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凝，聽說陸家公子生的比你家九妹妹還要俊美，是真的嗎？”

說話的是白凝的閨中密友，她所說的九妹妹自然就是白蓮，白蓮反應過來她是拿自己做比較，也很是無奈。暗暗地吐槽，這有可比性嗎？難道她們心里覺得陸曄很娘？還是覺得自己很漢子？

白凝聽了她的話，看了白蓮一眼，見她臉色別扭，以為她不喜別人說他人比她漂亮，笑了兩聲說：

“方怡你說什么呢，我九妹妹國色天香，少有人能及。我表哥也是美男子，說他貌比潘安宋玉也一點不為過，只是比起九妹妹還差一點。”

方怡比白凝還大一歲，如今十歲了，她看了看白蓮，白蓮今天梳得是雙丫髻，在頭發盤成的兩個花苞上各纏著一串紅珊瑚珠子，說不出的俏皮可愛，她的眉目像極了衛氏，如今只是年齡小，眉眼沒長開，美艷二字還當不得，但也完全能看出日后必定是傾城傾國。

方怡知道衛家的這個九妹脾氣隨和，看著她肉肉的小臉不由得心生喜愛，輕輕的捏了捏白蓮的小臉說：

“也是，九妹妹如此玉雪可愛，誰能跟九妹妹比呢。”

眾人都把白蓮的別扭歸到她不想讓別人說沒有他人美貌，而不知道她介意的只是陸曄而已。

白蓮并沒有去解釋，沒一會，話題就又轉到陸曄的身上。

“我可聽我哥哥說了，陸公子前些時候在西山可出了大風頭。你們別看陸公子剛去西山沒多久，上到夫子跟山長，下到同窗，對陸公子都很是信服。”

說話的人，白蓮并不認得，她此話一出，一眾女孩子不停地催促著她講下去。

只聽她清咳了一聲。說道：

“月初的時候。兩山書院有一場論答比試，陸公子后來者居上，一舉壓倒了東山那邊的氣焰。如今永州的學子，誰人不知道陸曄陸公子。”

眾女又是一陣驚嘆，之后還有人說著陸曄平時在書院里的事情，白蓮看著她們如癡如醉的表情。不由得打個寒顫。

這樣吧陸曄傳的神乎其神，真的好像她們親眼見到了一樣。陸曄一貫會這樣博人眼球，若是不真的見識過他暴戾的一面，還真的會被他的表象所迷惑。

白蓮越聽就越聽不下去，索性從她們的包圍圈里鉆了出來。自己一個人坐著角落里冷眼的看著一切。

白蓮想著，如今已經是七月中旬，李氏已經在永州留下。沒有再回京城，也不會再有半個月后陸曄在大佛寺遇到周德音一說。這樣，他們人生的交集點就被扭轉了，大概就不會出現之后的那一連串的悲劇了。

白蓮有時候時常在想，這一世的周德音是誰？還是當初那個自己嗎？懵懂無知，傻傻的一頭扎進愛情的小丫頭？

白蓮正在出神，完全沒注意到此時花廳內的氣氛已經不一樣了，那群女孩們從嘰嘰喳喳到現在的鴉雀無聲。

白蓮只聽到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響起時，才回過神兒來。

白蓮看去，見到陸曄正在給各位夫人行禮，原來是李氏喊了他來給各位夫人見禮。白蓮看過去的時候，剛好陸曄抬起了頭看向了白蓮這邊。

瞬間，白蓮全身緊繃了起來，眼神中不自覺的就流露出戒備的神色。

白蓮似乎看到陸曄嘴角揚起一絲笑，帶著冷意與嘲諷，又似乎是自己看錯了，再看他的時候，只見他面色平平，哪里有嘲諷與冷笑。

不過是一個眼神的交錯，陸曄很快就移開了目光，給廳里人見過禮后，就目不斜視地退了出去。

“你們看到沒有，陸公子剛剛向我們這里看了過來......”

在那一群女孩子中，陸曄的話題仍在持續升溫，只有白蓮感到陣陣寒意。

她肯定自己沒有看錯，陸曄的那一絲冷笑是真真切切的發生了，他在冷笑什么？他又知道什么？為什么要對著自己那樣的笑？

整整一上午，白蓮都是沒精打采的。

下午的時候，李氏請了永州出名的慶云社過來府里唱戲，白蓮前世便對這些不感興趣，聽得都快睡著的時候，旁邊有人拽了拽自己的衣角。

白蓮看過去，只見是白凝，看她悄悄地湊了過來，附在耳邊悄聲說道：

“九妹妹，這戲聽著無趣，你陪我去逛逛，看看這院子的景致。”

白蓮第一反應就是搖搖頭，人生地不熟的，萬一撞到陸曄怎么辦？

“去吧，在這兒多無趣，我看你都要睡著了。”白凝死纏著白蓮，什么好話都說，磨了一會，白蓮終于被她給拉了出來。

開始的時候，白凝還只是在內院走走，沒多久就走到了進出外院的門那里。

白蓮瞬間就明白了白凝為什么非拉著自己不可，在白家，任誰都看得出白蓮因為光華寺落水一事而厭惡陸曄，可是白家的其他姐妹不厭惡，尤其是白蓉，簡直恨不得黏在陸曄身上。

白凝如今大概是想尋陸曄，或者是與陸曄來個巧遇，自己一個人又怕著惹非議，所以就拉上一個人，這個人選自然是厭惡陸曄的白蓮最為合適。

意識到白凝的這個心思，白蓮是萬萬不敢再跟著她了，停住腳步說：

“七姐，我累了，我要回去了，再往前走就是前院了，人多口雜，別讓人沖撞了七姐，七姐隨我回去吧。”

正當白凝為難的時候，她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當下就顧不得白蓮的勸說，高興的喊了一聲：

“表哥！”

之后就朝著那人走去。

白蓮看到陸曄時，也是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心想著，這世上的事大抵都是如此的，越怕什么便越來什么。

說好聽就是無巧不成書，說難聽點就老天爺最擅長坑爹。

就在看到陸曄時，白蓮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就要轉身離開，只聽得后面，陸曄揚聲說道：

“九姑娘，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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