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生活在山村的雀翎,只見過什么雞冠花、牽牛花之類的,只是聽說世子妃送來的品種可是祥武國獨有的,這七彩月季可是月季之王,是月季中的皇后。
七彩絢爛,如懸空的彩虹色,高貴尊榮。在花種也是被簇擁的皇者,若挪移過來一些,表姐那大方的性子定是不會說她什么,以后用那花瓣做些香囊,熏香之類的,自己怕也算是跨入世家貴小姐行列里了。
雀翎怒瞪著眼前的丫頭,叫她刨坑種花她不做,讓她去把堆在門口的花搬過來,都要被她碎碎念。
“世子妃送了表姐那么多,本小姐拿些又怎么了,我和表姐本就是一家人,她的不就是我的么?你若不聽我的,我就把你賣到窯子去。”雀翎手中動作停下,鏟子狠狠插在土里。
丫鬟直小臉一變,卻始終站在原地不動。
“你....”雀翎還要計較,就見到一抹水藍色衣裙從外走了進來,下擺裙裾邊上勾上一層金絲,在陽光底下,璀璨耀眼,看清來人,雀翎心里微微閃過一絲妒忌。
的確沒有看出柔弱的雀翎對待丫鬟倒是如李氏同出一轍,一樣的強詞奪理,若自己的都是她的,那么她的位置豈不是比自己還高么?
“不要難為丫頭。”一句輕描淡寫。
雀翎臉色如吞了蒼蠅般難受,更何況丫鬟就站在跟前,這么沒面沒皮,讓她愣在原地,莫安安不去管她如何想,這窩居,是李氏死活要跟來的,做什么自然不如山村宅子隨意。
派丫鬟給她們差使也是看在了母親霍氏和舅父的面子上,若是為所欲為,欺負自己的窩居的人,那么自己更不會給她留任何情面。
“林芝。昂月妹妹在哪里?”看了眼她胸前的名字,莫安安問道。
見莫安安背對著雀翎對她眨眼,她連忙福身:“昂月小姐在后院,林芝這就帶主子去!”
翠玉軒的后院。是堆放雜物處,她怎會在那里?
莫安安心里隱隱覺得不好,但依舊跟在身后,她必須要弄清楚自己身邊的危險是什么。
“林芝,最近昂月小姐有什么異常。又是誰在服侍?”莫安安突的想起早上莫叔說過,昂月小姐最近很是奇怪總是早出晚歸的場景。
林芝毫不考慮,果斷說出一堆的異常:“昂月小姐總是早出晚歸的,最近后院直接不讓人出入,她的貼身丫鬟叫吳雙,最近很久沒看見她了。”
莫安安皺眉,早上的時候,見昂月出去也是一個人,身后沒有跟隨著誰,不由問道:“吳雙多久不見了。你再想想。”
“貌似是....是昂月小姐讓她整理后院雜物之后,就不見了。”林芝突然想起,兩人腳步不停,幾句話的功夫,已經走了一段距離。
穿過大廳,總算到了后院,入目所見得情景卻是令莫安安大吃一驚。
那個一向內向柔弱的靦腆害羞的霍昂月,此刻正閉眼,腰腹部以下全部埋在泥沙里,一身紅色衣裳尤其顯眼。
“啊!!”林芝一聲尖叫震的莫安安耳朵嗡嗡直響。
昂月這是死了么?
就連莫安安都被尖叫聲掠的心里突突直跳。誰知林在尖叫聲之后,只是略微蹙眉,過了片刻才睜眼,睡眼惺忪的看著兩人。似乎是一個熟睡之人被打攪好夢之后,十分不爽一般。
最先沖來的是雀翎,隨后舅母李氏夫婦也是趕來,昂月一腳拔出,不舍的抖了抖身上的淤泥碎沙,再緩慢的拔出一只腳。
李氏心里訝異。這孩子怎么從土里拔出來?好不容脫離了幾月不粘一點葷腥的日子,過上吃穿不愁,用度奢侈的日子,這孩子又玩泥巴?怎么把自己埋進了土里?
李氏上前,邊走邊訓斥道:“死丫頭,也不學著你姐一點,弄點花草,做作香囊,熏香不是很好,玩泥巴還沒玩夠?”
本以為她與宣城內史之子沈靖,互相傾慕,每次出門匆匆忙忙,李氏也沒有過問,那只今日好不容易窩在眼里,居然埋了自己半截身子,這中不吉利的事,如何做得?
莫安安一手抓了個空。
剛剛李氏上前之時,她伸手抓去,就沒有抓到她,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此刻的昂月,很不對勁。
昂月嘻嘻一笑,仍由李氏拉著她,八顆牙齒完美露出,莫安安眼神入微看的仔細,那一瞬,昂月張開的嘴里不似正常人的粉嫩鮮紅,而是一片灰暗的土色。
窩居內的人也是陸陸續續尋到了這翠玉軒內,金盞站在身側,莫安安才覺著好了些。
“身上這么臟,你看這裙擺...”昂月裙擺上仍舊有著碎泥,李氏母性發揮伸手就要去拍掉那泥,昂月一晃要躲開,仍是被李氏的粗糙的手拍上裙擺。
碎泥抖掉之后,李氏手上濕漉漉的,定眼看去,哪是什么露水,手上血紅一片,李氏眼神落在那裙擺四邊,那紅,都如衣裳沾濕水后的下垂,帶著暗紅色折皺。
“這是什么血?”李氏居然抬頭問昂月。
昂月眼里閃過一抹深綠。
“舅母,快回來!”莫安安突的一喊。
就在拍裙擺的瞬間里,莫安安想到一句話,再看昂月的眼神,頓時精神警醒,舅母太過勢力,所說對她不喜,但也不想她出什么事。
眾人睜大眼睛,就見到昂月白皙的手臂內,條條紋路如血管脈絡,延伸到皮膚表面,纖細的食指變得漆黑,隨即老如樹根,伸向李氏。
“金盞!!”莫安安驚呼。
金盞自是看見,心態不穩,一時受驚,反應過來時又不知要用什么詞:“滾!”
言靈威力對待普通人自是威力十足,但是只是讓昂月后退了一步,李氏仍舊不明所以,大聲質問莫安安:“安安丫頭,你這是做什么,別想欺負我家昂月!”
金盞不理李氏,他相信安安姐的判斷,見第一句不起效果,迫不及待的對著昂月說出第二句:“退開!”
兩字疊加,威力翻倍。
昂月錯愕,腳步不受控制,拖出長長的拖痕,連退幾百米,重重一下撞在院墻上,頭昏目眩沒有再動,李氏看的怵目驚心,竟再次傻傻的跑了上去。
莫安安急的抓狂。
效果顯著,昂月退開,但是退開之后仍可以接著在踏步再來,金盞很少用言靈,這么不經考慮的一次用光,也是作用螳臂當車。
眾人你言我語,都在奇怪,聽到喊聲之后,來這翠玉軒見到的就是昂月手臂轉化成枯枝伸向李氏的畫面,詭異濃濃的蔓延在眾人心里,窩居之內不知為何,中午莫邪突然就昏迷,如今這昂月如變個人般,襲擊生母。
莫安安直直對身后之人道:“去把院子內的那只白雞捉來,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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