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夫人一席素裙,似被明張揚的顧明暖所傷,低垂沉重的眼瞼,手指不停轉動手腕的佛珠。
被顧明暖直接撂到桌上的一盅燕窩散了大半,湯汁在桌上蔓延開,匯聚,一滴一滴從桌角滾。
“婆婆,這不單是因我。”顧明暖語氣放緩了一點,然而氣勢并沒弱,“我和王爺都知曉您不是毒害兒媳的人,可是您邊……竟然有這般歹毒心SI的人,萬一將來她把心SI到您上,借著王爺給您準備的吃食……后果不堪想象。”
在門口的殷茹,連忙撩開簾子進來,顧明暖這些話是不是暗指幕后黑手是她?
殷茹無論如何都不能離開太上夫人邊的。
顧明暖淺淡的瞥了束手束腳的殷茹一眼,“您有一副慈悲心腸,對侍奉您的人下不了狠心,不如交給我。”
順便把太上夫人留在邊的人徹查一番,她沒準還能有點意外的收獲。
“小嬸子說得也有幾分道理,此人用心歹毒,破壞離間您和小叔的母子之,虧著小嬸子謹慎,入口的食物都要徹查,將來一旦出了事,不說小嬸子娘家是否會罷休,就是小叔也受不了沒了小嬸子。”
殷茹溫言細語的勸說,給太上夫人遞上臺階,“您是不愿意見小叔傷心難過,孫兒沒了生母。”
提起帕子,殷茹又擦了擦濕潤的眼角,“旁人在好,也不如親娘心誠。”
太上夫人把佛珠轉得飛快,她不理俗物,不見得就不懂事,一旦讓顧明暖把手伸到自己的邊,以后她的事,顧明暖都有資格足其中。
蕭陽不在意她手上那些東西,財產,顧明暖能不在意?
誰會嫌棄銀子多?
而且太上夫人并不希望自己掌握的秘密徹底入顧明暖的眼中。
不是沒有拒絕顧明暖的借口,只是太上夫人更擔心來姜氏和顧衍,單看顧明暖的架勢,不把下毒的事弄清楚了,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跟在我邊的老人侍奉多年,一直盡心盡力,我對她們是信任的,相反回到侯府后新派來的小丫頭大多是粗使的,許是她們中有誰膽大妄為。”
太上夫人語重心長的說道:“你不如從她們上查起,我一個守的人,用不上許多的仆,素來喜清凈,往后仆就不必再給我安排了。”
“哪能因哽廢食呢,仆不聽話,只要仔細甄別,嚴加管束就是了,太上夫人年歲一年比一年長,邊正是少不得人侍奉。”
小丫鬟多是顧明暖派過來的,一是為伺候太上夫人,二也是為看住她。
“我祖母總是說,人越來老,越是喜熱鬧,年輕的丫頭活潑細心,用起來比倚老賣老的老仆更聽話。”
顧明暖淡淡的說道:“小丫頭都很年輕,就算有心害人,放在燕窩中的毒藥也不是她們能知道的。”
太上夫人剛想說,許是她們背后的人直接給的,顧明暖緊接著又道:“當然,她們也是要查的,婆婆邊的所有人,都要仔細甄別清查,不管是誰,在您面前多有體面,也要一個個仔細檢查。”
“連您住得屋子,也要仔細看一看,萬一藏有什么毒物,影響婆婆的體,那就是我的失職,我也沒臉向王爺交代。”
殷茹猛然了個激靈,顧明暖這不是來查兇手的,是來抄撿太上夫人的住……她也算是在后宅滾了半輩子,見過許多的后宅命,沒有哪個兒媳敢在婆婆活著的時候這么做。
顧明暖就不怕一個不孝的罪名上?
就不怕蕭陽因為她的張狂跋扈而厭棄她?
太上夫人幾乎同時明白顧明暖的算,臉龐一瞬間得煞白,手臂顫抖指著顧明暖,哽咽道:“你……你……”
她也從沒見過比顧明暖還大膽的兒媳。
“去,把蕭陽給我叫來,我就不信……他還會著你。”
“回婆婆的話,王爺去了京郊,有干在,說是奉旨辦事,家里些許的小事就不要麻煩王爺了。”
顧明暖唇邊含著謙卑的笑,可任誰也感覺不到她的溫順,“為這點事去驚擾王爺,被我祖母知曉了,一定會把我抓回去好好訓一頓怎么做個賢助。”
“我屋中的擺設,物件,以及老仆,不許你動!”
“瞧您說得,兒媳是為您著想,才叫有經驗的醫來幫忙尋找毒物。”
顧明暖無視太上夫人的怒氣,不清不淡的說道:“兒媳嫁妝豐厚,宮里宮外的珍寶都有,若是下面人碰壞了婆婆的您的物什,兒媳愿意開嫁妝,隨便您兩件,就當兒媳孝順您的。”
“您看,您屋子里這個汝窯的大,看似巧,其實也只是汝窯尋常出品的,兒媳有一座薄如蟬翼的汝窯,一會我讓她們給您抬過來。”
殷茹倒吸幾口涼氣,早知道顧明暖有錢,沒想到她竟然敢這么……這么炫富?
“婆婆,您放心,一切交給兒媳。”
顧明暖表忠心,“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讓王爺失望。”
向旁邊人遞了個眼,馮招娣等人上前簇擁住太上夫人。
“你們……”太上夫人想說什么,邊圍上一圈人,她根本看不到顧明暖,這些人一個個都說顧明暖如何的好,如何孝順,讓她放心。
攪和得她腦子亂成一團,即便是太上夫人信任得用的仆此時在燕王妃若有若無的目光下,不敢直接幫太上夫人解圍。
她們也在燕王妃的徹查范圍之。
馮招娣簇擁著太上夫人去歇息。
顧明暖輕輕起嘴角,太上夫人還真是修行修得清靜無為啊,其實她一直在寺廟里修行也沒什么不好的,起碼她會少很多的事。
“小嬸子算從何人查起?”
殷茹規規矩矩站在一旁,乖巧的遞上茶盞,顯然分得很清楚,此時誰說得算。
顧明暖接過茶盞,輕輕了茶葉,似笑非笑的說道:“我正有話要問你,不如先從你查起如何?”
“……小嬸子,我……我再不敢生出害您的心SI。”
(未完待續。)
為您更多登陸為您精心推薦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