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厲聲道：“去，去把小六叫來！”

藍菱見我面色大變，也有些慌亂的應了一聲，便匆匆出去了。我知道小六一定在離我們不遠的地方，果然，很快小六便跟著藍菱進來了。

我手指著他，道：“小六，如今你竟然敢騙我”

小六還算鎮定，搖頭道：“屬下不知，但屬下并未欺瞞過小姐。”

我轉頭對藍菱道：“拿給他看。”

藍菱戰戰兢兢的拿出那件血衣，遞給小六。

我手指發抖，道：“這是什么這分明是凌云的。別用那些什么是我們遇刺時的血跡來騙我，我記得很清楚那時凌云穿得是什么衣服。凌云如今到底在哪兒難道他……他是不是已經……”

那個“死”字就在唇邊，我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小六面色平靜，拿起那件衣服左右端詳了一下，才忽地想起似的說道：“我記起來了，小姐多慮了。這血是鄭將軍的。”

我疑道：“你說什么”

小六答道：“這血是鄭將軍的。因著小姐暈倒，第二天鄭將軍也是在彌留之跡，九王爺一直在旁陪伴未休息。凌大哥看九王爺面色不佳便主動提出替他守著鄭將軍，結果沒多久，鄭將軍便……臨死之時吐了很多血，凌大哥在旁邊照顧，那血自然弄污了衣服。后來為鄭將軍搭靈堂。凌大哥才換下衣服，本是不想再要，卻沒想到被誤拿入其它衣服拿了回來。小姐，凌大哥武功蓋世，而且他在回將軍府之后便不曾離開，怎么可能有人可以再襲擊他若真是如此，小六一定第一個上來護住他。再者。還有九王爺在。有云士集那么多暗衛在，還有“黑棋營”的侍衛，凌大哥怎么可能再受傷”

我聽他說得頭頭是道。但不知為何，我看見那件血衣便充滿了不安和恐懼。

小六看我并未盡釋疑惑，便又跪下說道：”屬下可以性命擔保，如今凌大哥好好的在北疆為小姐尋藥。小姐大可放心。”

我看他說得肯定平靜，心里的疑云也基本散盡。這才松了一口氣，道：”你起來吧。并非我不信你，只是，凌云他現在對我來說太重要。我已經失去了鄭宇，我真的沒有辦法接受再失去凌云了。”

小六瞬間沉默，但突然問道：“那如果失去的是……九王爺呢”

我的心一沉。輕聲問道：“你說什么你為何如此問難道……”

我一站而起，欲往外去。

小六沉聲道：“小姐。九王爺沒事，屬下只是……屬下只是想知道凌大哥和九王爺小姐更在乎誰……是屬下逾越了，屬下只是一問，小姐不必回答。”

我卻坐下來，像是回答小六的話，又像是自言自語一般說道：“我不能再失去凌云，至于九王爺，我早已經失去了，或者說，我從未得到過……”

我醒過神來時，小六早已經告退很久了，只余藍菱擔憂地站在一旁望著我。

看我又像是有了反應，藍菱輕吁了一口氣，道：“小姐，你……你剛剛那神色也太……悲傷了，我都不敢喚你。”

我自嘲的笑笑，道：“沒什么，只是想起一些往事，但往事只會讓我軟弱，你放心，我不會再想了。”只是，卻也永遠抹不去了。

后面幾日秦希玄依舊很忙，而我也重新派出人去到北疆找凌云的下落。并非我不相信小六，而是我不能夠再承受失去。

凌云未回來，秦希玄又忙，我便接管了每天各類消息的審閱。小六每日讓人將消息分門別類，信息量之大，我有些同情原來凌云和希玄還真的很辛苦，原來專門有十幾個人把各種消息進行歸整，重要的再報給他們，往往到我這里的都是凌云和希玄已經過濾過的。如今他們不在，我也自然不能閑著，理所應當的必須承擔起我“云士集”當家人該承擔的責任。

這幾天，我對云士集的消息網又有了進一步的認識。以前我總覺得云士集的消息網還不夠靈通，如今我才覺得真的冤枉他了。只恨如今沒有電腦，靠人腦來進行數據分析，難免有失偏頗，一些有用的小線索可能就湮沒在海量的消息中了。比如這幾天有幾個消息我就很在意。一是姜允修所轄的西北軍五萬人在京城以北二十里操練；二是姜允霖的禁軍這幾日都有集中訓練；三是姜允修上表請求皇上重訂婚期，時間訂在二月一日，并請求皇上親到凌武王府主婚，皇上應允……若每個事件都是單獨事件，便沒有什么特殊，但這幾件事一起出現，就讓我很注意了，我覺得，這三件事隱隱有什么聯系。

若說姜允霖訓練禁軍是為了在聲勢上對抗西北軍，那么姜允修這么著急的將婚期訂在元宵后的十五天又是為何若是他的傷勢很重，十五日能康復嗎若是他的傷勢不重，那當日便沒有必要延遲婚禮。我無法判斷我這么在意這件事，到底是真的不合情理，還是因為醋意，只得下了繼續探聽的命令，沒其它動作可做。

最后，終于在離二月一日還有十天的時候，與太后聯系上了。太后冒險派人出宮，讓我喬裝在其中的一個宮女入宮見她。我知道這么做有風險，但我也相信太后有讓我冒險的理由，想是我們后面的計劃還需要進一步的確認吧。

“太后此次的做法有些冒險，我怕我們后面的計劃會因為此次受阻。”我見在太后便開誠布公。

太后神色一郁，道：“難道你以為我是故意為之我怎么會如此大意用沈氏一族的人去做這件事我當然更知道后面的計劃需要皇上對我的信任，至少是沒有懷疑。我又怎會如此大意”

我不解：“難道此次刺殺并非太后安排”

太后苦笑道：“只怕我說沒有，你也不信吧。只不過，此次既可以說是我安排，也可以說非我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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