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季守業這么打岔開去,前面的話題不好重新接回來。季老太爺是黑著一張老臉吃完這一餐飯,飯后,茶畢,他臨離桌前冷笑瞧著季守業說:“老大,我現在是沒有用的糟老頭子,你瞧我不順眼,才敢在眾人面前這般的忽悠我。”
大家都屏氣凝神下來,季守業神色難得冷漠的瞧著季老太爺,布氏聽見季老太爺的話,她一臉震驚神色瞧著季老太爺說:“太爺,這些年下來,我們家大爺對季家對太爺你就是沒有功勞,也應該有著多年的操心辛勞。
你當著一眾小輩的面,如此說我們大爺,天地良心,做父親的人,如何能說得出口。今天兒媳婦拼著不孝一次,也要為我們大爺說一說公道話。不說前事如何,就說近幾年太爺你用在修道上面的花用,大部分是由我們大爺支出。
我們大爺自個舍不得穿用,卻從來不在衣食方面對太爺和姑奶奶小氣過。太爺、、、、、、”季守業拉住布氏輕搖頭,說:“你不用多說下去,這世上畢竟是明眼人多,父親就是說我一句兩句話,也遮掩不了我這些年對他是盡了孝道的事實。”
季老太爺忍不住直接冷笑兩聲,季守成在一旁皺眉頭瞧著他說:“父親,你可是已經不愿意瞧我們兄弟三人順暢過日子,你要是實在不樂意住在此處,你想要跟那位弟弟去住,你直接開口說,明日,我就親自送你過去小住一些日子。”
季老太爺被季守成的話噎住,他的那幾個庶子,無一人比季守業仕途發達。都不過是做著勉強能糊住一家人的活計。他要是過他們那邊過日子,那有由著季守業供著過日子舒服。他瞪眼瞧著季守業說:“你休想甩掉我,我和那個女人都是生養你的人,你應該一樣的孝順我。”
季守業無心多跟他說下去,他簡單一句話:“父親,我們一家人想安生過日子,我們兄弟三人房里的事情。母親從來不搭話。你一個做父親的人,更加不能插手進兒媳婦和孫媳婦內宅的事務。你的那些話傳出去,季家人的臉面。都會被閑言丟盡。”
季老太爺的老臉曝紅起來,他有心想要說什么,卻抵不住季寶花嬌嬌開口說:“父親,我有些累。你陪我一道回去吧。”父女兩人出了房門后,季老太爺氣憤的沖著季寶花說:“你怎么不讓我好好的跟他們理論一番?”
季寶花一雙大眼睛含著霧水一般瞧著季老太爺。說:“父親,你一向是君子風范的人,他們如何理解你高潔的志向。你一心為兄長們和侄子著想,可他們現在年紀輕。還不能體會你慈愛心思。女兒是舍不得繼續委屈了父親,只能尋著借口求著父親不去管他們的閑事。”
季老太爺頓時覺得所有的人不理解他,可他還是有一個女兒明白他的長遠心思。他很是寬慰的跟季寶花說:“寶花。你要是男兒多好,父親一定會用心培養你。你的成就一定會勝過你的長兄。”
季寶花低頭淡淡的笑了起來,她要是男兒,有長兄如此的有本事,只怕也會如別的庶兄一樣,被季老太爺早早的忘懷在腦后,只能由著季守業這個長兄隨意擺布。季寶花已經知事起來,知道嫡庶之間的區別。她現在只想靜候佳期到來,在那個時期未來臨前,她一定要讓自個平平安安的長大。
季寶花是不相信季老太爺的為人許諾,她那個姨娘走之前,一再跟她說,要她寧愿去相信布氏的眼光好心腸好,也不要太過去相信季老太爺。她從前是不懂那些事情,可這兩年瞧得明白起來,季老太爺的心思全用在修道上面,對她根本是不曾用心。
季寶花正因為想得太明白,她在季家哪怕是瞧季安寧和季潔悅兩人特別不順眼,她也懂得避開她們兩人,再也不跟她們起明面上的沖突。季老太爺跟季寶花叨叨一路的不平之事,言外之意要季寶花堅決站在他這一邊來。
而飯廳這一邊,季老太爺一走,季守業就讓人散開去。季守業兄弟湊在一處說話,家里的女人們都圍著田氏和邵氏說話,而孩子們自然是各有各的去處。季安寧不是不想多陪一陪田氏,可她的身邊沒有她站著的余地。
季安寧只有手牽著小弟和季和軒,跟著季安玉和季潔清姐妹往老園去。這一次的家宴,季老太太照舊是沒有出老園的門,季守業吩咐人送了一桌飯菜去老園。季樹定的妻子葉氏再一次有了身孕,這一次,她主動要求帶著長子季和順去陪季老太太一塊用餐。
季守業夫妻都感念葉氏的孝順,自然是應承她的要求。季安玉一行人趕到老園時,季老太太和葉氏母子已經前往后院去,大家緊跟著轉往后院去。后院里,季老太太指點著菜地跟葉氏說話,季和順歡喜的蹲在地上在玩泥巴。
季樹梢和季和軒兩人立時掙開季安寧的手,兩人歡喜的奔跑過去,一塊蹲在地上要求玩泥巴。季老太太后院里原本是沒有泥巴和沙子,可近年來,因為孫子和曾孫們的特別愛好,她讓人去城外挖了泥沙過來,同時也讓人挑來一擔新鮮的泥巴,由著小男孩子們自在的玩耍。
季安寧瞧一眼季樹梢歡喜的神情,她跟著季潔悅的身邊,聽著她悄悄說:“寧姑姑,那位姑奶奶背著人,有沒有尋你的事情?”季安寧輕輕的搖頭,說:“不曾。”季潔悅很有些奇怪的跟季安寧說:“上一次,我單獨遇見她,她還跟我笑,只是她笑得模樣,讓我瞧著她覺得好生奇怪。”
現在的季寶花性情有些讓人難以捉摸,她從人前扮小白花變成人前扮端淑女子,從前是隨時都能哭成小白花,現在是隨時都能笑成迎春花,這兩種極端的風格,她演繹得非常完美,讓季安寧瞧著她,都覺得這是一個非常妖孽成性的女子。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季安寧輕輕提醒季潔悅說:“日后,遇見那位姑奶奶,不管她說任何話,我們只聽不說,絕對不能隨口應承下去。”季潔悅點頭之后,湊近季安寧的耳邊,輕聲說:“我娘親也是這樣跟我說,她還要我悄悄的提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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