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家老太爺的院子里的笑聲一陣又一陣,季守家伴在田家大老爺的身邊,遠遠的聽著那院子里傳來的笑聲,再聽身邊的大舅哥還在念叨著的話,他只覺得頭痛不已。他不管如何對田家大舅明著保證還是暗示,他這一次是有心要跟田氏過踏實的日子。
田家大老爺都是嘴上說著相信他,可他的臉上卻是明顯不相信的表情。這一路走來,田家大老爺就沒有放棄跟他說著那些勸導又誘惑的話,要他遇事縱然不為他前程著想,也應該為兩個兒子的前程想一想,甚至于以季老太爺和田家老太爺這兩位老人家為例做明證。
季守家也知自個老父人到中年,上面沒有老父老母拘束之后,各種的不成氣,以至于在年老之后,他在季家怎么都無法立起來,他現在唯一有用面對晚輩們,那就是借著他老人家的身份說一說話。
田氏原本想攔一攔自家長兄的話,可是一想到這些年她和兒女過的日子,她立時熄了那個心思,只覺得田家為人太過本分,就是到了眼前這樣的地步,長兄還是為了她和孩子們著想,把話跟季守家說得這般的委婉動聽。
季守家回頭望了又望田氏,只見她和田家大舅母相談甚歡,兩人都在說兩個小兒子的各種可愛之處。季守家只得失望的又回頭,做出用心傾聽田家大舅說話的樣子。他瞧見田家老太爺的院子門,都覺得總算可以松一口氣,不用再聽田家大舅的勸說話。
季守家一家人到來的早,大家在院子里問好后,又說了一會話后。田家老太爺就笑著提議說:“我們男人去書房里說話賞書畫,這院子就留給女人們和孩子們玩耍。”田家老太爺領頭站了起來,除去兩個小小男童外,別的年少男子,都認為他們是男人,自然跟在大人們的身后一塊走了。
季樹梢跟著季樹立走了兩步,聽他的勸又跑到季安寧的身邊。悄悄說:“姐姐。哥哥要我跟緊你的身邊,說人多時,我要保護你。”隨著季樹梢能夠開口說長話開始。季樹立季安寧兄妹已經商量妥當,日后絕對不能把他當小孩子寵愛,不能讓小弟長大后,如自家父親一樣的任性。
當然后面那一句話。兄妹兩人都沒有說著口,只是交換一下眼神。季安寧聽見季樹梢的話。很是贊賞的瞧著他,說:“梢兒做得好,一會人太多,姐姐是要你來保護。”她心里卻驕傲得笑了起來。這寸哥的小人兒,就已經這般知道要保護姐姐。
田氏在一旁瞧著一對小兒女的親近,她和田家老太太交換一下眼神。低聲說:“母親,你就別總掛著我的事情。你瞧我這日子也過得順暢。婆婆慈愛妯娌交好兒女懂事,比起別人家那些雞飛狗跳的事情,我覺得我要知足了。”
田家老太太瞧著她嘆氣不已,這個女兒總是能把她的心勸得寬起來。她低聲說:“梢兒有這樣大了,你還是再多生一個孩子吧,二個男孩子還是太單了一些。他既然有心回頭跟你好好過日子,從前的事情,你就不要為難自已,盡量把舊事全給忘記吧。”
田家大舅母聽著這對母女的話,她在一旁笑著點頭,順帶勸說田氏說:“妹妹,你瞧瞧你兩個兒子這樣的聰敏,你就是再多生幾個都不算多。你別怕養不起,寧兒父親家用不夠用,你手下的嫁妝店鋪也能養活幾個孩子。”
田家老太太聽女兒說過,她生過季樹梢之后,她不想再生孩子了。可如今看著季守家愿意改好回頭來,她的心思又動了起來,她心里還是希望女兒能再多幾個孩子。她覺得女兒孩子多,季守家越更不敢怠慢她。
季安寧在一旁聽了她們的話,再瞧一瞧羞紅臉的田百珍,望一望兩個不知事的孩子,她悄悄的伸手戳一下身邊的田百珍,低聲說:“珍姐姐,今天來的都是些什么客人?”田百珍瞧著她亮晶晶的眼眸,只覺得不能亂用別的話來哄騙她。
她低聲說:“有東顧西顧兩家的人,還有王林兩家的人,你一會就跟在我的身邊,你幫著我一塊招待女客人們。”季安寧輕輕的點了點頭,可她總覺得田家這一次待客的氣氛不同以往,仿佛是要慎重許多。
昨天,田家大舅母專門派人送信,要他們家要早些回來,說是有事商量。可是現在來了之后,也沒有見到田家有什么大事情。季安寧再想一想表哥們的情況,她突然眼睛亮了起來,笑著拉著田百珍說:“珍姐姐,是不是給小哥相小嫂子啊?”
田百珍的臉爆紅起來,她伸手捂住季安寧的嘴巴,輕聲說:“你別亂說,小哥現在年紀小,還不到要正式相看的時候,就是幾家人,在一處說說話而已。”季安寧用眼神示意她松開手后,她輕舒一口氣后,說:“珍姐姐,不是給小哥相看,你也用不著捂得我差點透不過氣來。”
而另一邊田氏苦笑著跟田家婆媳兩人說:“你們也信外面那些人的話,那種浪子回頭的奇跡,怎么會發生在他的身上,他不過是此一時彼一時而已。我同他說過,我沒有那么的賢良愚笨到拿我的嫁妝銀子出來給他養妾室和庶子女。
如果是招待客人們,我可以出一些吃用的銀兩,可也沒有客人們會在主人的家里,一住就是這么多日,我讓他早些把客人們送走,再留久一些,我是負擔不起。他沒有那么厚臉皮讓那三人繼續留置下來,只有去外面為那三人尋好下家打發出去。”
田家婆媳面面相覷片刻之后,兩人決心還是要勸說一番。田家老太太笑著用手指點了點田氏的額頭,說:“你啊,兩口子過日子,就要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你要兩只眼都睜得大大的,這小日子就沒有法子過下去。寧兒的父親愿意回頭來,為了孩子們,你都要糊涂一些,心里舒服,兩人才能過好日子。”
田家大舅母對田氏說的話就要委婉許多,說:“妹妹,有幾人如我們家這樣清靜,就是大宅里面,你那些嫂子們都要面對男人身邊的通房。這個世間女子的命賤,你不能求著兩心相知,那就求日子安靜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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