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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為凰-第十四章 身世至迷惘
更新時間:2016-01-20  作者: 息時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宮闈宅斗 | 帝后為凰 | 息時 | 息時 | 帝后為凰 
正文如下:
第十四章身世至迷惘_

第十四章身世至迷惘

類別:都市青春

作者:息時書名:

張均枼得知這婦人的身份,頓時恍然,這畫原是安喜宮的,如今卻在她手中,結果自是顯而易見。

想至此,張均枼微微側目,瞧著眉黛,吩咐道:“你們都下去吧。”

眉黛應道一聲,便示意殿內一眾都人退下,瑾瑜倒是仍與南絮一同留在殿中,張均枼也不避諱她,自宮里頭傳出太子并非張均枼嫡出一事,張均枼平日里多是疑心眉黛,至少,在瑾瑜眼中是這樣的。

張均枼見靈姝尚在,便起身蓮步悠然近前,佯作若無其事的模樣,拿起畫軸,仔細端詳了一番,而后隨意侃笑道:“原來本宮十六歲時長了這副模樣。”

靈姝聽言笑得歡喜,卻也未出聲,張均枼目不轉睛,仍望著畫中的自己,漫不經心的問道:“靈姝,你說,是十六歲的我好看,還是如今的我好看?”

張均枼問這個,自然是話里有話,靈姝倒也不是愚笨之人,她也作了一番思慮,答道:“堂姐十六歲時清秀端莊,略顯稚嫩,如今美艷脫俗,雍容嫵媚,當是如今的好看。”

“是么?”張均枼聽罷溫婉一笑,只是眉目中閃過一絲不悅,靈姝接話道:“姝兒豈會騙堂姐。”

張均枼抬眸看了眼靈姝,而后拿起畫軸兩端,小心翼翼的將畫合上,動作間慢悠悠的語道:“你先回去吧。”

靈姝微微一怔,頓了頓又道:“堂姐,那劉姑姑呢?”

“一個下人,你緊張什么,”張均枼說話間又瞧了眼那婦人,隨即似調侃一般。與靈姝道:“晚些時候,我差人送她回去。”

靈姝拒不得,便只好頷首應是,隨即離去,張均枼側首眼見著靈姝出了坤寧宮,不禁冷笑一聲,回頭走至婦人身前。一如起先那般隨意。問道:“你覺得呢?”

婦人不假思索,道:“娘娘十六歲時清秀端莊,略顯稚嫩。如今美艷脫俗,雍容嫵媚,當是如今的更好看。”

張均枼聽罷不甚歡喜,比起對于靈姝方才所言。竟不再僵硬。

這婦人與靈姝所言,并無多少不同。仔細聽來,也僅是那一字之差罷了。

若靈姝方才也加上這個‘更’字,她必定也能見著張均枼的笑容的。

張均枼舉步坐下,望著仍舊低著頭的婦人。似冷嘲熱諷又似夸贊的言道:“生得一張巧嘴,果真會說話,怪不得討了舊主的歡喜。不過說來真是可惜了,靈姝最聽不得旁人阿諛獻媚。”

婦人不敢言語。只將頭壓得更低,張均枼冷冷一笑,道:“說吧,這畫是哪兒來的?”

“是……是奴婢,撿來的,”婦人吞吞吐吐答。

“撿來的?”張均枼佯作若無其事。

“是,”婦人說罷不忘強調一遍,“撿來的。”

張均枼端起茶盅,垂眸微微抿了口,而后道:“可是從安喜宮撿來的?”

“劉娘子,”張均枼喚道這聲劉娘子時方才抬眼朝婦人望去,那眼眸含笑,只是笑得不太真實,更算不上和善。

婦人聽及‘劉娘子’三字,當下便是一驚,心中膽顫不定,面色驚懼不已,張均枼扯動唇角,側首放下手中茶盅,道:“本宮很好奇,你每天戴著人皮面具生活,不累么?”

聽張均枼此言,那婦人終于抬起頭,又別過臉去,抬手自臉上撕下一張人皮,露出一張劉娘子的臉來。

張均枼見勢笑得淡然,伸出右手豎在眼前,歡喜的看了看,而后又稍稍放低,伸來左手,以拇指與食指捻起好看的丹蔻甲輕輕撥弄著,淡淡道:“現在可以告訴本宮,你藏著這幅畫,到底是何意了吧?”

劉娘子神色倒是坦然,只道:“并非奴婢想藏,只是當年出宮之時,誤將娘娘的畫收了去,是以一直都留在身邊。”

張均枼冷笑,道:“原來是誤會。”

劉娘子微微垂首,應道:“是。”

張均枼卻是慍怒,陡然拂袖將方才的茶盅擲下地,落了一地的碎瓷,只聽得張均枼斥道:“你以為本宮會相信你嗎!”

殿內靜得令人心驚膽戰,瑾瑜已屏息,她本就不放心這劉娘子。劉娘子倒不曾為之驚懼,反倒是出人意料的從容鎮定。

見劉娘子垂眸不語,張均枼亦稍微定下心來,她今日經在張家一事,原本便極是不悅,加之靈姝前來找事,她便更是鬧心。

“當初燕綏暗地里把這幅畫送去安喜宮,是做何用的?”張均枼的語氣這才見好。

劉娘子道:“是為調查娘娘。”

張均枼禁不住冷噗,道:“調查本宮?”

“是,”劉娘子一一如實講道:“當年娘娘進宮選妃,到玄武門時,因為來遲,原本不應放行,可衛公公卻破例將娘娘放進來。那時萬貴妃便已看在眼中,因疑心娘娘恐怕背后有靠山,便召衛公公前去問話,衛公公只說娘娘是興濟人,并無旁的身份。可奴婢查出娘娘的姑父,是當時的禮部侍郎高祿,又查出娘娘原本是山西清徐人。”

“萬貴妃吩咐奴婢無論如何都要查出娘娘的底細,因為當時欽天監奏稟先帝,說后星照在運河東南,即滄州、興濟一帶,而山西清徐又流傳‘騎龍抱鳳’之言,萬貴妃本想此事自相矛盾,不足為信,偏偏娘娘出現了。那時李孜省又言,‘懸壺濟世之女,必母儀天下’,萬貴妃唯恐此事不實,便命燕綏搜查娘娘的東西,誰想娘娘竟隨身帶著銀針,萬貴妃為此心驚膽戰,唯恐娘娘是她的克星,便一心想要除掉娘娘。”

“娘娘進宮那日,萬貴妃便覺得你眼熟,后來得知娘娘的母親喚作金扶,便吩咐燕綏將娘娘的畫像送去,又召了幾個宮里的老人前去問話。萬貴妃問她們可認得金扶。她們都道不認得,唯獨一個黎老老面露難色,娘娘覺得事有蹊蹺,便叫她認畫,她看了許久,卻道不識,萬貴妃因而心生狐疑。另外幾個老都人說畫上的女子是已故郕王的妃子李氏。萬貴妃因此懷疑娘娘是郕王之女,后來……”

張均枼聽至此不由得大驚,連忙出聲打斷。“你說什么!郕王?這怎么可能!郕王天順元年便已駕崩,那時母親尚不過幾歲而已!”

劉娘子繼而又道:“是,萬貴妃也曾想到這個,可娘娘與李氏確實是一個模子里畫出來的。娘娘即便不是郕王的血脈,那也是李氏所出。娘娘若是不信。大可召幾個老人前來問話,到時一問便知奴婢所言非虛,又或者,娘娘的母親金扶。便是李氏。”

“李氏……”張均枼記起當初她還是太子妃之時,萬貴妃便幾次三番同她說起她與母親舊年的交情,那時她還不信。原來還有這回事,可她轉念一想。母親出身名門,與父親乃是指腹為婚,又怎會與郕王扯上關系。況且她也說了,郕王死時,母親不過六歲。

可劉娘子這副模樣,看來又不像是假的,想來倘若不是母親的身份有假,那便是她的生母另有其人!

自小到大,父親一向不喜她,難道……

張均枼凝眉不語,思慮良久,終于以略帶試探的口氣問道:“你口中的李氏,是誰……她可有姓名?”

“李惜兒,”劉娘子一字一句說得極是清楚。

張均枼聞知那李氏是李惜兒,當即生了怒意,拍案而起,拂袖指著劉娘子,斥道:“一派胡言!李惜兒尚在冷宮,她豈會是本宮的母親!”

劉娘子仍秉持初衷,道:“娘娘,奴婢所言句句屬實,斷不會有假!”

“夠了!休要胡言亂語!”張均枼側過身,不再看她,冷冷道:“你走吧!”

劉娘子站起身,轉身走了一步,而后忽然回身,莫名其妙的說道:“娘娘,你應提防的不是奴婢,而是你身邊的人。”

聽劉娘子此言,瑾瑜不免張皇,垂下眼簾,以掩飾眼神飄忽不定,南絮暗暗側目,瞧了她一眼。

張均枼仍不看她,只道:“多謝劉姑姑提醒,本宮知道應提防誰。”

劉娘子已離去,張均枼知她所指是瑾瑜,便有意不去看她,南絮移步近前,喚道:“娘娘。”

張均枼怒意未平,只道:“污言穢語,不必理會。”

還未及張均枼平靜下來,眉黛忽又進來,稟道:“娘娘,壽寧侯來了。”

張均枼抬眼已見張巒急匆匆進了殿,免不了一愣,她方才從張府回宮,不想張巒竟緊跟著進宮了。

且說張巒瞧見這一地的碎瓷,不免有些吃驚,張均枼見他如此,便側目示意瑾瑜,瑾瑜自也是緊接著出去尋來掃把,將其掃去。

張均枼定了定心,道:“父親坐吧。”

言罷張巒并未順勢坐下,反而是道:“枼兒,我此回進宮找你,是想向你打聽一個人。”

張均枼抬眼,問道:“誰?”

“李惜兒。”

“李惜兒……”又聽聞一聲李惜兒,這回張均枼不再是慍怒,原本已稍稍平靜下來的心,又緊跟著起伏不定。

張均枼掩住面色驚詫,從容道:“父親打聽她做什么?”

“枼兒知道她在哪兒!”張巒卻是驚喜不已。

“知道,”張均枼淡淡道。

張巒訕訕一笑,道:“不瞞你說,這位李娘娘,與你李姨娘,可是頗有淵源。”

聞言張均枼愈發怔忡,只是仍面無表情,問道:“什么淵源?”

張巒左右掃了眼,道:“她們是姊妹。”

“姊妹……”

張均枼起先聽及他言道李惜兒時便已猜到了些許,只是總不愿聽張巒繼續說下去,可她萬般躲避,張巒卻還是說了。

若說李姨娘與那李惜兒是姊妹,那一切矛盾便都迎刃而解。

劉娘子始終說張均枼的母親是李惜兒,如今想來,無非就是偷龍轉鳳,審言是金扶所出,而李氏,才是張均枼的生母。

可張均枼仍想做垂死掙扎,問道:“是嫡親的么?”

“是,”張巒不忘強調一遍,欣喜點頭,道:“是嫡親的。”

長陽宮與幾年前并無多大的不同,光只是長了不少雜草,想是因如今尚在春季的緣故。

張均枼帶著張巒進了殿時,見的是李惜兒盤腿坐在軟榻上,而黎老老,侍立在一旁。

黎老老見她們幾人進來,便側首同李惜兒低聲道:“是皇后和壽寧侯。”

李惜兒頷首應了聲。

張巒站定,回首看著張均枼,并不言語,張均枼自知他此舉是何意,便也一聲不吭的帶上門出了去。

可張均枼心中有惑,豈會心甘情愿離去,她本已走出檐下,忽的又停步,回首看了眼,便回頭走去,站在門外探聽。

黎老老走去抽出椅子,示意張巒坐下,李惜兒問道:“你為何要把枼兒送進宮?”

“枼兒……”張巒誤以為李惜兒所問指的是他送進宮為何是枼兒,而非審言,于是訕笑道:“審言早已走了。”

李惜兒笑道:“我不是問你這個。”

未聽得張巒答話,李惜兒便道:“玄妹恨透宮中生活,她不希望枼兒進宮,你難道不知?”

張巒聽罷怔怔,想是稀里糊涂,聽得一頭霧水,黎老老道:“枼姑娘與二小姐眉眼間神韻極是相像,侯爺難道從不曾懷疑過?”

聽此張巒愈發詫然,極不置信的問道:“你的意思……枼兒是玄妹所出?!”

黎老老并未直接答話,只憶道:“當年二小姐與大夫人同日臨盆,大夫人因嫉生很,唯恐二小姐生下男嬰,日后不保正室地位,于是命人送來墮胎藥,致使二小姐難產。二小姐生下枼姑娘,自知命不久矣,生怕她走了以后,枼姑娘將受虐待,那時恰巧大夫人也生下女嬰,她便吩咐奴婢將兩個孩子調換。神不知鬼不覺,讓大夫人給她養孩子,而大夫人自己的孩子卻受苦,她也了了私恨。”

“枼姑娘乃是騎龍抱鳳而生,此一事二小姐當年懷孕之時,也曾多次夢到過,可二小姐深知宮中險惡,萬般不愿枼姑娘踏入后.庭,是以多番暗示,誰想陰差陽錯,枼姑娘還是進宮了,”黎老老說至此,不禁輕嘆一聲,繼而又道:“此事并非無憑無據,枼姑娘右臉頰上的那顆淚痣,便是二小姐親手點的。”

聽到此處,張均枼竟也糊涂,抬手捂著右臉頰,又以食指輕撫那顆淚痣,似乎不愿相信此一說。

可淚痣就在臉上,她與李氏姐妹容貌相像也是真的,此事便也容不得她不信。

南絮跟在她身后,這一切自也是聽得清清楚楚,她伺候張均枼這么多年,自知她臉頰上有顆淚痣,可此回聽言也不禁暗暗看了眼。

張均枼不愿聽下去,長長的吸了口氣,默道:“走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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