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七月所料不錯,到了左家沒多久左母就一臉笑瞇瞇的把七月和左俊毅推了出去,讓倆人出去下館子吃飯,然后遞給左俊毅兩張現在最火的《少林寺》的電影票,臉笑的和牡丹花似的囑咐左俊毅讓他和七月好好溝通感情。
七月有點囧,這是她人生第一次約會,她不知道怎么找話題,而旁邊那個腰板筆直的男人好像也沒想跟自己說話的想法,不快不慢的走在自己前面,于是倆人就這么默默的走著。
七月有些疑惑,這人一直不說話,難道是不滿意這個婚事?七月偷眼看了他幾眼,小伙子長的真的不錯,挺拔俊逸,就好像一棵松柏一般,即便穿著常服,但只看他走路的姿態就知道是個軍人。
感覺到七月的目光,左俊毅回頭看了下七月,然后略微語氣有些不自然的說道“你想吃什么。”他說話時候面無表情,若不是看見他耳朵已經紅的快冒煙了,七月還以為他真的很淡定呢。
這時七月才發現他的緊張來,除了那紅彤彤的耳朵外,他閃躲的目光和有些僵硬的臉也出賣了他的內心。七月撲哧一笑,原本漂亮的臉蛋現在更加艷若夏花,配著她一身白色飄逸的新裙子,左俊毅這下整張臉都紅了。
他慌亂的往后一轉身,也不看路就飛快的往前面走,只兩步嘭的一聲就撞電線桿上了。
撞的那叫一個瓷實,他哎呦一聲,伸手就捂住自己的臉。
“哈哈哈..”七月見到這個就大笑了起來,但見他更加慌亂的樣子,七月蹲在地上,樂的肚子疼。
看他捂著臉半天沒動的樣子,七月覺得這樣笑很不厚道,于是上前幾步,強忍著笑意的問道“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真沒事,我皮糙肉厚的,隨便撞也撞不壞。”左俊毅捂著鼻子邊搖頭邊甕聲甕氣的說道,他說是沒事。但就在他搖頭的時候,鼻血就順著指縫流下來了。
七月忍不住了,一邊笑著一邊掏出個手帕來“你先擦一擦。”
“不用,真不用,一會就好了。”見著七月離自己這么近。左俊毅連忙的往身后退。
“別退了......”七月還沒說完,左俊毅已經跌倒在一個坑里了,七月呲牙的一捂眼睛,實在不忍直視。
幸好坑不深,應該是為了埋管道之類挖的,也就一米左右,過了一會,左俊毅一手撐著地面,一手捂著鼻子,身體一躍就從里面跳了上來。卻見到七月就在這坑旁邊。他一跳上來剛好就面對面的站在七月對面,離七月也就一尺的距離,左俊毅就好像被嚇到了似的,又要往后退,七月急忙伸手拉了他胳膊一下,才避免他又掉下去。
可就在七月拉住他以后,七月見左俊毅的全身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全都紅了,整個人就好像煮熟了一樣。
“啊!”七月喊了出來“你鼻血又流了。”
七月見左俊毅捂著鼻子的手的指縫里洶涌的鼻血流了下來。
七月根本不敢靠近左俊毅,因為只要她過去,左俊毅的鼻血就流的更多了。
過了十來分鐘。總算是把鼻血止住了,左俊毅尷尬的把身上的土拍干凈,這下連正眼都不敢再看七月了。和七月默默的繼續走了半天,他才甕聲甕氣的說道“那個手絹弄臟了。我洗干凈還你。”
七月在他身后忍住笑,因為他說話的時候耳朵尖紅的快透明了。
七月清了清嗓子,她怕自己如果笑出來左俊毅又該緊張了,于是盡量語氣淡淡的說道“不用了,你留著吧!”
七月見左俊毅后背一顫,然后低著頭。小聲的說“我會好好收藏的。”
說完他加緊了腳步,急匆匆的往前走,就好像后面有人追他似的。走了幾步,又想起七月是女孩,不可能走那么快,就又停下來,小步的往前走。
七月的記憶里王又晴并沒有和左俊毅單獨出來過,她那天只是和左俊毅在左家見了一面,左母雖然想讓兩人獨處,但她拒絕了,在左家沒過一會就和約好了的李小然出去玩了。當時回家后張紅問她覺得左俊毅怎么樣,她也就是敷衍的說挺好的。因為她覺得挺好的,沒幾天左家和王家兩家就公開的辦了訂婚,倆人的事就這么訂下來了。其實七月覺得,如果王又晴說不愿意,兩家也不會逼她的,只是她并沒有反對,之后卻別扭的覺得是被家里逼著的,所以才有了之后的事情。
七月低頭沉思,走在前面的左俊毅聽后面沒有聲音,于是小心的回頭瞄了七月一眼,陽光下,少女白凈光潔的臉蛋好像鍍了層金米分一樣,長長的睫毛因為沉思低垂著,如同蝴蝶的羽翼輕輕扇動,嫣紅的唇輕抿,身段姣好,白色的裙子隨風輕輕的擺動,好像隨時都能化仙飛去。
他已經能感覺到臉頰的熱度了,不敢再看,慌忙回頭。
左俊毅小時候是跟著父親在部隊長大的,紅色運動的時候,左松怕連累他,就把他偷偷送到了北方軍隊的一個老戰友那里,所以他的少年時代依然是在部隊。等再大一些時候,左俊毅就直接進了部隊,先從一個小兵做起,他很努力,又有背景,短短幾年時間就混到了現在的副連級。
縱觀他的前二十幾年,人生基本上就是和部隊的那些漢子天天混在一塊,完全沒有和女孩子接觸的經驗。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父親給自己訂了門親事,他無數次的聽自己的父親說起當年過的是如何的艱難,如果沒有他王叔,他現在墳上的草已經一人深了。特別是說起當年有一年冬天,天氣特別冷,雪下的格外的大,左松連件厚衣服都沒有,天天要出去干活,晚上回來還要鏟牛糞,有時候凍的實在受不了,就把腳插在牛糞里取暖。他手和腳都凍了,牛棚里四面漏風,抱著一堆干草凍的直發抖。有天半夜,天氣冷的滴水成冰,他那時以為一定熬不過那天晚上了,渾身僵硬的縮在墻角身上蓋的只有薄薄的一層稻草。就在他已經絕望的時候,沒想到王文翰偷偷抱著一床被子來了。他懷里還揣著兩個熱氣騰騰的饅頭,一看就他已經凍的身上快沒人氣的樣子,王文翰當時就哭了,伸手把身上的棉襖直接脫下來披在他身上,上下搓了半天才緩了過來,左松現在還能記得那個饅頭的味道和王文翰帶著體溫的熱棉襖。
那個殘酷的時代,王文翰這么做如果被人抓住是要受牽連的,但是他還是來了,靠著那一點溫暖,左松才渡過了人生中最嚴寒的一個冬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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