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244解氣
244解氣
東宮如何威勢慶夫人自然清楚,不過細想起來,不論按國禮還是家禮,太子妃身邊的人來干涉皇后清理內宮,都說不通,故此她并不認為這就真是太子妃的意思。
戴宮正卻是個明白人,看到人家東宮女官帶了侍衛同來,哪里還敢多嘴,聽說廣寧衛殺人就如殺雞似的,一二品的大員也是說砍就砍,宮里的女官算個什么?
盧氏指了地上的田六娘,“太子妃娘娘命我來提這罪奴……”
田六娘額上面上皆是血污,滿眼祈求之色,盧氏看了她一眼,“還有與她有牽涉的人,也要一并帶走。”
慶夫人面色幾變,站了起來,口氣不善,“我這里奉的是皇后娘娘的懿旨,太子妃要人,不如到中宮請過皇后的示下,再來吩咐我等,才合乎禮法。何況此女是逆黨,牽扯頗大……”
盧氏根本不與她做口舌之爭,到此自然也已不將她放在眼里,輕輕揮手道:“帶走。”
跟隨而來的侍衛果斷上前提人,押著田六娘與李欣的內侍見來人高大威猛,矯健佩刀,唬得松手退在一邊。
田六娘趕緊指著春凳上受刑的汪喜等人道:“他們是與奴婢一起被拿的。”
盧氏稍稍偏頭示意,侍衛便上去將那四人從春凳上架下來。
眾人噤若寒蟬,慶夫人下不來臺,勃然大怒,“皇后娘娘主理六宮,不得她的允許,你們膽敢擅自帶走人,簡直目無王法!”
盧氏淡淡一哂,也不理會。徑自朝外走去。
她蔑視的態度更加激怒了慶夫人,呼喝左右:“速速與我攔下!”
話音未落,只見一廣寧衛頓步回身,一個箭步就上了臺階,出現在慶夫人身側,手上金刀已出鞘,鏗然一聲架在她脖子上。
慶夫人嚇得尖叫。好容易才止住打擺的身子。向盧氏的背影喊道:“是你敢擅作主張還是主子的意思,待我稟明皇后娘娘必會追究到底……”
實則她氣勢已盡,不過強撐臉面罷了。
那廣寧衛嫌惡地收刀回鞘。刀鋒過處,一大蓬頭發飄然墮地。
“你……你……你……”慶夫人指著他想要發作。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女子留頭后,除了喪事截發。唯有出家,割去她頭發。這羞辱甚于打一個耳光。
細看那侍衛年紀甚小,輕慢地側目睥睨著她,半邊唇角一扯,露出一個邪氣的笑容。
這副神情。分明在學東宮太子。
慶夫人手指僵在半空,竟再說不出半個字來,眼睜睜看著東宮一干人帶著“要犯”揚長而去。
“皇后娘娘啊……您要替我做主!”慶夫人掩面大哭著沖下臺階。
坤和宮一干人灰溜溜也走了個干凈。
有人上前請示:“余下的宮人如何處置?”
戴宮正仰頭望天。半晌忽幽幽地道:“要變天了。”
眾人不解其意,她卻婉然一笑。“都各自回宮待罪罷了,后頭究竟如何,端看你們的造化。”
戴宮正向來謹守宮規,分寸拿捏得很是到位,不慍不火,雖坐在處置人的位置上,卻能做到不招人恨,也是個極難得的人,余下還未定罪的宮人紛紛拜倒在地,大聲謝恩。
那慶夫人一路哭哭啼啼,跌跌撞撞回了坤和宮,徑直哭倒在皇后腳下。
小夏后聽了她一番哭訴,面皮輕輕抽動幾下,粉拳握了又松松了又握,許久,方斥道:“廢物!”
慶夫人驚得立時收聲,仰頭望著皇后。
小夏后虎地站了起來,從這頭走到那頭,又從那頭走到這頭,有殺人砸物的沖動,可是思量半晌,竟是拿凌氏一點轍都沒有,不由長嘆一聲。
在皇后跟前,傅仲春一直和慶夫人別著苗頭,此時見她吃癟,暗暗解氣,卻故意上前勸道:“娘娘莫要氣壞了身子,依奴婢看,盛極必衰,一朵花它開得最好的時候,便是臨了謝的時候。”
小夏后回過頭,目光在他面上逡巡一番,看出些端倪,便朝慶夫人等道:“去將太子妃收留逆黨的事稟明陛下,別戳在我眼皮子地下,看著喪氣。”
慶夫人幽怨地橫了傅仲春一眼,不情不愿地垂首退下。到這會兒,她卻也有些看明白了,皇后根本不敢發作太子妃,去稟報皇帝,不過是另討一頓罵,又能如何?
“有什么話,快說罷,藏了半天,不嫌爛了肚子。”小夏后由著傅仲春接了玉手,緩緩走回鳳椅上坐下。
傅仲春依勢替她拿捏著手臂,一路向上,到了肩頭,低聲道:“奴婢倒是聽說了一些風言風語。”
小夏后哼了一聲:“凌氏素不是個清白人,奈何東宮那位不介意戴綠帽子,別人還能怎樣?”
“果真不介意么?可未必呢。”傅仲春的手法極好,說著話,見小夏后已微微后傾,閉上了眼睛,露出頗為受用的模樣,大著膽子附近了她的耳朵,“完全不介意的話,上回能離宮那么些日子?娘娘您想……”
小夏后睫毛顫動,夏寶笙是她親兄弟的頭一個女兒,她一直很看重,雖然皇帝說對付一個女人沒什么用,但對隱隱凌駕于自己的凌妝,她委實難以控制住情緒。
“你聽說什么了?”小夏后微開眼皮。
傅仲春見狀,附耳講述……。
日子過得飛快,眨眼到了二月中旬。
這日連氏帶著凌春娘和葉玉鳳一起到東宮給凌妝請安。
凌妝讓葉玉鳳在東次間大炕旁坐了,見連氏和凌春娘滿面喜色,問:“娘和姑母喜氣洋洋,家中有甚喜事?”
連氏笑看著凌春娘。
凌春娘趕緊道:“這不,托娘娘的福,靄兒年前就說了親事,那家催得急,我們挑了日子要替他們辦喜事。咱們家門第小,靄兒又在舅舅家住過,想在伯府里發嫁,日后也光彩些,弟妹一口就答應了,還說不知屆時娘娘能不能得空賞臉……”
凌妝倒聽母親說起過此事,她對程靄兄妹極不待見,不過抱著家丑不外傳的心思不予理會罷了,怎能再抬舉他們,對母親的軟心腸老好人做派也很不贊同,不免橫了母親一眼,道:“程靄不是羅山伯府的人,怎能在伯府發嫁?”(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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