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蘭提刀在手,掀簾而出,然后只聽見外面有“嚯嚯”幾聲刀響,接著聽見如蘭“咦?”的一聲,然后聽如蘭小聲道:“小姐?這……”似乎不太確定應該怎么告訴我。接著簾子被掀開,我弓身跳下馬車,竟是很怪的情景:趕車人斜躺在位置上,如蘭和那個……“孟西之”一襲白衣站在一邊,旁邊還有幾個黑衣人垂手而立,應該是孟西之的手下。
我也有些疑惑,那趕車人不像是被誰殺死,而孟西之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右手拿著如蘭的小刀。我還沒說話,孟西之先沖上來,道:“姑娘沒事吧?”
我奇道:“沒事?我能有什么事?”
孟西之道:“昨日之后,在下準備前往安城,所以一直讓伙計去尋姑娘的蹤跡。”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接著道:“與姑娘交談后,我有一種感覺,姑娘可能也會去安城,所以想和姑娘結伴。結果一直到傍晚,伙計才打聽到姑娘已經出城,竟真是雇了馬車去安城,所以我等一路追趕。結果一柱香前,剛要追上,卻發現那趕車人似乎有什么隱疾,
一直捂著胸口,后來竟倒下不起,而馬竟似驚了一般,在下別無他法,只好跳上馬車,剛剛在幾個伙計的合力下,才將馬車停住。”
我聞言看向那趕車人,看他年齡也不算太大,也就五十歲左右,確實右手捂在胸口,如果真如孟西之所說,那他應該是心梗一類的病吧,我走近摸摸他的脈,想用現代的方法救他,但可惜,已經全無脈像,死去多時了。
孟西之上前問道:“姑娘懂醫術?”
我搖搖頭:“不是,只是以前曾遇到過相似情況,有個山野醫生教過一個偏方,想看看他是否還有救,可惜……”我轉身向著他,一拜道:“那小女子還要多謝孟公子救命之恩,我與如蘭的命都是公子救的,若公子以后有什么需要的,盡管開口就是。”我這才想起剛剛的險境,前面不遠出了此樹林就是山路,就是有人駕車也要萬分小心,而我和如蘭坐在一輛由受驚的馬拉的車里而渾然不知,想到這里,我后背岑岑的冒出冷汗。
孟西之聽到這里,竟驚喜的笑笑:“真的?在下倒真有兩件事。”
我臉色一僵,沒想到他早準備好了等我說這話,如今如果他讓我辦什么我不愿意的事可怎么辦。我正色,正想說什么“不違背道義”之類的話做補充,他卻并不給我機會,直接說了出來:“第一,還請姑娘告知芳名;
第二,我們后面結伴同行可好?一路說說笑笑也有個照應。”
我一楞,沒想到他會提這樣兩個要求,所以一笑道:“小女子名叫慕晴,至于結伴同行,慕晴求之不得。”“丁”這個姓氏,此時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敢說出口的。
他哈哈一笑,道:“好,慕晴,很好聽的名字,人如其名,確有如日光華。”
我有點不好意思,笑了笑道:“現如今車夫如此,我們又該如何趕路呢?”
他大手一揮:“這有何難?阿哲,你來為慕晴姑娘駕車。”
“是!”他身后的其中一個黑衣人站出來,俯身下跪答道。看此人大約二十歲左右,衣著與其它幾人都有不同,且渾身上下透出一種冷意和威嚴,應是個不小的頭頭。但此時孟西之讓他來駕車,他卻絲毫未有不滿或遲疑,答完之后徑直走到馬車旁待命。
我看了看倒斃在駕車位的車夫,正準備請孟西之將車夫幫忙葬了,卻聽到他巳經吩咐:“阿步,阿云,你們兩人去把這個車夫葬了,再派人看看是否能通知家人。”
又有兩人應聲出列,我看到其中一個叫阿步正是那天在茶館和手腳麻利的將車夫抬走了。
孟西之走過來看看后,對我道:“今日天色巳晚,這里又是荒郊,我們只有趕趕路,等明日到了市集我們再好好休息,我再給慕姑娘換一輛新的馬車。”
我連忙擺擺手道:“不用麻煩,我并無此忌諱。”說罷,拉著如蘭對著那個叫“阿哲”的黑衣人說了聲“有勞”,然后一起上了馬車。
在馬車里又等了一會兒,才聽到孟西之輕輕叩窗道:“慕姑娘,我們出發了。”
幾乎與我的“好”字同步,馬車也緩緩開始行動起來。
如蘭過了好一會兒,才道:“小姐,我怎么覺得這位孟公子一點也不像商人?”
我輕輕搖搖頭,小聲道:“確實不是商人,應該是一位權貴之人,你看他的伙計哪個像真的伙計?”
如蘭大驚道:“那小姐為何要與他同行?”
我再次搖頭道:“小聲點,這位‘阿哲’的武功不弱,雖然馬車行駛中雜音不小,但稍稍大聲,他仍能聽到。我并沒有想與他同行,只是我覺得他并無惡意,剛才的情形,若他真是歹人,有什么企圖我們也根本不可能阻止。現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想應該無礙。”
其實,說這個話我心里沒底。他雖看著不像商人,但應該也不是京里的高官,上次飲宴,四品以上的官員我大多見過,聽他口音也不像京城人士,那么可能是某個士族的公子吧。我出走這件事應該只是小事,不會有人聯想到我的身份。可是,為什么他要和我一起去安城呢?我最想不通的是這件事,我們萍水相逢,就算他看出我也想去安城,想一起同行,但我比他先走,他也沒有必要追上來……想不通,但現在也確實如我所說沒其它辦法,只要相信他的善意了。我在胡思亂想中腦子漸漸迷糊,慢慢竟然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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