沐顯然沒有聽進去，她上下打量了下尼爾：“那這個男孩原本的靈魂呢？”

一提到這個話題，尼爾便扯了扯嘴角：“不知道，應該已經死了吧，我醒來的時候他渾身都是血，骨頭也碎得嚇人，如果不是契約中保留了我的恢復能力，連我都要被他害死了——雖然我早就已經死了。”

趙沐很快從他這句話中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尼爾，你到這邊多久了？”尼爾的恢復能力的確很強，可就算再強，也不可能在兩三天內恢復他剛剛所描述的傷。

尼爾回憶了下：“……大概有兩三個月了吧。”他疑惑地反問道，“你問這個干什么？難道你和我不一樣？”

趙沐輕點了下頭：“沒錯，你比我更早到了這里。”

“哈？你說什么？”

趙沐沒有繼續回答他，忍不住踮起腳尖，伸手摸了摸他的耳朵：“你的耳朵被人看到過了嗎？”

這動作惹得尼爾禮差點再次炸毛，雖然表現出很不情愿的樣子，卻也沒有躲避，垂下了耳朵，略為尷尬地說道：“有啊……不過他們好像認為是什么異能覺醒，還讓我到這里參加什么考核——”說到這里，他突然往后退了幾步，猙獰著表情企圖做出生氣的樣子，“別再摸了，再摸我要生氣了！”

“異能，這倒是個不錯的解釋。”

尼爾看著她手里的書：“其他家伙呢？怎么沒出來？”

“我的魔力……”這個點魔力根本支撐不了任何一個契約靈實體化，若不是尼爾被困在了人族的男孩身上，他也早就回到契約書上了。

聽到這里，尼爾若有所思地點頭，像是有幾分高興：“也就是這段時間，只能靠我來保護你了？”

“這倒不用，這里沒有那邊那么危險，也不會突然有個冰龍出現，你放心。”

被趙沐潑了冷水的尼爾再次炸毛了：“你怎么知道不用？如果那條龍也追過來了呢？”

說到這里，他輕輕吸了口氣，忽然蹙起眉，又仔細在趙沐身上嗅了嗅，“趙沐，你身上怎么會沾了點那條臭龍的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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