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還是九德號的大夫站出來,解了白銘文的困境。
白銘文知道楊青曾是衛氏店里的伙計,所以白蓮跟九德號來往密切,白銘文并沒有說什么,只是不知道九德號也有白蓮的份。
現在九德號里的大夫愿意站出來幫忙,白銘文對楊青簡直是感激涕零,無以為報。
楊青卻是謙虛的什么也沒說,只是想到白蓮一年前跟自己說讓九德號在彭城以藥材為主,不由得有些失神。
白蓮一早就囑咐了所有人,包括楊青,要傾盡全力的去平復這場瘟疫,無論是藥材還是人力。
白蓮擔心衛氏,跟白銘文提議要送衛氏回永州,白銘文也是無暇分身照顧她,便同意了,畢竟瘟疫猛如虎,白銘文還是很害怕的。
衛氏原本想著肚子里的孩子,也同意了,只是到最后白蓮卻不走,衛氏也就留下了。
后來白蓮一想,還不知道此刻外面的情況如何,在路上奔波萬一染上了病,反倒是不好了,也就沒有再說送衛氏回去的話了,只是更加防范了。
每個人進出都是酒醋煮過的白布遮面,更在府里內外灑滿了石灰,每天熏艾草,煮酒熬醋。
白蓮原本以為,在提前知道了瘟疫的事情,加上對彭城的防范,以及在知道瘟疫消息的第一時間就做出了應對之策,就算一時止不住瘟疫,但是也能控制住瘟疫的蔓延。
只是白蓮萬萬沒有想到,這場瘟疫竟如此的迅猛,很快就波及了以江城和彭城為主的周邊的地區,很快,守衛的如鐵通一般的彭城也有人染上了瘟疫。
開始的時候就有大夫診斷出為寒熱病,病患的癥狀為,病發時驟感畏寒,先為四肢末端發涼,迅覺背部、全身發冷。皮膚起雞皮疙瘩,口唇。指甲發紺,顏面蒼白,全身肌肉關節酸痛。進而全身發抖,牙齒打顫。有的人蓋幾床被子不能制止,大概持續半個時辰左右。
冷感消失以后,面色轉紅,發紺消失,體溫迅速上升。通常發冷越顯著,則體溫就愈高,之后會從頭到腳,大汗淋漓,有的抽搐或不省人事;有的劇烈頭痛、嘔吐不止。一般到了這個地步,這個人便是沒救了,回天乏力。
前世的時候,陸曄怕白蓮擔心,并沒有告訴她,那場瘟疫爆發時究竟是個什么樣子。白蓮也只是知道有瘟疫,但是,是個什么癥狀,以及是什么藥物壓制住的,白蓮是一概不知的。
此刻大夫們知道了病狀,都已經開始翻看醫書,想從醫書里尋找到治療瘟疫的辦法。
可是,這種寒熱病發作的太快,從發病到死亡,僅僅三天的時間。而且,感染了這種病的人,開始一點癥狀都沒有,能潛伏在身上十天半月之久。有的甚至是一月,一旦發病,過了三天,就是大羅神仙也難救。
沒等到人們找到應對的辦法,已經有不少的人相繼死去。
此時已經進入六月,天氣炎熱。蚊蟲更是猖狂,讓人們防不勝防,彭城上下得了白銘文先一步的提醒,每日里都要焚燒艾草,九德號的藥房里每日都有人在外發放艾草。
因此,彭城是周圍城鎮里,受波及最小的。
彭城的事例,成了周邊效仿的對象,一時間防范瘟疫的艾草成了天價,就好像焚了艾草就不會染上瘟疫一般。
楊青知道這件事后,想到了白蓮做這件事的初衷,沒等到白蓮說起,便在周邊的城鎮設了臨時點,平價出售。
九德號出人出力,還出錢財,周遭的人都感激不盡,自然,九德號受到稱贊,那些本想著借著這場瘟疫發橫財的人,利益就受到了損害,瘟疫還沒壓住呢,那些人便開始聯手整治九德號了。
往外散步謠言說,這場瘟疫就是九德號操作的,為了趁亂發財,最后楊青做決定,一律治療瘟疫的藥全部免費,這樣一來,他們說不出了話。且原本賣高價藥的人,也都不敢賣了,怕別人說自己背后操作瘟疫的蔓延。
可是,哪怕彭城防范的再好,也是陸續出現了因瘟疫病死的人,死亡的恐懼籠罩著所有人。
就在眾人都在尋找對策的時候,又傳來一個駭人的消息,瘟疫已經在琉璃江的兩岸蔓延開來。
白蓮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只覺得整個人都是懵的。眼下的情況,比自己預料的還要恐怖。陸曄說過,那場災難是以彭城為中心的八百里河山,如今卻是琉璃江兩岸,這又何止是八百里!
幾乎整個周朝的南境全部陷在了這場瘟疫里!
有那么一刻,白蓮動搖了!
想著,若是陸曄在,說不定就尋到了壓制這場瘟疫的辦法。
然而白蓮半月后所收到的消息是,以彭城為界,以南的地區,禁止任何人出入。
曾有一些富戶害怕命喪彭城,想舉家北遷,卻血濺當場。
這樣的舉動刺激到了彭城以及其他各地的百姓,有的瘋一樣的要逃離,四處的亂串,場面十分的混亂。
白蓮在白府未曾出門,每日都收著楊青送進來的消息,白銘文已經半月沒有回來若不是他每日書寫的親筆信保平安,白蓮還是真擔心他。
白蓮不懂醫術,能幫上的忙就是翻找醫書,找來找去,也沒有尋到有用的辦法。
九德號儲備的藥材,已經跟不上如此龐大的需要,有些感染上瘟疫的,還沒有病發的,因為尋不到對癥的藥材,全靠其他的藥物壓制著,然而,在九德號藥材供給不足的情況下,市場的藥材又都昂貴了起來。
就在楊青一籌莫展之時,彭城迎來了一位生意的合伙人。
也就是一年前簽訂協議的藥王季云生,不過,這次來人并不是季云生,而是季云生的獨女季眉。
楊青見過她一次,只是沒想到她這么大膽,人人避彭城如猛虎,她卻不請自來。
“世人都說九德號的當家人慷慨大方,見義勇為,救災民于水火,我們季家是周朝第一藥材商,自然不能被你們九德號給比下去。”
這是季眉見到楊青時所說的話,她微揚的下巴,以及那雙清亮的眸子,是楊青在白蓮之后,看到的最令人心暖的一幕了。
ps:寫到凌晨兩點半,終于把早上七點的定時更新寫出來了。第二更稍晚,大概在晚上八點左右,還不確定能不能加更,如果有加更,會在第二更之后通知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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