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背過身去!”莫安安冷聲打斷他。
游到岸邊,穿戴好衣服,在地上撿了幾顆碎石頭拿在手中:“現在可以轉過身了。”男子轉身,見岸上女子已經裹了一身淡藍色長袍,寬松掛在身上,青絲披散,正滴著小水珠,膚若凝脂,身若楊柳,一雙靈動異常的杏眸,正恨恨的看著他。
這女子怎么,感覺有些眼熟?
莫安安手里握著碎石子,牙齒磨得咔咔響:“道士啊?道士了不起啊?道士就可以偷看人洗澡啊?道士就可以看人身子流鼻血啊?道士就可以跟本姑娘洗鴛鴦浴了,低俗、不堪、色狼、齷齪、”
莫安隨著一句話落下,朝著對方仍一顆石子,再一句話,再一顆石子;頓時,水花四濺,男子躲避不及,還被砸中幾次,弄的有些狼狽。
語言攻擊更是噼里啪啦說個不停。
這是哪家的姑娘,這么強悍?
手里一把石子丟完,就要莫安安揚長而去,她不想讓人負責,想著休書還沒有焐熱,若是再嫁了,在這個世界三從四德之類的,一定會把自己逼瘋。
莫安安在驕中坐定,千愿拿來絲帕給莫安安擦拭頭發,什么都沒問,一如既往的安靜做事。
“姑娘去了哪里?”千朵憋不住話,姑娘這衣服穿的腰間束帶都沒系,頭發濕噠噠的披在肩上,滴下的水珠再次把衣袍弄的半干半濕。
好在千愿在給莫安安擦拭。
莫安安說道:“剛剛踩到一坨粑粑,然后去洗手,掉水池里去了。”莫安安不敢說洗澡被看到了,不然以千朵的性格,怕是一路都清凈不了。
一坨粑粑?
卻不知,這借口讓兩人胃里一陣難受,只好挑開簾子觀賞風景,不敢再問,自家姑娘似乎很、不、文、雅。
馬車又行駛了片刻,到了順治城附近,車夫的聲音傳了進來:“姑娘,是進城住飯莊,還是直接回夫人家?”莫安安挑起車簾,看了看天色,天色還早,不過晌午剛過,隨即說道:“直接回家。”
聽到莫安安如此說,千朵起身出了車廂,做到車夫身旁,指路。
莫安安穿越過后,可沒有世襲前身的記憶,找不到回家的路,此刻在驕子內裝睡,感覺馬車轉折了好幾次,半瞇起的眼縫里,看到車簾外略過不少低垂的樹枝。
知道莫安安意識真的迷迷糊糊間,聽到千愿的聲音:“姑娘、姑娘”
莫安安睜眼,天色深邃的藍,山間的夜色快黑時,不少樹枝草叢上,已經染了濕意。
“到了?”莫安安站在小道上,深呼吸了下空氣,看著前方稀稀拉拉開始逐漸點起的燈籠,有些回不過神。
千朵引路,又是繞了幾彎,到了一處還算比較寬的小宅,宅門口掛著兩盞燈籠,帶著點點溫暖。
“夫人,夫人,姑娘回來了。”千朵拍門。
里面一個男聲帶著不耐煩的響起:“都什么點了,還來人,回去晚了,怕是肉葷子都沒得吃了。”
莫安安疑惑,難道這個便宜娘,已經改嫁了?
門開,一個大漢開門。
雄壯結實,臉上有條可怖的刀疤,從額頭斜拉到下巴,看起來有些兇神惡煞。
千朵認出,上前熱絡的喊道:“舅老爺,姑娘回來了。”舅,這關系怎么理來著
莫安安心里默默背誦:媽媽的媽媽是外婆,媽媽的爸爸是外公,媽媽的哥哥叫
若是讓人知道,定要罵一句:弱智。
男子瞥了眼莫安安,讓開路說道:“進來吧。”
幾人進入,莫安安沒有一絲一毫的熟悉感,自是仔細打量四周,這宅院的外面白墻黑瓦,宅內卻是四面包裹起來的房間,就如四合院一般。
正觀察,莫安安身后傳來一陣巨力,她淬不及防踉蹌幾下,又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裙擺,摔倒在地。
莫安安看去,只見叫做大舅的人,扯著嗓門對著屋內喊道:“姐,你也不出來看看,你的姑娘回來了,這可倒好,咱們一月開一次的葷腥,被她趕上了,哈哈三年了,咋舍得回來的?”
屋內嘩啦啦涌出一群人,有幾個還把碗端著,埋頭苦干,頭也不抬。
一眼望去,莫安安全不認得,沒有一個有印象,不由暗恨前身,為啥死的干凈利落,竟然沒有留下丁點的記憶。
千朵和千愿同時上前扶起姑娘,看著巨力摔倒在地上擦傷的手指,上面點點殷紅,千朵頓時揪心的疼,也不管身份問題,沖著那‘古惑仔’說道:“大舅老爺怎么可以這樣,姑娘這趟回來做了三天馬車,路途疲勞不說,中途還摔到水池里,一回來,還沒來得及見到夫人,就被您一巴掌從后面偷襲摔跤,這是何理?”
千愿扯了扯千朵的袖子,她其實也很想這么站出來大吼,但,凡是總要顧及后果。
那‘古惑仔’的大舅,挽起袖子就要上前,一個溫柔如淡淡泉聲的女聲響起:“豹子,住手!”
人群中,一個挽著婦人發鬢的女子走出。
雪白的瓜子臉,細長的眉毛下閃動著一雙烏黑發亮的眼睛,雖然穿著寒酸,卻不掩其天資之色,與司徒嫣相比,司徒嫣似乎都遜色了許多,比林姨還要秀美水靈。
隨即看著莫安安:“你怎么回來了?”
莫安啊知道之人大概就是這肉身的娘了,看著與自己相似面孔的女子,上前一跪道:“娘,安安回來接你。”
這宅院內眾人也是聽到,一個婦人,連忙把碗推到身旁一個女子身上,上前對著霍氏(安安娘)說道:“小妹喲安安可是來接我們去享福的,快點答應啊,艾瑪也不知道皇城是什么樣子吶。”
對著霍氏熱切的說了幾句之后,一巴掌拍在‘古惑仔’大舅后腦勺,打的古惑仔一顫,說道:“個沒大腦的,安安三年了第一次回來,你這做舅父的就這么跟孩子計較,回來就被你推一跟頭,我都替你臊的慌。”
舅父?
莫安安心里記下關系鏈。
但仍舊沒有忽略,這舅母跟霍氏說的‘接我們去享福’,誰說了接她們去了?
“娘,你別生氣了好不好,三年未歸是安安的錯,但是安安已經替你收拾出院子了吶。娘就隨我好不好?”
霍氏仍舊沒有說話,那舅母咧嘴笑著,再次在旁幫腔:“是啊,小妹,我們先去收拾收拾,明一早就走,安安是個孝順孩子,院子都給咱收拾出來了,你再不答應安安該寒心了。”
見到這種什么事都要插一腳的舅母,莫安娜頭疼不已,這樣的女人若是去了,該是鬧哄哄的了。
“今晚先歇著,明天再說。”霍氏本就寡言,就算舅母說了一萬句,她也是這幅平平淡淡的模樣。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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