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采花
第二百五十七章采花
皇宮戒備森然,剛入宮門的時候蘇昭珩便受過一次例行檢查,侍衛們見他臉色陰沉又知他圣恩正盛,不過敲了敲連蓋也沒有打開就放行了。
到了勤政殿,恰好遇到當值的宋承,在打開蓋發現是只死孔雀時臉色不由得幾變。
“怎么回事?”宋承低低問道。
蘇昭珩對著好友也不假辭色:“按所見的稟。”
兩人自幼一起長大,一個眼神都極有默契,宋承壓下疑惑二話不說進殿稟報。
皇帝正在批折子。
聽到宋承稟報蘇昭珩帶了只死孔雀求見,皺了眉頭擱了筆,說了個宣字。
按著規矩行叩禮后,蘇昭珩才將那裝孔雀的盒子放在身前,磕下頭去將事情所有經過都說了。
他沒有一絲隱瞞,包括和上峰請了假去林府。
因為瞞也沒有用,皇帝總是會去查證的,不如老實全交待了還能多博取些信任。
聽見睿王義女故意為爭長輩寵愛故意構陷,皇帝太陽穴突突的跳。
蘇昭珩仍舊神色淡淡的稟報著,“皇上,雖然林莞瑩為林家女,可又有著睿王義女這層身份,林家自然不敢私自就做懲罰。可憐與微臣定親的婉嫻鄉君受了極大的委屈,那雙做為定親信物的小鹿如今還生死不明,微臣請求皇上替臣與婉嫻鄉君討一個公道!”
“這睿王義女也太囂張跋扈了些,怎么可仗著親王義女身份不敬長姐,還心狠手辣做這種算計!”皇帝在說到囂張跋扈四字時,一如感同身受!
睿王可不也是這性子,不然又哪里有瑪琳公主一事!
真是上行下效。連認個義女都是這樣的性子!還敢用睿王府的人去堵了人林家嫡小姐的院門!那個林莞瑩更是當初與睿王有染的小陳氏之女,都是一樣的黑心婦人!
皇帝順帶著想起以前睿王的那糊涂的官司,氣更不打一處來,朝韓德高聲道:“去請了皇后娘娘來!”
畢竟事關后宅,皇帝再惱火也不能直接下旨訓責,這種事情只能讓皇后來做。
蘇昭珩磕頭謝恩,皇帝免了禮讓他先坐一邊。又問起林老太爺的態度。
雖是打著了睿王府名頭行的事。可又也是林家事務,說起來也是復雜,怎么也得過問一句。
蘇昭珩將林老太爺的態度也表明。皇帝更是沒有什么顧忌的了。
皇后帶著疑惑匆忙而來,見著蘇昭珩和那盒子就在心里思襯著,再聽他簡訴的經過眼底便凝聚了喜色。
“皇上,臣妾定然會將此事處理好。”她正愁著這些年被李太后壓的威信不夠。如今這事正好給她做筏子了!
見皇后鄭重的應承,皇帝大手一揮便讓她自行處理去了。
先前他慪的那口氣還沒有全消。這會子再一激,覺得只是讓皇后下旨訓斥還是太便宜了睿王府。
“此事雖說是后宅之事,卻也足以看出睿王有管教之疏,修身齊家治國。正人必先正己。睿王連家宅都一團亂,如何談國事!”皇帝輕吁出口氣,擲地有聲。“韓德。傳朕口諭,讓睿王沒有解決好家里那些破事前。沒有教導好妻女前,不必來上朝了!”
這一下又是將睿王的權給暫扣下了。
蘇昭珩暗中挑了挑眉,道圣上英明。
皇帝先前那虧吃得冤,如今蘇昭珩都已遞了刀子了,他怎么會不去扎一下,來發泄發泄心中的怨怒。
宋承在殿外聽得直砸舌,突然覺得往前讓蘇昭珩帶兵打仗太過浪費了,他這才做文官多久,各種明謀陰謀是玩得夠溜的啊!
討了公道,順道讓皇帝皇后都各出了氣,蘇昭珩還帶著一堆安撫的賞賜出了宮。
林莞婉看著眼前的三大箱子,也是有些吃驚。
布料首飾補品都是上好的不說,還有那一斛指甲大小的粉色珍珠,真是珍貴致極的。
“我瞧來瞧去也就這些珍珠還能有些用處,應該夠你打套頭面什么的。”蘇昭珩也打量著那些安撫品,隨手撥了撥不太滿意。“再不濟用來縫到裙擺上點綴下也還尚可,實在不成就縫繡鞋上吧。”
林莞婉聽著他嫌棄的話直想翻白眼,這家伙越說越不靠譜了,這么好的珍珠拿來裝點鞋面,真是要作孽!
林老太爺雖比蘇昭珩懂女子用的東西,卻也真沒對這些珍珠看上眼。“這么點大的縫鞋面上不好看,我庫里有兩顆鴿子蛋大小的夜明珠,拿來綴鞋頭上不錯。這些留著做些簪子以后打賞人差不多。”
林莞婉吃驚祖父居然還有夜明珠,還要用這么好的珍珠打賞人,簡直是財大氣粗的可以!可兩個身份地位尊榮的男子討論這些事,實在怎么看怎么降低他們身份,忙讓芫花叫人將東西抬下去登記造冊,打斷兩人這不符合身份的談論。
對蘇昭珩處理這件事情的結果還算滿意,林老太爺發了一次善心就那么光明正大的留了他吃晚飯。
機會難得,蘇昭珩自然是怎么殷勤怎么獻,將林老太爺哄得更是心情舒暢,林莞婉在一邊看著得是叫哭笑不得。
林府這邊得了安撫,睿王府那邊氣氛可叫那一個凝重。
被林莞婉扇了耳光又綁了人后,林莞瑩害怕得不成樣,不管臉能不能見人就那么出府找睿王妃去了。
林老太爺本就不想管她,她出府自然也是順順利利的。
到了睿王府,她一進府便聽到了蘇昭珩將丫鬟給綁在府門前的事,在她才給睿王妃說了事情經過與來意后,宮里皇后的旨意便到了王府。
里面句句指責睿王妃縱容義女行事跋扈,沒有尊卑,有辱皇家臉面。
跪著接旨的睿王妃氣得險些一口氣沒有上來要昏過去。
自從她嫁給睿王以來,什么時候被人這么指責過,還是下的鳳旨!這是*裸打她的臉。這讓她以后在京中貴婦圈里怎么見人!
跟著皇后旨意的還有著皇帝的口喻,睿王聽到自己再一次被駁權思過,還是因為林莞瑩,也氣得頭嗡嗡的。
送走韓德后,鐵青著臉到睿王妃院子,對著林莞瑩直接就甩了一巴掌,大聲罵她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東西。
林莞瑩臉本就腫著。睿王手勁又大。一巴下去連她牙都打松了,血水直沿著嘴角淌下。
睿王妃也是恨死了讓自己沒臉的林莞瑩,想到這是小陳氏那賤婦所生。已起了殺心。
到底還是睿王冷靜下來,知道林莞瑩的作用還是有的,冷著臉讓人去請郎中給她看傷,讓她看完傷就滾回林府三個月不許再到王府去。
睿王這作態。與他夫妻十余年的睿王妃便知他還有著其它打算,心中恨意翻涌卻也知暫時還是動不了林莞瑩了。也只得壓著脾氣裝白臉哄那嚇得連哭都不會的林莞瑩。最后讓她回林府的三個月抄三百遍的女則女訓,并派了個嬤嬤監督,要她每日去給林莞婉問安。
林莞瑩忐忑的出府,更狼狽且精神恍惚的回府。當天夜里就因驚嚇生起病來。
睿王妃本就是極精明的人,自然也想辦法將皇后下旨訓斥自己的事降低到最小化,全將錯處添油加醋的往林莞瑩身上安。次日。林莞瑩因施恩攀上高枝再跋扈囂張不敬長姐,構陷爭寵。還險些累得睿王妃被蒙騙要替出頭而被皇后責罵的傳言傳遍京城大街小巷,連帶著睿王因此事也被皇上責思過的事也都傳得紛紛揚揚。
一時間,林莞瑩的名聲是臭到街頭巷尾,勛貴家的小姐們紛紛表示要遠離她。
江姨娘知道這事時已是過了近三日,氣得在房里直罵林莞瑩是爛泥扶不上墻,就是個蠢貨。
不但作得自己失了睿王的寵愛,還要連累她的女兒。
林莞婉是受害者,又定了親,有個名聲狼藉的妹妹與她來說根本沒有影響。
但她的女兒就不同了!
又是庶出,年歲也小,更沒有議親,這是要讓她以后出門都會被人小瞧些。
江姨娘氣得恨不得再給林莞瑩甩兩巴掌,罵自己當初怎么就瞎了眼,還想跟她合作!
但也因此又失去一個機會,江姨娘也是可惜不已,最后氣得兩脅生疼,幾日都不愿踏出房門一步。
林莞婉自然不知江姨娘那邊的事,在風聲最要緊的前幾日忙讓大伯娘許氏帶著她去兩位堂姐婆家竄門,她也怕因為林莞瑩的事情會累及兩位出嫁的堂姐。
特別是剛出嫁的林莞柔,沒有分家的姐妹出了這樣的事,她臉上也是無光的。
好在她的夫家是極通透,不但沒有因此而看低她幾分,作為嫡母的婆婆還安慰了她一通。她夫君也十分理解她,只道再是一家姐妹,做錯事的又不是她本人,怎么會要因此受牽連和喝責。在第三日回門的時候,更是與林浩宏表明立場與心意,決不會負了林莞柔。
為此,林莞婉與許氏才算是真正放下心來。
林莞瑩在病中聽到這些,足足是在床上躺了一個月,整個人瘦得似那柳條似的,風一吹就得打飄。
這些可謂都是遭心事,好在這中有著小角小寶慢慢康復的消息,不然林莞婉覺得自己肯定也不會就那么放過林莞瑩的。
接連的鬧騰終于也安靜了些,京中漸漸也恢復了平靜。
七月林浩祺正式上任,林浩宏在林老太爺的牽線下,定下了當朝五品官員的嫡次女,日期就定在中秋過后。許氏那些日子笑得一雙眼都快要瞇成縫了。
在中秋之時,林浩宏的差缺也有了著落,是遼東一處縣令,九月中上任。
林莞婉得到消息后知道這肯定也是通過了祖父干涉。
她的舅舅表兄們都在遼東,可以說林浩宏到了任上不會被太過為難,只要政績有些許成績,任滿調回京是絕對沒問題的。
補了差缺,又接近娶親的日子,林家長房可以說是雙喜臨門,更為熱鬧了。比較遺憾的是,在林浩宏熱熱鬧鬧娶了親后不過十來日,他便帶著新婚的妻子一同赴任,可把許氏哭得傷心。
林莞婉先前便受了這大哥的托,在他上任后每日都陪著許氏說會話,或湊著丫鬟們一起打葉子牌,好轉移她的思子之情。
這日林莞婉還是和平時一樣窩在長房陪許氏,西府的丫鬟來稟蘇昭珩親自送來了兩框的趙州雪花梨。
許氏笑吟吟的快讓林莞婉去瞧瞧。
今日林老太爺祖孫都在衙門,家里就得一正經主子,再有著避諱不去也著實不像話。
林莞婉便紅著臉回了西府,蘇昭珩已讓清竹迎到了墨竹居花廳喝著茶。
林莞婉也有小半月沒見著蘇昭珩了。
見他穿著玄色常服,正眉宇舒展的用茶,五官柔和俊逸,唇角不自覺便翹了起來。
“怎么巴巴的送了梨來。”林莞婉踏入花廳,杏眼彎彎。
蘇昭珩聽到腳步聲,立即便擱下了茶碗,星目中流淌著的暖意洋溢出來,使他目光溫柔又帶著曖昧的繾綣。
“想見你了,趁機突襲下。”
直白的話使得林莞婉嗔他一眼,回頭看到清竹一眾站廊下當布景,才接他的話。“也不怕被人聽著,祖父又得讓你好看。”
蘇昭珩看著那張宜喜宜嗔的嬌顏,只滿足的笑。
林老太爺真是防他防得緊。
這幾個月,他也只在生辰那日與小姑娘出門了一趟,還是在有著幾個陪襯之下,連單獨相處都做不到的到莊子玩了一天。
“瞧你都要笑傻了。”林莞婉被他的笑感染,心里也暖暖的。
蘇昭珩低頭摸了摸鼻子,心里想著。
這要快十月底了,再有幾個月,他的小姑娘就到手了!
林莞婉不知他的心思,只覺得他是高興,也懶得計較那就黏在她身上的視線,看著一邊的梨子道:“這是貢梨嗎?你怎么拿了這么些。”
“是貢梨,再過幾日便是林老生辰,我便和皇上討了兩框,借花獻佛么。”蘇昭珩自打到了兵部任職,往前身上那種凌厲的氣勢越發的內斂,在外偶爾也會露出絲笑意,整個氣息柔和儒雅不少。說著這話時又帶了幾分討好,當得溫潤如玉一詞。
“臭小子,你是想趁機采花吧!居然在我被拌住的時候偷跑到府里來,當直以為我不敢收拾你了!”
蘇昭珩話音剛落,門外就響起洪鐘似的聲音。
他頓時就垮了臉暗道糟糕,林莞婉一怔,旋即便笑出了聲。
她家祖父堪比上回他說的那個什么叫曹操的人!
說祖父,祖父就到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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